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动的手 第5章 看什么书，看我！

江屿坐在足球场外，吃着雪糕，目光追随正在绕圈跑的楚迟背影，他用喇叭喊着，“离骚加油。”

楚迟回过头瞥了他一眼。

江屿对他竖起中指。

江屿拿出手机给斐文青打电话：【叫你带人过来，人呢？】

斐文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来了来了，你背后。】

江屿回头。

斐文青、王一帆、陆潜打头阵，身后跟着十多个男生。来的人都是平时玩得好的。

江屿朝他们招手，“快点。”

楚迟跑到离江屿近的地方，只见足球场一侧坐着三排男生，江屿则拿着喇叭站在前面，手上拿的雪糕跟指挥棒似的。

楚迟靠近他们最近的跑道，男生们站起来，大声喊：“离骚加油。”

“离骚加油！”

“离骚加油！”

男生声音大，毫不费劲地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足球场就楚迟一人在跑步，很明显是被体罚了，学霸也被体罚，众人都很感兴趣，风凉话少不了。

“学霸跟江屿打架了，被罚了。”

“谁赢了？”

“学霸在跑步肯定是江屿赢了。”

……

不同的声音随着奔跑的速度刮进楚迟耳朵里，他瞪了江屿一眼。

江屿露出痞笑，又用喇叭喊着，“加油啊离骚同学。”

楚迟快步跑走。

江屿坐下来欣赏楚迟被罚跑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舒坦。

有个男生伸脖子道：“被罚跑的人是理1新转来的楚迟吧？”

江屿点头，“你认识？”回过头，说话的是理3班的钟家豪。

江屿倒是挺意外，钟家豪是好学生从来不屑跟他们玩，居然会出现在队伍中。

钟家豪：“当然认识，我们本家的。”

江屿道：“那你不去帮他，来跟我掺和什么？”

钟家豪道：“哼，我才不屑和他玩呢，他妈就是个勾引有妇之夫的小三。”

江屿没回话，他不知道离骚家里的事，只听外婆一直念叨钟姨命苦，自己带着孩子四处奔波。

他们这群玩得好的哥们儿也没兴趣背后议论别人家庭，没人接钟家豪的话茬。

但钟家豪毫不在意，继续说：“所以啊，楚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我们钟家人去做别人小三，丢人啊。”

江屿不喜欢楚迟，但是他对钟芹还是挺尊敬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钟家豪道：“这可不是胡说八道，事实。”

江屿：“无论是不是事实，也不要在外面乱说。”

钟家豪：“都说不是乱说，你太轴了，说不通。”

斐文青在江屿耳边小声道：“钟家豪嫉妒了，他本来是钟家这辈成绩最好的，但是离骚来之后他被比下去了，不开心。”

江屿道：“谁他妈管他和离骚的恩怨，我巴不得他们打起来才好。”

斐文青推着江屿，“离骚来了，来了。”

江屿拿着喇叭带头喊，“离骚加油，离骚加油。”

整整齐齐跟随的声音。

这次，楚迟脸色平静，甚至没看江屿一眼。

江屿被钟家豪这颗老鼠屎弄烦了，叫他滚出队伍。

钟家豪嗤之以鼻，“哼！谁TMD喜欢跟你们玩。”

钟家豪溜号了。

终于他们的动静引起了丘居连注意，丘居连刚才去了趟器材室，回来就看到足球场这么一个大场景。

到底是年轻。

丘居连背手站在远处，大喊，“江屿你们在干什么？”

江屿笑着，“我们在给离骚同学加油呢。”小声道：“老师来了，快跑，快跑。”

一群男生作鸟兽散。

丘居连跑过去抓人，但是人多，他一个也抓不着，江屿也溜之大吉。

丘居连呵斥，“江屿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放学后，江屿和斐文、王一帆、陆潜三人去网吧玩游戏，玩了一个小时外婆给江屿打电话叫他回家看店。

江屿平日里打游戏也只是无聊消遣，不是很沉迷，接了电话之后就回家了。

到了药店，外婆正在内诊室给人打针，听出江屿进门的脚步声，她走到内诊室门口，手推着针管，“又去打游戏去了吧你？”

“反正无聊没事干。”江屿背包从内门走进院子。

外婆又进了内诊室跟病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喊道：“小子，吃完饭把钟姨的药给她送过去。”

饭还热乎着，江屿坐院子吃饭，“不去，叫她儿子自己来拿。”

上次去被狗离骚打一顿，气还没顺呢！他才不想再去找打。

“阿迟去兼职了，很晚才回来，你钟姨每天晚上8点要准时吃药的，你给送过去别耽误了。”外婆站在前台给病人开单子，“回去之后一天三次，一次三片。”

吃完饭后江屿挣扎了一下，还是拿着药壶爬石梯往钟芹家去了。

江屿走得很快，想在楚迟回家之前把药壶送到，不要和他碰面。

敲响了钟芹家的门。

钟芹开门看到江屿提着药壶站在门口她有些意外，她以为江屿和楚迟打架之后，江屿不会再来了。

“快进来坐。”钟芹侧身让出道。

江屿把壶递给她，“钟姨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有事，药壶你拿着吧。”

钟芹美丽的脸充满了愧疚，“江屿，我替阿迟跟你道歉，那天晚上他太冲动了。”

江屿道：“没事，我都忘了。”

忘是不可能忘的，他还等着下次再找离骚报仇，只是面对长辈得把话说得漂亮点。

江屿又想起了钟家豪的话，钟芹是小三。

但既然是小三为什么会独自把儿子带到这里来？

或许是自己老妈的因素，江屿对钟芹厌恶不起来，还认为钟芹当小三应该是有其他原因。

此后，在外婆的强烈要求下，江屿被迫每天晚上给钟芹送药。除了第一次，后面他都是把药放在钟芹家门口，敲门就走，没有跟钟芹打过照面。

中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学生们如出笼的猛兽，争先恐后往食堂跑，往常江屿和斐文青肯定跑第一，但他们在上课说小话被老师留堂了。

他们以为理4班的王一帆和陆潜肯定提前占了位置，但是在食堂碰到二人才知道理4班老师拖堂，他们也刚下课。

长长的队伍，排了十分钟，四人拿着餐盘环顾食堂一圈，有的人吃饱了，有位置可坐。

江屿看到坐在窗户边的楚迟，以往楚迟身边围着不少女生，但最近他身边没有女生了，只有他们班两个男生，他们还全程无交流。

看来他们二中的女生也受不了离骚的冷漠了。

不是舔颜狗嘛。

江屿扬了扬下巴指着楚迟那边的位置，“去那里坐。”

四人拿着餐盘朝楚迟走去。

楚迟身边坐着戴眼镜的男生，江屿把餐盘放在眼镜面前，眼镜看到是江屿。江屿是二中臭名远扬的大学渣，眼镜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不想招惹他，快速扒饭，“楚迟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拿餐盘走了。

另外一个男生没吃完也走了，理7班的江屿惹不起。

江屿和斐文青把楚迟夹在中间，王一帆和陆潜坐对面，四人齐齐看着楚迟。

楚迟拿餐盘作势起身，被江屿按肩膀坐了下去，“诶，别浪费啊，你饭还没吃完呢。”

楚迟面无表情盯他，“你想干嘛？”

江屿笑着，鼻尖上那颗痣让他看起来有种小人得志嚣张样，“吃饭啊，能干嘛？”

“放手！”楚迟斜眼盯着肩膀上的手，江屿的手细长好看，但是他可没心情欣赏。

楚迟憋着火气的样子让江屿觉得过瘾，忍不住要多玩玩。

江屿撒开手，变成了搂楚迟肩膀，“我答应娟儿要跟你好好相处，给个机会。”

他嘴里的娟儿是理1班主任张娟。

楚迟狠狠拧肩甩开他的手，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发出摩擦地板的刺耳声音。

斐文青正要伸手把楚迟按下来，被他的一个眼神定住了，斐文青讪讪收回手，“哥们儿，我们是真心想和你交好，你怎么不领情呢？”

“是呀，坐下嘛。”陆潜说。

楚迟勾唇一笑，“是吗？”

江屿眨眨眼，仰头笑着，“是呀。”

“好！”楚迟拿起餐盘扣在江屿脑袋上，餐盘有汤汁、绿叶豆芽蔬菜、白米饭，江屿脑袋顶这些东西，发缝流汁滴落叶。

江屿愣了愣，“卧槽，你他妈！”。

江屿迅速站起来，拿餐盘朝楚迟拍过去，楚迟后弯想躲。但斐文青把他推回去，所以餐盘砸在了他的左边的脑袋上，血流了出来。

见了血，斐文青和王一帆、陆潜懵了，不敢再动手。

但江屿可不管，抓着他衣领往脸上招呼一拳。

“住手！”食堂大叔拿着大勺子跑过来，一行人拉着江屿，把楚迟保护在身后。

食堂阿姨大喊，“流血了。”

“快，告诉他们班主任。”

“送校医院。”

……

一个小时后，江屿和斐文青从办公室出来，王博连连叹气。

“江屿啊江屿，你一天天尽给我找事，是嫌我太空闲是吧？”他刚刚吃完饭，准备来个午休，却被保安告知班里同学在学校食堂打架，还把人打出血了。

被打的那人还是张娟老师班的学生，这下可怎么跟张娟老师交代。

王博感觉自己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江屿黑着脸，“是他先动的手。”完全没想到离骚会用菜扣他，FK的，刚才应该往死了打。

斐文青点头，“对，我作证。”

王博气得脏话都飚出来了，“你做个屁的证，你们一丘之貉。”

“楚迟同学现在在校医院。”王博道：“江屿你去照顾他，不准再打起来，还有你们带着理4班的学生掺和什么？人家是好学生。”

理4班是介于尖子班和渣渣班之间的中上班级，学生成绩比他们理7班的好，班主任是学校的熊主任。

熊主任是出了名的狠，一想到还要面对理4班的熊主任，王博想辞职的心都有了。

刚才从食堂出来之后，王一帆和陆潜被熊主任领走了，现在生死未卜。

斐文青小声道：“老王，我朋友不会死吧？”

熊主任是真的会打学生，而且打进医院那种，之前熊主任被家长投诉过，但没太大用，他会用另一种方式折磨你。

江屿：“这件事是我引起的，不关别人的事。”

王博也不想牵扯太多，叹了口气，“我会跟熊主任求情的，你先去校医院找离，楚迟吧。”

又道：“斐文青你跟我一起去找熊主任，你来说明情况。”

江屿正要转身离开，王博又道：“张娟老师在校医院，你好好说话，认个错。”

江屿知道王博是在保护他，如果他出现在熊主任面前，说不定熊主任直接打他了，而且他这种没有父母的孩子打起来更是没有顾虑，直接下狠手，江屿之前就被熊主任狠狠打过。

江屿对楚迟的恨意更浓了。

明明是他先动的手，凭什么后果我承担？

来到校医院，一进门江屿就看到了张娟那种恨不得把他撕烂的脸色。

江屿不想老王为难，面对张娟的责骂他一句也不还口。

骂了大概半小时，张娟被其他老师叫出去了，临走前，张娟说：“你再打楚迟，你可以不用来上学了。”

校医院设有三张床位，在屋里最里面，江屿大步往里走过去，“你TMD真是好运！”

楚迟正半倚在床上看书，脑袋缠着白色绷带。

楚迟头也不抬，“不需要你看护，你可以走了！”

江屿气笑了，一屁股坐在床边，“我就不走，我得留下好！好！照！顾！你！楚迟同学。”后面几个字几乎是牙齿咬出来的。

楚迟没搭理他，拿起旁边的耳机戴上，继续看书。

江屿看着在床上干干净净看书的楚迟，更生气了。

学霸就算做错事了，所有人都会向着他！

不公平！

江屿猛地站在楚迟身侧，握紧拳头，眼神释放的恨意一点也不掩盖，他伸手拿走楚迟的书扔到一边，“狗东西，看个屁的书，看我！”

一股菜汤味袭来，楚迟眉头微蹙，抬眼看他，对方鼻尖离他只有一指的距离。

楚迟能看见江屿脸上的小绒毛，还有那颗鼻尖上被放大的痣，长睫毛中间的眼珠瞪得跟个大猫似的。

“离我远点。”楚迟别开脸，用手捂住鼻子。

江屿头发一茬一茬的，发丛中还可见细小的绿色菜片，领口也残留黄色汤汁的痕迹。

“臭是吧。”江屿掀开衣角闻了闻，露出一截细腰薄肌，“一起闻吧。”

江屿索性挨着楚迟坐，努力把身上的味道传播给楚迟。

楚迟：……

幼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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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看什么书，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