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钧山吃完午饭,决定去找笑笑的爹。
他也想过笑笑的爹是与咩星炮是一伙的,故意删了帖子引他露面。但仔细想想,这可能性很小。
他们合作做过的东西不止黑机手。辰钧山钱都买药了,每次材料经费都是笑笑的爹出,零零总总加起来,恐怕比那300w赏金高不少。300w对笑笑的爹不是什么大钱,不用担心笑笑的爹拿他换赏金。
再者,笑笑的爹一早就知道他在稀土星,如果硬要扒他马甲,方法多的是,比如查查最近稀土星到主星的星船乘客表,查查德尔酒店入住记录,真不必特意约他见面。
最后的原因,也是他最大的依仗:和他从不接委托不同,笑笑的爹时常游走在灰色地带,替人做军械的同时,也会发布一些有点刑的委托。真要论起来,笑笑的爹比他有判头得多。
不管从哪方面看,笑笑的爹都是可信的。
东实验区里是一栋栋实验楼,每栋楼都长得不一样。辰钧山找到12栋,坐着电梯上了四楼。
四楼的走廊主色是白色,墙和地面是金属质感,看起来很有科技感。3号实验室大门紧闭,门口有个通讯机,辰钧山按了访客通讯按钮,几秒后通讯机传来一个有些不耐烦地声音。
“哪位?干嘛?”
这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应该是笑笑的爹实验室的同事。辰钧山不知道笑笑的爹真名叫什么,只好问:“你认识笑笑吗?”
那人有些意外:“找笑笑?真罕见,进来吧。”说完咔地一声,实验室门开了。
这间实验室很大,除了主厅,还隔出不少隔间。主厅里放着各类仪器、书和稿纸、以及看上去不错的半成品军械机甲部件。
主厅大部分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书纸仪器都很整齐,只有一个角落乱七八糟,地上散满稿纸,零件四处乱扔。
角落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工作。他听见辰钧山进门的声音,头也不回,只喊了声:“笑笑!有人找!”
较远的隔间里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敲击声。随着急促的脚步,一道欣喜的机械男声由远及近:“什么?是我的客人吗?终于有人拜访我了,好开心哦!”
来者是一台穿着衣服的白色仿生机器人,比辰钧山高半个头。他脸上只有眼睛和鼻子,嘴的位置用记号笔画了一个卡通画的微笑嘴。
辰钧山震惊:“你是笑笑?你不是个女孩子?”
笑笑换了一个机械少女音:“人家也可以是是女孩子的啦。”
辰钧山:……
想来笑笑是机器人,那么笑笑的爹应该就是他的创造者?
辰钧山问:“笑笑,你爹……你的创造者现在在吗?”
笑笑遗憾的回答:“我的创造者已经去世了。”
辰钧山再度震惊,这也太突然了,从早上到现在才几个小时?
椅子上工作的年轻人突然转过身,打断他们的对话:“你找‘笑笑的爹’?”
辰钧山点头。
年轻人指了指自己:“我就是‘笑笑的爹’,钟齐意。PEACE,怎么称呼?”
辰钧山还没回答,笑笑已经开始指责钟齐意:“我们明明同父同母!我拿你当亲弟弟,你竟然想做我爸爸!”
说完笑笑指着乱七八糟的角落,有些委屈:“我刚把主厅收拾好,你又把这里弄的乱七八糟!”
钟齐意显然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开始道歉:“对不起,拜托你一会儿再整理一遍。客人在,先给我点面子。”
笑笑眼睛眯了眯,看上去有些悲伤:“明明说是我的客人,最后又变成你的。”说完慢吞吞走回之前的隔间。
钟齐意是个小麦色皮肤的男性beta,浅黄色的头发剪了个寸头,眉头总是下意识紧锁,感觉既不高兴又不好惹。
他看着笑笑离开,眉头微微松开了些:“如何,笑笑和其他人工智能都不一样吧?其他人工智能,归根结底只是程序。但笑笑不一样,他像一个真正的人。”
辰钧山点头,短短半分钟的相处,他也察觉到了笑笑的不同。
笑笑拥有“情绪”。和其他智能机器人被设定好的情绪不同,笑笑的情绪随机、自然,和真人一摸一样,说明笑笑有自主意识。
技术上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
钟齐意说:“没错,笑笑有‘心’,他是智慧生命,而不只是个机器人。机械只是他灵魂的载体,就好像□□是人精神的载体。”
辰钧山震惊到麻木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核心算法能借我看看吗?”
钟齐意说:“没有核心算法。笑笑是我父母留下的机器人,他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我曾经把笑笑完全拆开,研究内部构造,所有的细节我都研究透彻,只差一块芯片。那块芯片的技术完全在联邦已知的科技之外,笑笑的自主意识一定和那块芯片有关。”
辰钧山疑惑到:“所以你叫我来,是想让我帮你研究那块芯片?但是这方面我不太擅长。”
“那块芯片肯定携带着笑笑的核心系统,但是系统防护非常强大,我解不开。我想让你破解芯片系统防护,直接拿到里面的源码。”
钟齐意想了想,补充到:“用温和无害的破解方法,我不想破解完芯片发现笑笑没了,OK吗?”
辰钧山有点没把握:“你都说是联邦科技之外的技术,我要看看才知道。”
“可以先看看,不过现在恐怕不行。最近笑笑在给自己的部分系统升级。”
辰钧山又惊了:“他自己给自己写程序?”
钟齐意点头。
语言已经无法表达辰钧山的惊叹,他最后只能竖起大拇指以示敬佩。
他没忘了此行还有一个目的,当下把那个帖子的利害关系解释了一遍。
钟齐意听完,皱了皱眉:“原来如此,是有些麻烦。我用论坛管理员的账号删的帖子,一查就知道是我,你这锅,恐怕我背定了。”
钟齐意话锋一转,继续说“不过问题不大,我从小就是公认的天才,就算查到我这里,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昨晚你做的事我可以替你背下来,让人误以为是我做的,不过作为交换,你要帮我解开笑笑芯片的防护。”
辰钧山感叹:“原来你这条大腿这么粗。”
钟齐意回忆了一下,说:“倦鸟这号人,我没听说过。能一夜间让你转系,他手里的资源看来不少。不过转系也没什么,你在信息技术系学不到东西的,去了也白去。”
“怎么会?联邦军校内技术大牛还是挺多的吧?”
钟齐意皱着眉,“嘶”了一声:“我竟一时间分不清你是谦虚还是骄傲。你的水平完全可以抗衡联邦的信息安全部门,否则我怎么会找你合作?我直接找联邦军校的人不香吗?还能省去东西寄来寄去的功夫。”
辰钧山:“……”虽然心里有点暗爽,但他来读书不是为了学技术的吗?说好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说话间,辰钧山突然手环响起通讯提示音,点开一看,是林秋。
对了,也不知道林秋看过那个帖子没有。辰钧山心里有些忐忑。
钟齐意示意他随意后,辰钧山接起通讯,果然,林秋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知不知道帖子的事。
辰钧山说自己看过前面几百楼,林秋又问:“帖子被删了,是你那边做的吗?”
见钟齐意点头,辰钧山回答:“一个朋友帮忙删掉了。”
“方便透露名字吗?”
“他叫钟齐意。”
林秋的声音放松下来:“机甲系的钟齐意?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说起来,虽然那个帖子删掉了,但他们拉了个群,继续悬赏‘林秋的神秘男友’,也就是你的信息。”
林秋的声音带了点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气的:“我打算设个局,把群里的赏金拿到手,有没有兴趣一起来玩?赏金平分。”
“什么?去哪玩?玩什么?我也要去!”笑笑整理好隔间,出来刚好听到林秋的邀请,急忙举手报名。
林秋听到了笑笑的声音,问:“是你室友?还是同学?没关系,一起来吧。”
辰钧山看向钟齐意。
钟齐意表示:“带他去,他挺无聊的。整天在我耳边唠叨,烦死了。”
笑笑忽略钟齐意的嫌弃,开心得像个得到家长出游允许的小朋友。辰钧山突然理解了“笑笑的爹”这个网名的含义。
几个人加了通讯,拉了个小群。
林秋:@辰钧山建议你把头发剪掉,减少特征。
笑笑:林秋说得对!
钟齐意:@笑笑拉我进来干什么?我又不参与。你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事吗?就起哄?
辰钧山:好,我回去就剪掉
辰钧山回到宿舍后,拿起剪刀,也学钟齐意剪了个寸头。头发短了,头上两道疤十分显眼,原本乖顺的脸平添几分叛逆。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半,他的室友还没有来。
一直到晚上熄灯,他的室友都没有出现。
第二天上午是新生入学典礼,结束后下午进行新生体测。体测的数据将直观的展示新生能力强弱,为之后的教学和训练提供依据。
体测的队伍是按学号排的,特招生的学号都在最后。辰钧山站在长长的体测队伍末尾,前面是一百多号单兵系新生,他排最后一个。
百来台检测仪器,此起彼伏的播报当前学生的测量结果:
“单兵系,术伊,alpha:精神力A,力量S,体质S,肌肉强度A,综合评级S。”
“军医系,季韩乌,beta:精神力S,力量A,体质A,肌肉强度B,综合评级A。”
“指挥系,术同,omega:精神力S,力量A,体质A,肌肉强度A,综合评级A。”
……
随着结果播报,底下的新生也在小声讨论。
“哇刚刚那个指挥好厉害,他精神力已经接近2S了吧?这不稳稳压所有指挥新生一头?”
“你不懂了吧,前面测的都是普招生,偶尔才冒出一两个厉害的,后面的特招生才叫神仙打架。别说2S指挥,说不定3S也有。”
联邦军校指挥的入学标准,精神力达到S级,力量达到A级。而指挥毕业时,要求精神力达到3S级,优秀的甚至可以达到5S。
“听说之后要组队的,我们看完特招生的体测再走?”
“那当然要看完,否则以后遇到大腿都不认识。”
突然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呼,原来是刚刚的一个alpha单兵,精神力竟然有S级,同时力量是2S级。
单兵系的入学标准和指挥系刚好反过来,精神力A,力量S。alpha的精神力并不占优,同年龄的情况下,精神力平均水平会低于beta和omega,这个年纪的alpha,S级精神力可以说是天之骄子。
辰钧山前面的人“切”了一声,对此表示不屑。他摇摇晃晃转过身,和辰钧山搭话:“喂,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单兵系特招生?看上去不像啊。我力量比刚刚那个人高,3S级,你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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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笑笑和笑笑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