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在整个入场的过程中,辰钧山看到好几个他们资料里的杀手伪装的角色。他借着职位的便利,一边巡视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在他来之前,他已经拿到过这座义演厅的资料。
瀚冰城离首都有点远,这是一座被河流和湖泊环绕的城市,整个城市水路纵横交错。
义演举办的建筑叫“水面花”,故名思意,这座花型建筑是建在水上的,这是瀚冰城乃至整个主星都有名的建筑。
“水面花”修建在一片巨大的湖泊中央,有一条路从岸边延伸过来,连接了这栋巨大的建筑和湖岸。
这条路被戏称为“水面花”的花茎,也是进出这里唯一的陆路通道。如果需要走水路,船的停放点在花茎入口的另一面,也即是另一个入口附近。两个入口连成的直线正好把这栋建筑一分为二。
辰钧山隔着湖望向对岸,远处的树林看起来像是灌木丛,这片湖面积挺大。
入场结束后,他的工作就是巡视建筑内外的规定区域。
他的耳麦是改装过的,不仅接收安保队的消息,还接收阳阳他们的对话。
他在入场巡视的过程中,安保队没什么新的指令,倒是阳阳他们很热闹:
“监控转接出去了,你们注意看着点!”这是阳阳的声音。
“OKOK,带监听的身份卡都发出去了吗?怎么和监控里的人对应上啊?”
“我们做了识别程序,你运行一下之前发的插件,监控画面上会显示他的名字,然后你根据名字去找对应的监听频道。”
“阳阳真厉害!”
“等等,你们别说话。这个叫嘉思琪的,是刚刚和郑珍姐吵起来那个吧?她进厕所了,另一个工作人员跟着偷偷摸进去了。他们开始说话了!”
他们对话间,有人把监听到的内容转接到通讯频道里,辰钧山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内容。
这群杀手每一组负责的目标不一样,嘉思琪负责暗杀某个富豪。她正在和这个工作人员交换信息,讨论干掉这个富豪可行的计划。
“有人在这个富豪周围的吗?过去看着他。”
“我在,我是现场搞服务的,我过去。”
“家人们,和嘉思琪对话的工作人员没有记录在之前的资料上,也就是说,她是未知的三个杀手之一。而且我刚刚有听到他们讨论林秋,这个工作人员想和嘉思琪合作,互相帮助对方干掉目标。”
“也就是说,第一个隐藏的杀手找出来了?好耶!任务进度百分之三十!”
辰钧山也觉得任务进度出乎预料的快,义演还在入座阶段,他们就已经掌握了其中一个隐藏杀手的动向。
“这个工作人员的资料调出来了,叫余泷。是个男性beta,他的相片发小群里了,你们抽空看一下。”
辰钧山偷偷打开手环,瞟了一眼余泷的照片。
这人长相很普通,属于放进人群里不注意就会被略过的类型。
随着入场和入座的推进,监听频道和监控里的人一一对应上,但负责监听和监控的小组没再拿到有用的信息。
入场结束后,建筑的大门呈半封闭状态,辰钧山跟着两个学长进入建筑内,开始巡查负责的区域。
开场是几种乐器的合奏,阳阳他们有人在现场,有隐隐的乐声从通讯频道传过来,其中一道是钢琴的声音。
今天来的钢琴演奏者有好几个,但辰钧山直觉这是林秋弹的,他一边走,一边想象林秋弹钢琴的样子。
按照巡查的路线,他走到演出大厅需要很长时间,不知道到的时候能不能恰好看到林秋弹琴。
辰钧山一边走神一边跟在两个学长身后,还没走多久,阳阳他们的频道里突然有人轻轻“咦”了一声:“那个余泷怎么还没从卫生间出来?嘉思琪早就出来了。他在卫生间干嘛?”
“不清楚,毕竟工作人员身上没有监听装置。”
“那个卫生间在哪个区域?”
“D132区。”
辰钧山看了看走廊旁边的指示牌,发现自己正在D132区。
他再一转头,发现前面正好有一个卫生间。
就在此时,最前面的学长突然伸手拦住两人:“等等,不太对劲。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另一个学长看着前面卫生间门口“正在维护,暂停使用”的牌子,恍然大悟到:“哦,洁厕剂嘛,保洁在清扫厕所吧。”
“不是的。”辰钧山皱着眉说:“如果我是保洁团队,我会在义演开始前就把该清扫的地方都清理干净,而不是等到来宾都入座了才开始清扫。这个牌子有问题。”
这个牌子肯定会引起怀疑。如果余泷真的在这间厕所里,这么他可疑的行为一定会引起安保队其他人的注意。
安保队其他人不知道现场有杀手这回事,余泷可以随便找点理由糊弄过去。但即使如此,他也会成为安保队的额外关注对象。
这杀手是冲着林秋来的,有安保队额外盯着,林秋会安全一点。
刚刚挡住他们的学长低声说:“牌子先不论,你们真的没闻出来?洁厕剂的味道里混有血腥味!”
他这话一出,辰钧山和另一个学长都警惕起来。
阳阳他们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有人在频道里提醒到:“那个卫生间只有嘉思琪和余泷进去过,但余泷还没出来。”
余泷总不至于自己在卫生间里放血玩。辰钧山看了前面的人一眼,对他所说的血腥问有点疑惑。
三人警惕地靠近卫生间,从柠檬味的洁厕剂里,辰钧山也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是从女性beta和女性omega通用的卫生间里传出来的。他们拔出腰间的□□,辰钧山一脚踹开门,一个学长举着□□迅速翻滚进去。
门内没有危险。他在门内朝两人挥挥手,辰钧山猫着腰跟着进入卫生间内。
这栋建筑的标格很高,卫生间的隔间空间很大。十多个隔间门都微微敞着,只有一个隔间门是锁紧的。
三人分头快递检查了敞着门的隔间,最后来到关着门的隔间前。他们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隔间底下有一个缝隙,可以看到抵住门的两只鞋的鞋底。不难推测,里面的人脚对着门趴在地上。
辰钧山从旁边的隔间爬上隔板,随后他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他压下内心的惊诧,朝外面的两人说:“学长们,麻烦呼叫安保队的队长,顺便把医疗小组的人叫来。”
他一边说一边坐在隔板上往下仰,伸手拉开隔间的门锁。
这门是朝外开的,门口两人拉开门,看到了隔间内的情形。
这个隔间不是马桶间,而是坑位间。一个人穿着工作人员的制服趴在地上,头浸在坑位里。
坑位里吸着一个马桶塞子,堵住了下水口。坑位里满满的是水和血的混合,还差两指高度,这些混合液体就会溢到地面上。
他的脸就没在水坑里。
他脖子后有一个血洞,已经没有往外渗血了。
除了脖子以上的场景有点不堪入目,他脖子以下的衣物都很干净整洁。辰钧山拉住他衣服给他翻了个身,发现此人果然是余泷。
刚刚说闻到血腥味的学长带上手套,伸手按住他脖子,随后轻声说:“死了。”
这样的结果,辰钧山刚翻上隔板看到他的时候就猜到了。
另一个学长已经在联系医疗队和安保队队长。辰钧山两人在厕所里给余泷来了一套溺水急救,但没有作用。
看守现场一个人就够了,辰钧山借口出门透气,在群里给阳阳他们发消息:我和你们说个笑话。
其他人懒得打字,在通讯频道里回他:“说,你那好像死人了?”
辰钧山:是的,我们刚刚找到的隐藏杀手,被人杀死了。
“淦!什么地狱笑话!”
“不是?他刚刚和嘉思琪在卫生间交换信息,没其他人了吧?嘉思琪干的?”
“不可能,嘉思琪和他聊完就出卫生间了,监控和监听都能证明,肯定不是嘉思琪。”
“死人死得太早了!义演不会取消吧?可惜,还有两个人没有抓出来。”
辰钧山:这群杀手只想杀掉目标没错吧?我们的人现在不会对杀手下手,余泷死了,不就意味着有一个未知的第三方加入了吗?而且这个第三方目的未知,我们无法针对性的进行保护和控制。义演取消可能导致另外两个未知的杀手逃掉,但这也是对所有人最安全的选项。
“确实,未知的东西容易失控。但也有一种可能,这只是杀手间自相残杀,没有多出来的第三方。总之,看主办方怎么说吧。”
安保队队长来得很快,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安保人员和一个医疗人员,以及这次义演的负责人。
义演负责人表情平静,他一边走一边和人打通讯,走到辰钧山附近时,通讯恰好挂断了。
简单打过招呼,辰钧山引着几人进去。医疗人员把尸体翻弄着看了一遍,肯定地说:“死因是溺水。虽然脖子后开了个洞,但这个洞不致命,只是破坏了他的神经,导致他脖子以下的身体无法行动。”
身体动不了,脸被溺在水里无法挣扎,最终缺氧而死。
杀掉他的人可以在他脖子后开洞,也可以用更利落的方式杀掉他,但对方没有。
辰钧山看着坑里的马桶塞子和混着血的水,觉得这满满的都是杀人者的恶趣味。
安保队长问一旁的义演负责人:“要联系警方吗?”
“不。”义演负责人说:“我已经请示过了,继续义演。”
“但是这人死了!”安保队长不解到。
“据可靠消息,这人是个杀手,不是联邦合法的公民。”义演负责人淡淡地说:“我们的目的还没达成,这场义演还不能停止。区区几个杀手罢了,几个后辈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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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杀手被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