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枫在大堂门口徘徊了好久才等到夏灼之出来。
“结果呢结果呢?”她兴奋地凑到夏灼之身边。
“殷师叔和崔师叔都不愿意,按辈分排,当然是二师兄啦。”夏灼之用胳膊肘推了推一旁的步生蔓。
「我听你的。」
步生蔓看上去对刚到手的掌门令牌没什么兴趣。
季临枫试图用手遮住上扬的嘴角。
“咳,那个,我刚才去算了一下,发现西边可能还有幸存者。”
“这个不用你算,炼器阁早就做了可以探测修魔者和修仙者位置及数量的道具。”夏灼之不以为然。
“你听我说完啊!我刚才飞了八只鸽子往那里不同的山上寄了信,结果华山真的有回信诶。”
“华山不是凡人待的地方吗?”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凡人都没有了嘛,那座山又比较高,附近的门派全都搬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过去?”
季临枫点头的幅度很大,带动了整个上半身。
让所有弟子加急练习御剑飞行的任务就交给步生蔓了。
门中大部分弟子原先都看不惯他,但如今也只能乖乖听新任掌门的话。
夏灼之则是遇到熟人就说上一句:“现在我可是掌门的师弟,你可不能对我不尊重。”
但夏灼之和同门关系本来就好,说出这话大家也是当是开玩笑了。
步生蔓不太理解这种行为,告诉夏灼之如果这样是想护着自己会让他感到愧疚。
“所以你要让她们觉得我是被坏师兄欺负的好孩子吗?谁会信啊。”
「他们之前不都这样想?」
“你真信啊,他们就是找个借口欺负你,不像我欺负你从来不找借口。”
两日后,门内弟子大部分都学会了御剑,不会御剑的也可以跟着别人的剑。
“鸡要带上吗?”崔念歌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夏灼之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却发现步生蔓真的思考起来了。
活物不能放入储物戒,结果当然是不带。
“因为没用啊。”夏灼之无法理解步生蔓为什么耿耿于怀。
「我也没用,你们会把我扔掉吗?」
“必要的时候大概会吧。”
步生蔓还以为自己早就对夏灼之说出的胡话免疫了,但这次还是感到心口疼了一下。
整理烟雨殿的时候步生蔓发现夏灼之把青霜杖带走了,即使不能拉弓也把护胸穿在外衣里面。
要是去问大概又要被怼,还是不问了。
夏灼之拿着步生蔓写的布局图整理了一下队伍,突发奇想让大家换上蓝白色的衣服与天空融为一体。
「现在走吗?不问问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谁管他们啊?所有人,起飞!”
队伍浩浩荡荡歪歪扭扭地出发了。
步生蔓作为指导者居然到最后都没学会御剑,坐在夏灼之的剑后面暗自神伤。
原因很简单,就是怕高,从起飞开始他就没怎么睁开眼睛。
季临枫偷偷减速滑到队伍最后和夏灼之说话,夏灼之对队伍的整齐没太大所谓,帮她稳了一下身形。
“夏前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叫前辈?你年龄比我大吧。”
“这不是重点啊,我感觉魔修要来。”
“不用你感觉啊,他们不就跟在后面吗?”夏灼之展示手里的罗盘。
炼器阁早期产物,可以找到附近的修仙者或修魔者,探测其数量及距离,但因为附近魔修太多了所以基本没有投入使用。
夏灼之提着步生蔓的领子把他从昏昏欲睡的状态摇醒:“开盾。”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迷迷糊糊地打开了土灵盾。
下一秒,一道魔气瞬间击碎了土灵盾,步生蔓喷出一口血。
“有盾的都打开!”季临枫朝前排喊着。
夏灼之扔给她一枚储物戒,季临枫心领神会,掏出各种器械开始往魔修的方向攻去。
步生蔓差点一个踉跄摔下去,幸好夏灼之扯住了他的领子。
所有人加速飞行,处在后排且有攻击性的两人成为了魔修的主要攻击目标。
步生蔓身上的血迹顺着衣服从胸前蔓延到了身后,靠在夏灼之身上站不起来,但依旧再次打开了土灵盾。
前排弟子们把盾集中到了后排,依旧没能挡住魔修的攻击。
夏灼之被击中,在步生蔓身上撑了一下,挥挥手让季临枫躲去前排。
“有谁会隐身法术的?障眼法,幻术也行!”夏灼之回头。
有几个弟子试着施展了此类法术,效果并不显著。
“也就是说他们也有类似罗盘的东西吗?那只要有一个灵力释放更多离他们更近的目标……不对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啊。”
不可能有灵力高强的人同意的。
土灵盾不再恢复了,夏灼之以为步生蔓晕过去了,低头一看却发现她在往嘴里塞什么东西。
聚灵丹?
“喂,你干什么?”
步生蔓没有回答,只是抱住了夏灼之的双腿,把自己胸口的血迹蹭到对方裤子上。
随后他抬头,看着夏灼之。
金色的……竖瞳。
夏灼之没有多问,把他横抱起来。
“准备好了吗?”
步生蔓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天上的风很大,他的头发被吹起来,吓得他抱住了夏灼之的脖子。
两人对上视线。
“准备好了吗?你之前希望我这样问的。”
是错觉吗?感觉步生蔓眼中的金黄色更亮了。
……
“娘亲,为什么那个叔叔变成了大山羊?”
“因为他要去找回他的女儿。”
“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啦,我们半兽人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时就会变成那样,我们会变得像野兽一样强壮,同时也会失去原有的样貌。”
……
对步生蔓来说,最重要的是责任,是族长生前没来得及交给他的东西。离开那座山头后的几年心里就像缺了一块。
身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似乎迷茫的自己如果能将他人衬托得更耀眼似乎也是一种价值。
以上只是步生蔓的想法。
归根到底,他缺的不是重要的事物,而是守护的机会。
步生蔓试图看看天上的云来分散恐惧,却发现天上乌云密布遮住了日光。
可为什么周围没有暗下来?
夏灼之闭上眼,放开了手。
既然理论上可以实现,那就再赌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