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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师兄,全宗门都不让我们在一起 > 第17章 第十七章 大美人你谁啊?

屋里没点蜡烛,阳光从贴在门上的薄纸透进来,近乎能看到光直射的轨迹,极细的尘在其间翻滚,落在灰扑扑的红纱帐帘上,灰白蛛网黏了一角在帘上,随气流缓缓飘动。

桃萌往前走了几步,往垂荡的帘子后面张望,一件织金朱红凤袍、一顶嵌珍珠宝石金花蝶冠悬在空中。袍与冠下没有人,像是幽魂撑起来的皮影木偶。这两样东西十分诡异,桃萌盯得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仔细观察才发现,东西是被无数条金色蛛丝架起来的。

桃萌左看一眼,又看一眼,屋子里好像没有人。

是织娘听到动静逃了吗?

温朔说:“这是傀儡术!织娘一定在附近。小心,别分开。”

温朔和谢渊紧跟桃萌的脚步,站在稍后的位置。温朔以乞丐的竹杖为剑,平举左臂,捏剑诀,右臂横竹杖于眉前。谢渊将陶碗砸到地上,迅速弯身,双手各捡一块碎片,垂臂于身体两侧,拨下袖子,隐住手掌。

谢渊的眼珠子朝温朔慢慢转过来,说:“朔朔,我大气,先来抛个砖。我先前说过吧?我有个一胎同胞的兄长。他比我先出生了那么半个时辰,一出生,就被发现七星之力。我父亲害怕兄长是预言中的厄运,给家族蒙羞,就亲手掐死了。我运气好,资质平平,捡回了一条命。”

温朔说:“抱歉,先前对你诸多怀疑。”

“没关系,这样的世道,人有警觉是好事。”谢渊的下巴戳了戳前面,“借寿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了,几十年前,就是黑市里的大买卖。一百年,欲界才出少数几个身怀七星之力的孩子,他们的力量是黑市里的抢手货。桃子的事,我死也不会说出去。”

屋子里晦暗不明,温朔食指一划,示意他与谢渊两人交换位置,交叉查看两边的情况。

温朔的竹杖一直没有放下,等仔细查看完另半间屋子,才微低下头,轻声道:“我以为抓蛾眉月上魁星阁是正道,结果,只是把一个无辜的人逼上死路。我死,罪有应得。可他救了我,说死是解脱。或许,这是他对我的惩罚。让我带着所有罪孽,洗刷干净自己。桃子的事,我死也不会说出去。”

两人的最后一句话,是彼此关系的破冰,更是一句承诺。

谢渊凑过来,伸出一只手。温朔会意,亦是伸出一只手,两手交握成拳,瞬时紧了紧。

温朔说:“桃子,你来!”

桃子向后退,没有回头,把手覆在两拳之上,他感受到手中向下一沉,心也随之向下一沉。桃子背对着他们仰起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说:“我向师父保证过的,会平平安安带你们三个回去。”

“嘭”一声——

前院响起法术爆裂的巨大声响,伴随着参宿光头们的结阵道法咒语、老妇与账房先生的咒骂,在一阵兵刃相接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恰在此时,屋梁“咔吱咔吱”响起来,有什么东西从他们身后的某个角落钻出来,飞快爬上屋顶。

温朔抬头,眸子闪动一刹幽光,“当心,在上面!”

桃萌抬头,看见黑色的乌云罩过头顶,四肢细长的女人吸附在天花板上,呈薄薄的一片,手脚并用攀爬,四足比蛇虫鼠蚁的足还弯曲,还灵活。她的头埋在两臂间,一双漆黑的眸子正转来转去打量三人。

织女说:“我都听到了。你们里边有一个身怀七星之力的小子。正好,近来几个客人特别挑嘴,把你们带过去,和别的孩子一起列在架子上,让他们好好挑一挑,一定能卖个天价!”

织娘嘶一声:“小畜生,还不给我上!”

喵!

三人身后传来一声猫叫。

黑色的影子从梁上“啪嗒”一声落下,如闪电一般穿梭在三人之间。细长的身子轻盈地弹跳,拱成桥状,前爪抓住桃萌的衣襟,后爪飞快地挠了十多下。桃萌的衣袍挂下来,露出又深又红的几道猫抓痕。他原地绕圈,想甩开黑猫,猫像伞一样飞起身子。

温朔的竹杖刺出。黑猫弹跳到一边。竹杖直刺桃萌的背。温朔的手臂弯过来,将竹杖对准自己,手抡圆了把桃萌圈在怀里,垫着桃萌,摔倒了地上,两个身子一挤在一起。

温朔从地上仰视桃萌,“没事吧?为什么不出手?”

桃萌摇了摇头,轻声说:“不可以。”

一下子,温朔明白了过来,哑声说:“好。”

织娘吐出丝,倒挂着从天花板降下来,两手抓起桃萌和温朔,继续疯狂吐丝,缠好桃萌,缠温朔,没一会儿,两人就成了两颗丝茧,只有两颗脑袋露在外面,挂在空中荡来荡去。

谢渊抬起双臂,宽大的双袖如云一般流动,他刚想出招,温朔哭了一声:“我要娘!我要爹!”

谢渊一愣,手臂滞住,嘟囔:“还装?”

桃萌立刻哭道:“三弟,你千万别动,我们乖乖的,姨姨就不会吃我们了。”

谢渊僵住,这一僵住,黑猫就扑上来,将他扑倒在地,猫爪子疯狂上下挠,把谢渊的脸都抓花了。织娘落下来,抓起谢渊,将他也结成丝茧。三颗脑袋挨着,你看我,我看你。就属谢渊不老实,那颗茧在空中剧烈晃动,一次次以身撞温朔,连带着温朔摆起来,撞桃萌。

谢渊压低声问:“你们搞什么?”

桃萌说:“孩子啊!”

谢渊“哦”了一声,立刻偃旗息鼓,三颗茧渐渐平稳下来。

织娘爬上桃萌的身体,拔下他一根头发,弹向悬挂起来的织金袍和金冠,她说:“公主殿下,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秘术,用缚神仙索困住他的魂魄吧!”

织金袍的袖子抬起来,像是被风吹起来,又真就像有个鬼魂被困在衣袍里,袖子里飞出金色的蛛丝,缠住桃萌的头发,又缠上桃萌的身体。

桃萌以为会很疼的,结果,什么感觉也没有。

谢渊满是猫爪子的脸蛋歪过来,“桃子,还好吧?”

织娘嘶吼,“你怎么话这么多?下一个你来!”

谢渊吵嚷着:“有没有先来后到的观念!下一个,明明是朔朔!”

织娘爬过屋顶,降下来,爬上谢渊的身体,从他脖子里拎出一根红绳头,织娘将红绳往外抽,“嘟噜”一声,青玉印章从谢渊脖子里钻出来,印章一头还沾着残余的红印泥。

谢渊脖子根都涨红了,嘶吼:“你要是敢动这个,老子弄死你!”

织娘冷笑一声,将印章飞向空中,织金袍卷了印章,对谢渊施法。

织娘爬上温朔,在他身上绕了三圈,手伸进他后背衣襟,抽出一张黄色的符!

糟了!

缩小符!

要露馅了!

织娘疑了一声:“这是什么?”在缩小符离开温朔脖子的一瞬间,他的身体迅速长大,撑破丝茧,织娘见状,快速爬到屋顶。

温朔稳稳落下来,双脚分开,呈斜弓步下蹲,一手并指撑在身前,另一手反握竹杖,卷起的袖管和裤管露出坚实的四肢,抬头,死死盯住织娘。

下一刻,谢渊用碎陶片割破了丝茧,也落了下来,他反手揭掉缩小符,随着身体膨胀,脸上的猫爪子都变长了,他气得满脸红涨,吼道:“把老子的东西还给我!”

要破茧而去吗?

桃萌在犹豫。

万一没能拿下织娘,就无法知道其他孩子的下落了。

他想救那些孩子。

没错!

“嗙”一声——

紧闭的屋门被气流震碎,如密雨一般的木碎片朝温朔与桃萌射来。温朔的眼睛能适应暗,却不喜明,随着门被法术震开,烈阳直射进来,迫使他用手掌遮住脸,闭上眼睛。

屋外,参宿三位光头道长结天、地、人三才阵,盛气凌人地站在院中。

“魔教余孽,前来受死!”

“嗯?有其他人?”

“是鬼宿的废柴!该死,被他们抢先了。”

织娘趁乱,又吐丝将桃萌裹了三层,扔到背上,从窗户逃了。织金凤袍与金冠像纸鸢一样跟在她身后,一起被带走的——还有桃萌的头发、谢渊的印章和温朔的缩小符。

黑猫想逃。

温朔跳到他面前,冷着脸说:“我说过什么?不要行恶。”

紫金山试炼中,被温朔夺魄救下的小妖孽弓背,炸起毛,嘶吼,“这是你情我愿的生意。”

温朔道:“带我去织娘藏匿孩子的地方!”

黑猫道:“九命猫会要了我的命。”

“鬼宿的,风水轮流转,你们总算栽到我们手上了。你们勾结妖孽,我要捉你上道盟受罚!”参宿大光头眼睛都在发光。

谢渊手指戳向光头,“你有病吧?抢不过我们就要诬陷?”他转头对温朔说,“咱们不要与他们多费口舌。先救桃子!”

谢渊与温朔要走。

参宿道长手臂搭肩膀,不搭理小喽啰黑猫,竟向温朔与谢渊结阵而来。

乱了!乱了!

织娘把桃萌越驮越远,鬼宿和参宿自己斗了起来。

连黑猫都趁乱溜走。

温朔一察觉黑猫不见了,喉咙里发出闷雷一般的低吼。

谢渊把温朔往身后一推,双手平举,化出一柄闪着蓝光的良弓,“嗖嗖嗖”连发十多支箭,射得参宿三人觉得这地烫脚。

天地人三才阵成散沙一团。

谢渊拎起温朔,“追!”

温朔和谢渊从窗子飞出去,谢渊反手连射几十箭,甩掉了参宿三位道长。

两人从云头找了一圈。

哪里还有黑猫与织娘的影子!

谢渊问:“可恶,现在怎么办?织娘不见了。桃子也不见了。要么——我们去找小师妹,看看她那里有什么线索?”

温朔想了想,“其实——有一个法子,能追踪到织娘的去向。”

谢渊诧异问:“什么法子,你怎么不早说?”

温朔显得心神不宁,准确来说,是犹豫不决。

“如果被参宿的光头追到织娘,死的织娘和活的织娘对他们没有区别。我们要送织娘上紫金山,你忘了师父的嘱咐?”

“那些孩子呐?你不救了?”

“我不明白,眼下还有比桃子性命更重要的事情?”

温朔低头,闭上眼,再睁开时,一双瞳孔已变成幽蓝色。

谢渊道:“你竟然是鬼族的后裔?”

温朔说:“温氏有一门家传技艺,夺魄。是以自身鲜血为引,施展精神力的夺舍。我现在修为散失,很难发动夺魄。但在紫金山,我曾夺过黑猫的魄。被夺魄者与夺魄者会在很长时间内产生一种精神交联,只要两人距离足够近,记忆便会交织在一起。我追溯黑猫的记忆,应该能找到他们的藏匿之地。”

“记忆交织吗?挺有意思。快,把织娘从黑猫的记忆里揪出来!”谢渊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温朔,“朔朔,你总是装得老年老成,其实还没长大。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

温朔的蓝眸越来越亮,一瞬间,又沉下去,变回深邃黑瞳,“有了,跟我走。”

织娘驮着桃萌,进到伏牛山里的山洞,一进山洞,蹲在地上的一群孩子抱着头,蜷缩得更紧。一个腹部高高隆起的妇人张开手,尽可能将孩子们护在自己身下。织娘将桃萌丢进孩子堆,就去山洞里滴水的岩壁下,仰头接水喝。

洞里有许多山怪,还有一些头戴风帽、遮盖容貌的男女。他们正在挑选孩子。那纸鸢一样飘在织娘头顶的织金凤袍突然自己飘了起来,在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妇头顶转来转去。织娘还在喝水,漆黑的眼珠子慢吞吞地转来转去,盯着织金凤袍一举一动。

天渐渐黑了,山洞外冒出一个黑影,是黑猫。

一个男的挑中了人,手指戳着那个怀有身子的妇人,“未出生的孩子最好。我就要它了。”

剖腹挖孩子——

桃萌的头低低垂着,看不清面容,他裹在丝茧下的手指已摸出符咒,身体愤怒地颤抖。

他们不会得逞的!

决不允许——

让那样的事发生!

一个小山怪晃着明晃晃的大刀,朝妇人走过去。

孩子们尖叫起来。

妇人含着泪,挤出笑容,安抚这群孩子,“别怕,这一次是我,你们别喊,他们会打你们的。”

小山怪抓上妇人的衣襟,想将她扭过去。

桃萌的丝茧在这一刻爆炸,“别拿你的脏手碰她!”

符咒从桃萌手心飞出,贴上小山怪的额头,“嘭”一声,小山怪被炸得血肉横飞。

这一次,轮到采买寿数的贵族男女惊慌失措,桃萌猜测,他们中一半是担心自己的性命,一半则是担心被认出来,丢了家族颜面。

枯瘦如柴的老妇抬起手,从袖中飞出金丝,头顶的织金凤袍与金冠落下来。风帽被丢了出来,一个纤细的身子从凤袍里钻出来,在山洞的火光中,她眼波流动,艳若桃李,凝视桃萌。

温朔和谢渊也来了,跳到桃萌身侧。

少女闪到三人身边,温朔看到她发间别着一支枯竹狼毫。她朝小精怪冲了过去,化为一道红色的影子,比闪电还快,比风还不留痕迹,两把挂在食指的匕首如旋风一样飞速旋转,锋刃闪烁,刀刀利落,刀刀见血。

“草!大美人,你谁啊?”谢渊咋咋呼呼。

少女转过身,冲三人嫣然一笑,“是我!小师妹!”她转身,手臂再次一横,把小精怪的身体震飞在空中,匕首穿透尸体,掏出他的心脏,再掏回来,放到嘴边,咬上一大口,嚼了嚼,咽下去,把剩下的、还在跳动的心脏丢在一边,舔了一圈嘴角的血,“这个——有点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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