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营养剂的窗口很严格,只能用自己颈环上的分数兑换。旁边有拿枪的黑衣蒙面守卫,杜绝了有人被暴力胁迫兑换东西的可能。
虽然兑换的过程是受保护的,但兑换结束后,换的东西被抢夺却没人管。
大多数人换营养剂时并不会伸手去接,而是等工作人员把营养剂递出来,伸头就着工作人员的手咬破包装,直接把营养剂喝掉,这样可以避免兑换的营养剂被抢。
辰钧山用一半的分数换了营养剂,三支分给小朋友,剩下的揣进自己口袋。
喝完营养剂,冯花时带着小朋友们找了个安静的墙角,教他们说话,和他们简单地说规则,叮嘱他们不要和别人起冲突,要保护好自己。
一个成年omega带着一群小孩的组合十分显眼,这种地方omega和小孩是食物链底层,任谁路过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辰钧山靠着墙站在旁边,有人看过来的时候就盯回去,眼神示意他们这里他罩了。
刚刚抢积分的时候,很多人都被他赶走过,这些人对他记忆很深,也没有找麻烦的意思。
辰钧山一边观察侧厅方向来往的人,一边听冯花时讲话。他在和小朋友们说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也就是这里的大致作息。
辰钧山出来的时候数过,住人的房间大概有六十间,每间十人,这里的实验品大致有六百人。刚刚抢积分的时候,场上的人也大致是这个数。
这颗星球的一天是二十小时,常规情况下,每天固定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所有人都需要集体外出,参加抢积分的活动。
抢积分持续一小时,每秒记一分,最高可以拿到三千六百分左右。之后的半小时,是留给实验品们兑换积分用的。
每隔一天,会有一段时间播放广播,每个房间都有大喇叭,谁都躲不掉。
据冯花时所说,播放的内容很无聊,可以听一听学说话,但里面的内容一个字都别信。
辰钧山琢磨,这可能是给实验品们洗脑的广播。
这里建在地下,感知不到外面的白天和黑夜,为了实验品们有良好的生物钟,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会播放特殊的音乐,该起床的时候也会有起床铃声。
抢积分是在晚饭的时段,除了抢积分的时候可以外出,每五天还有一个外出机会,是身体检查的时候。
此外,如果在房间里病重,同房间里的人呼叫守卫后,也可以暂时离开房间去接受治疗。
冯花时来得比较早,已经在这里待了三个月左右,英子和培育人小朋友们只比他早来几天。
半小时很快过去,天花板上传来乐声,守卫开始举着枪赶人。
人像羊群一样,朝过道的入口涌去。
听冯花时讲了这里的作息规律,辰钧山还是觉得有很多疑惑的地方。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小朋友们,问冯花时到:“为什么不把alpha和omega分开关押?这样对omega不是很不友好吗?”
“分开关?你开什么玩笑。”冯花时轻蔑地笑了笑,说:“就算有十个omega刚好能凑一间,这十个omega也不可能被关在一起。”
“为什么?”辰钧山问。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吧,为了稳定呀。”冯花时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很奇怪他问出这种问题:“alpha这种下半身决定脑子的动物,关在一起时间长了□□无处发泄,很容易打架闹事。憋着火的alpha多了,抢积分和兑换的时候暴力事件会多很多,甚至会有alpha趁外出的机会对omega下手。”
“怎么下手?”辰钧山回忆了一下走道上每五米一个守卫密度,问:“不会被拉开吗?守卫不管?”
“当然管,事实上,除了抢积分的时候可以打架,其他时候是禁止冲突的。”
冯花时摊手说到:“但守卫管又怎么样呢?还是会有alpha趁抢积分的时候对omega做些猥琐的事,甚至会出现alpha集体反抗守卫的情况。所以为了稳定,只能牺牲omega了,从管理者的角度,这还可以解决omega发情期的问题。”
辰钧山:……
“但这根本是在迫害omega。”他忍不住忿忿地说。
冯花时摆摆手,说:“无能的管理者只能用这种方法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你们联邦人都这么单纯的吗?”
辰钧山:……
“如果是在房间里,守卫看不到,那么打架守卫也没辙。架可以偷偷打,只要不出人命就没事。你下手的时候注意点,别把人打死了。”冯花时交待到:“除了抢积分的时候,不要在房间外和人打架,会被关禁闭。”
“关禁闭?是做什么?”辰钧山问。
冯花时眯着眼,一丝恐惧从他眼中闪过,他拍了拍胸口,说:“总之是很痛苦的经历,小王弟弟,别忘了这是个实验区,实验品乖乖听话就好,我们的命不值钱。”
“好吧。”辰钧山继续问:“还有一点我很好奇,这里总共六百人左右,但积分的机器只有四十台,也就是说,有很多人是吃不饱饭的。如果有人一直吃不上饭,实验品不就饿死了吗?他们花大价钱买那么多人过来,会眼睁睁看他们饿死吗?”
冯花时又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当然不会。如果关禁闭是我最害怕的第一位,吃不上饭就是第二位。”
辰钧山看向他,等他的下文。
“如果实在到了非常饥饿的地步,可以申请实验药剂加量。”冯花时打了个哆嗦,说:“先体检,测出你能承受药剂的最大量,然后注射药剂,这样就能一次拿到一万分。”
辰钧山想起自己还要问冯花时实验的事,于是接着问到:“注射的是什么药剂?”
冯花时迟疑了一会儿,说:“注射的就是实验药剂,注射完后会非常痛苦,全身都很痛。但大部分人反馈,注射实验药剂后力气会变大,抢积分的时候就有优势了。”
原来之前那些人的怪力是这么回事。
辰钧山又问到:“不是说这是治疗基因分移症的实验区吗?为什么实验药剂会让力气变大?”
“病也确实会有好转,不需要基因稳定药也能活下来。”冯花时说:“其实刚进来的时候大家都会被注射这种药剂,这就是你信息素暂时不受控的原因。每五天进行一次体检,也会被注入少量药剂,如果被关禁闭,会被注射很多这样的药,非常痛苦。”
辰钧山托着下巴问:“如果注射得越多,力气越大,多关几次禁闭岂不是无敌了?”
毕竟打架一力降十会,如果力量足够强,技巧都只是花拳绣腿而已。
冯花时脸色复杂看着他,说:“说实话,那种痛苦你经历过一次就不会想来第二次。而且这种药剂注射很多的话,人会死的。”
他竖起两根手指,说:“这里的人有两种消失的方式,一种是药剂注射过多而死,另一种是身体达到了某种临界值,被人带走,从此消失。”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房间的过道上。
就在此时,辰钧山突然察觉到一种微妙的安静,刚刚窃窃私语的一些人好像猛地停了下来。
他环视四周,每五米一个持枪守卫,众人都乖顺地走向自己的房间,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但他突然心里一跳,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再一转头,有一群人正好扑向着两个守卫。
守卫猝不及防,手里的枪扫出一串子弹,周围有人发出惊吓的尖叫声,人群一下混乱起来。
刚刚偷袭守卫的人合力将那守卫压倒,抢过他的枪向其他守卫扫射。
但他显然不会用枪,辰钧山看到他的枪击中了几个逃跑的实验品。
“都回房间!”周围的守卫喊了一声,拨开人流围了上来,但人群中又有人突然袭击守卫。
在一片惊叫和恐慌中,辰钧山看到至少有四个守卫被压制住,他们枪被抢走,防具也被暴力拆下。
这些人是有预谋的,而且人群中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和他们是一伙的。
辰钧山他们的房间已经很近,他观察着身后的情况,抱起最后的两个小孩子,和冯花时把小朋友们赶入他们的房间。
房间里的五个alpha已经醒了三个,看到涌入的冯花时和小孩子们,几人顿时露出不善的神情。
但看到最后进来的辰钧山后,三个人老实了,鹌鹑一样缩在自己床上一动不动。
辰钧山放下手里的小孩子,凑到门边,拉开一个小缝往外看。
和他想的一样,袭击守卫的人很多。他们抢到几条枪,子弹不要命地朝守卫们倾泻。
守卫身上的防具可以防子弹,这么近的距离,这些子弹的冲击力甚至没有让守卫们后退一步。
但袭击他们的人太多了,足有六七十人,而且现场还有很多看上去无辜的实验品,守卫们不敢轻易开枪。
辰钧山看着外面,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和他们一起袭击守卫。
这些人总不至于是想死才暴动的,他们多半想逃出去。那么他们之间多半有人知道离开的路线,自己可以借这个机会试着和他们逃离这里。
想法很美好,但他也知道,实际执行起来成功几率很小。
现在还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比如这个实验区的安保措施不会只有守卫,比如其他人会不会捎上他一起逃,而且刚刚守卫们被子弹冲击时稳稳站住的画面让他很在意。
在他观察之际,一个守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按下了上面的按钮。
辰钧山感觉自己的颈环上在放射微量的电流,同时房间内的人们惊叫到:“关门!快关门!”
这扇门应该可以屏蔽那遥控器的信号,辰钧山迅速地合上门。
在他关门的瞬间,他看到门外的人颈环上电光闪烁,所有的实验品身体僵直,失去抵抗力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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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吃不上饭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