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元楼中的众人也被那九霄云雷惊得纷纷出来。
盛临神情凝重,“多少年了都没有这样的天雷,那是......云台!那天雷怎么......怎么会向着云台去!!”
他还没理清九霄云雷怎么突然来到自己的云台,李乘霄已经御剑没了影,看样子是冲着云台去的。
“宋止刃,会不会是小杳杳应劫!”柳清月看到李乘霄这样,心一下揪住,就要御剑过去。
宋止刃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要冲动,那不是一般的天雷,你这样的修为冒冒失失过去,很容易殃及造成魂飞魄散的!”
听到两人的对话,盛临越发疑惑了,那小姑娘分明是元婴期,就算是破境也不至于引来这样恐怖的天雷啊。
云台是衡清宗灵气最充沛的地方,也是最巅峰所在。
数道天雷过后,地面的厚厚积雪都化成了水,流淌着的殷红刺痛了李乘霄的眼。
他黑袍衣袂翻滚,发了疯一样放任神识游走整个蓬莱,竟然没有关于她的半分气息!
“吴有!这是怎么一回事!”盛临赶来质问道。
蜷缩在云台角落的吴有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低着头来到盛临跟前,带着哭腔道:“宗主,少主他非要带着那余道友来这里应劫,我我拦不住啊......少主和余道友抵不住九霄云雷......都死在了那天雷下面......”
盛临险些没站稳一把提起吴有,“你再说一遍!”
吴有不敢去看他嗫嚅着又说了一遭。
盛临悲怒交加狠狠地推开吴有,举目四望,白茫茫一片,哪里还有人影。
“玉清仙君,你不要乱来!”
“师兄,你冷静一些!”
李乘霄掐住吴有的脖子将他提起来,肃冷的气息让吴有害怕到了极点,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
他道:“你再说一遍!”
吴有颤抖着将事情始末又说了一遍。
李乘霄眼眸逐渐转为赤色,“你该杀——”
盛临及时出手冒着受伤的风险救下了吴有,“李道友,你冷静一些,这是天劫,和他无关,我的儿子也死在了这场天劫下面,我们不要牵连无辜。”
“呵呵呵呵呵牵连无辜......她死了......无人无辜......”李乘霄神情阴鸷偏执,手里的剑杀意凛然。
盛临生出了惧意,也召出了自己的宝器。
宋止刃试图唤醒李乘霄,“师兄我知道你的心情,你先冷静下来——”
李乘霄的一剑掠过他的颈侧,“无人知我!无人!!我两百年不曾入魔!我两百年潜心修仙!我两百年降妖除魔!我两百年匡扶苍生!!!我顺应天道!!!天道却弃我如敝履!!!!既然这样......既然这样.......那我便颠覆了这天道————”
“李乘霄要入魔了!!!”
“诸位,列阵——”
盛临急忙喝道,手诀一掐,那法器骤然暴涨开来,朝着前面的李乘霄杀过去,身后的衡清宗弟子也纷纷列阵。
李乘霄森冷地一笑,手中长剑一挥,那不可一世的法器瞬间碎裂在他的跟前,那些衡清宗的弟子还没举剑,就纷纷摔落下云台,要不是宋止刃和柳清月及时阻拦,死者不计其数。
大乘修士,不,他现在已经脱离凡胎了!
“李乘霄!!她没死!!!”盛临惊恐吼道。
那剑堪堪停在他的颈侧,李乘霄冷眸道:“想求生?”
盛临现在完全没了先前的气势狼狈地爬起来,“我的宣儿和我有命脉相连,我现在能感应到他还活着,那,那余道友也还活着的,李道友,她还活着活着......”
李乘霄看了眼那些心胆俱裂的衡清宗弟子,嘴角一挑,“要是你敢骗我,整座蓬莱我都会夷为平地!她活着,李乘霄才是云仙派那位不染尘救济苍生的仙君!”
宋止刃从没想过这位师兄会这样的陌生。
陌生的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我走后的中州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宋止刃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质问道。
李乘霄灵力一震,宋止刃顷刻间被震了出去。
柳清月拦住了还要追过去的宋止刃,“别追了,李师叔他......已经疯魔了......但愿小杳杳还活着......”
雨水一下就是接连的几日,让这座边远的小镇若水墨画卷徐徐展开在烟雨薄雾中。
盛宣端着滚热的鸡汤准备送到前面屋子去。
“哎,小郎君你来了,你家夫人不知怎么地,我还没进门呢,就把我赶出来了,哎哟,听着还哭了.......哎鸡汤不要了?”那大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塞了一碗鸡汤。
盛宣跑到屋子跟前,缓了缓心情,轻轻地敲着门,“杳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和我说,我替你去找灵药。你不要不说话啊,我很担心你啊!”
屋子里沉默一片。
盛宣急得团团转,最后一狠心一脚踹开了房门。
对面喝着鸡汤的大娘汤勺也掉落了。
“拆家啊!我告诉你哦,你要赔钱的哦!”
屋子里光线本来就不好,现在下过雨,里面黑得很,盛宣摸着进来,掏出火折子准备点了烛火照明。
“不要......”
“......我不点我不点......”
盛宣借着微弱的光线找到了,抱着双膝坐在床头的她,他慢慢地坐过去,小心地问着,“杳杳,你哪里不舒服啊?”
余晚杳轻轻地摇着头。
他着急了,“真的没事?要是雷劫伤到了哪里一定和我说,我马上御剑替你去找灵药。”
她缓缓地抬起头,“你后悔帮我假死逃出衡清宗吗?”
盛宣道:“我不后悔,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一定陪你,杳杳,你到底怎么了?”
她掌心倏然多了一团青色的焰火,“那现在呢。”
他心里奇怪,顺着那团焰火望向她的眉眼,视线落在她额上印记的那瞬,他的视线一下凝住了。
那是阳魇一族独有的不惑仙草。
她忽然笑了,“我是魔,盛少主。”
她清楚的知道这位少主,向来都是极其厌恶妖魔的,他那样高贵的身份,是最不屑和妖魔为伍的。
现在被她哄的,还堂而皇之带走了她这个魔。
盛宣缓缓地起身,他沉默地走到门边站住了。
“你想带我回去蓬莱问罪,还来得及。”
“杳杳,这个门我想办法修修,免得有人随意进来。”
“盛宣,我是魔。”
“可你也是杳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