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冷漠无情 第2章 无忧山止忧门

无忧山止忧门，一个有点名声但不多的门派，在这修仙界里算不上不下的存在。不过他们的掌门来自从开辟鸿蒙之时便流传下来的三大派之一——云间仙门。历史底蕴雄厚，故而也算世人口中的名门正派。

可能是仗着这番名声，他们收弟子的规矩也跟着云间仙门的规矩靠齐，有些甚至是离谱：资质不佳的、心境繁杂的进不了就算了，看不对眼的他们也不收。每年能进止忧门里的人就那么一两个，有些时候还是一个都没有的。因而这止忧门建成近十年，门内弟子一直也就那个数。其他门派都是大肆宣扬、广收门生，美名其曰传承香火。别人想收都没这么多人来呢，真不明白这个门派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一个小门派搞这么多规矩，当自己也是三大派那种地位呢？

像今年，止忧门就只收了三个人。

这三人一个叫枕瑕，自幼便跟着三长老长大，现在年纪到了，资质也不错，会入门来不奇怪；另一个叫阮长舒，是掌门回云间仙门叙旧时在路上捡到的。听说对方原本是要离家出走的，奈何把人带回家的掌门见小孩和家里关系实在不和，心一软，就把人带回了门派。没想到对方天赋也不错，就顺理成章的进了止忧门；这最后一位叫白琢雪，没人引荐，但他自个说是冲着成仙第一人的名声来的。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找到这个门派的，就给个面子的让人试了一试，没想到小家伙还挺强，试炼都通过了，长得还怪惹人怜的，那不收进来就不好意思了。

于是，止忧门的今年的纳生就这样潦草的结束了。

因为人就那么一两个的缘故，每年的新弟子都会被安排到一个院子里，今年自然也不例外。饶是住在三长老那的枕瑕，入了门也得遵规守矩。这些枕瑕早就知道，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多少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汝鄢明一把推开自己这个小外甥，“又不是再也不见了，搞不好以后我还得检查你的功课呢。”说到这，汝鄢明忽然语重心长起来，用孩子的样貌长辈的语气叮嘱道，“小枕瑕，你记着，以后要是学剑，千万千万别学你师兄那个做派，他那根本就是犯贱……”

“呀，怎么着？”正在汝鄢明口中犯贱的师兄梁玿忽然出现，“师尊您这是又在说我坏话呢？”

汝鄢明虽然身为长老，但顶着一副十三四岁的少年样貌，个子还没有现在的枕瑕高，要不听称呼，还真分不清是谁在教导谁。身体是孩子，性子似乎也变得孩子起来。汝鄢明噘嘴抱起手来：“怎么着？还要为师给你细数你干过的那些缺德事吗？”

梁玿一笑，日常调侃道：“那倒不用，主要怕气到您小孩子。”

“为师将近古稀之年，年纪大得当你祖宗都绰绰有余，你还真当为师是小孩子啊？”说到这，汝鄢明扶额重重叹了口气，感慨道，“成，尊老爱幼的事你是一个也不干啊……”

“这怎么能怪我呢？”梁玿这一张嘴最是能言善辩，“您看您这说老不老说幼不幼的，我是该爱呢？还是该尊啊？”

汝鄢明回给他一个白眼：“我觉得你该滚了。”

梁玿闻言也不恼，继续嬉皮笑脸，拉着枕瑕高高兴兴的滚了。

“走吧小枕瑕，我们去小院去。”

止忧门主打一个关怀入微，衣食住行什么的门派内都会安排好，只要你人过来就行。梁玿将人送到弟子寝后就回了自己屋内，另外那两小孩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小枕瑕也应该学着自己独立起来才好。打不打招呼？不重要，反正以后总归会熟络起来的，这大概也是门派内人少的好处。

枕瑕和梁玿分开。虽然自己这个师兄有些不着调，但枕瑕还是很喜欢他的。这些年来汝鄢明没空时都是这位师兄带着他，时间久了自然就亲近。甚至连三长老本人也直言不讳的承认：收他到自己座下就是为了带孩子的。

梁玿难得无语，这事算一件。

无语归无语，梁玿带孩子的水平是有目共睹的。自从他来了这止忧门，枕瑕幼时的“小哭包”外号就逐渐销声匿迹，大家都快忘了枕瑕当年有多闹腾，只记得他现在这个懂事知礼惹人爱的模样。弄得其他人也会时常感叹：不敢想这么好一个孩子是跟梁玿这个二货一起长起来的……

有目共睹的能力过后，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各种工作接蹱而至。止忧门人本来就少，当然是要尽数的压榨每个人的精力才能实现发展大计。在越来越多的事务下，止忧门门下的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些令人担忧。梁玿可能因为本来就是这种性子所以没什么变化，他师尊汝鄢明则已经每天在碎碎念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位归后山不问尘事了……相比之下，刚进门的三小只可以算得上是门内小太阳一般灿烂的存在了。

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刚入门的弟子们不必着急学习功法剑术，长老们会先给他们讲解修系，等他们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系再对症下药。在讲解修系的同时，止忧门还会讲述修仙历史和指导修行心境，一共三门课，每天轮流上，对初探门道的他们来说还不算太忙。

不过，和这世上大多课程一样，老师在课上讲的都只是皮毛，自己课后多多温习勤学好问才能知道其中奥妙。

白琢雪是他们三个里最胆大的也最闲不住的，枯燥无味的课堂根本留不住他的心思。他看向身旁的两位同门，不管认不认识，说上话就是认识了。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好的话题就是——“小友打算修什么？”

坐他左边的枕瑕想了想：“兴许会修剑术。”

舅舅是剑修，师兄也是剑修，要是自己也修了剑，兴许就能一直跟着他们了，何乐不为呢。

“巧了，我也想学剑术。”白琢雪转右看向阮长舒，“这位小友想修什么？”

阮长舒出身于修仙大家，跟着家里见过不少大能，但他对什么修系都没太大感触。随意道：“随便吧，什么好修我修什么。”

“修行怎么还有好修不好修的？小友，你这心态以后可怎么上进啊……”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白琢雪身上似有一种历经风霜的老成感，连说话都带着些过来人的苦口婆心。只是这一番苦口婆心没能感动到当事人阮长舒，反而是打扰到了正在讲课的二长老。

二长老吴宣的锋利视线从书上移开，转而看向滔滔不绝自我陶醉的白琢雪。上位者的神情像是要将人先放放血，才好谢罪。

吴宣朝白琢雪淡然开口：“这位弟子如此多言，想必是多有感悟。不如你上前来，同我们讲讲这鸿蒙之初你品出了什么。”

完了，枕瑕颇为同情的悄悄瞥向白琢雪。

吴长老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其严厉程度让无数弟子怨声载道，他教的修仙历史和符篆两门课程更是止忧门弟子们心里一道怎么也过不去的坎。哪怕机灵如梁玿，落他手上也不得不老实受罚去山门扫地。

这位小友，危！

白琢雪也是一激灵，不过马上就平定了情绪起身。他一脸平静的道：“吴长老，弟子不解。”

吴宣没想到这孩子还挺坦诚，又考虑到这是第一天第一节课，也就这么放过了他。

“不解就好好听课。”吴宣将此事就此翻篇，转眼专注起更重要的课堂上来。

“鸿蒙之初，天地尚开，人们还未领悟灵气一物。自至前人偶得仙人指点，方才开辟了修仙始章。”

“早在成仙第一人之前便有仙吗？”阮长舒忽然插进嘴来。

虽然有些失礼，但能提出这个问题说明这位弟子还是听了课的。吴宣点点头向他解答道：“是。妖、魔、鬼三族都是在人族之后才出现的，只有仙族是在人族之前便已存在。”

白琢雪以此类推：“这么说，女娲造人、盘古开天辟地……这些故事其实是真的？”

吴宣对着白琢雪道：“关于这些传说人们还尚未得知。虽然意识到有仙人的存在，但这么久以来，人们对仙族依旧了解甚少，更有甚至认为仙人并不存在，前人是自发领悟到的天地灵气……至于真相如何，已经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探究的了。”

阮长舒更疑惑了：“吴长老，既然各有说法，您为何要和我们讲有仙人指点的这一段呢？常言道事在人为，不该以前人之良行教导我们才是吗？”

吴宣摇头：“这倒也不是我决定的，而是我派掌门所言。他之前说有一个朋友就是这么跟他讲的，我便也把这仙人传说留了下来。”

从成仙第一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话应该多少有他的道理，阮长舒便不再追究。

课后，几人结伴一起回小院。三人在小石道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几句，也算是对对方有了一些了解。毕竟以后他们就是同舟共济、一起受苦受难的同门了。

一点后续：

阮长舒忽然道：“说起来，我还有一事心存疑惑。成仙第一人的名声不小，他所在的门派也当是人声鼎沸才是，但这止忧门……有些清冷啊。”

枕瑕好奇道：“别的门派很热闹吗？”

阮长舒点点头：“且不说云间仙门这种大门派，就是一些小门派也不至于就这点人。”

这事白琢雪倒答了出来：“毕竟止忧门并不以教导弟子们为主业。他们在这无忧山上创立门派主要是为了——”

“为了什么？”阮长舒和枕瑕一同追问他。

白琢雪这一顿就是话风突变：“为了……促进人妖两族和谐共处！”

阮长舒嘴角一抽，听着白琢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们想啊，这山上灵气充裕，到处都是成精的妖物，掌门为什么偏偏选这里建址？”

“为了和妖物打交道？”阮长舒随意的应和他，不想白琢雪真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正是！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我们门中就有一个妖族人……”

“是谁？”枕瑕跟着白琢雪的神情紧张起来。

阮长舒从头痛扶额中无奈转头看向枕瑕：“你还真信啊？话说你是在止忧门长起来的，这些事是真是假应该比他这个刚入门的清楚吧。”

好像也是，但也没听说有那位师兄是由妖物化来的啊……枕瑕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反应回来：“难道说……白小友你刚刚那些是瞎说的？”

白琢雪嬉皮笑脸道：“是啊，才反应过来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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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忧山止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