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容宴府中,容合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容合便向上次一样闯了进来:“容合,你忽悠我,你说你在军营里面给我安排了职位,就是让我做杂役?”
“城儿,我只是说会让人给你安排职位,并没有说是什么职位因此并不算忽悠你。”容合拿起茶抿了一口,并没有因容城的突然闯入而感到惊讶。
容城一脸不满的看向容合:“可你说那里有十万大军够我施展,这个职位让我怎么施展?”
容合浅浅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杂役每天都要接触各个将士,这能够让你快速的熟悉军营有何不妥?”
“你……”容城刚想反驳,却被容合打断了:“城儿,我知道你有抱负你想和金鸣一样成为将军,可是你从来没有去过军营,对行兵布阵一窍不通,如果我让谢都尉给你一个将军的职位军营里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服,这样不仅无法让你施展抱负,反而会让你陷入困境,这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容城并没有体会容合的用心,反倒是一脸不屑:“有什么好担忧的,我是皇子他们敢不服吗?”
容合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城儿你是皇子没错,但是以权势压人只会让大家心服口不服,赢得将士们的尊重不是靠身份而是靠你的能力和真心,谢家能够长兴不衰你以为靠的仅仅只是他们先祖留给他们的基业吗?靠的是他们每一次浴血奋战、出生入死换来军功,还有金将军他也是从杂役开始,你可知道一个人身上大大小小受过多少处伤才称得上战神二字?如果你真的想成为一名将军,那就必须学会尊重每一个为川国冲锋陷阵的将士,而不是用你的皇子身份去压制他们。”
容城从小养在许贵妃身边,被身边的人阿谀奉承惯了,对于容合的这些话他只觉得啰嗦不堪,哪里会听进去:“说这么多你就是想让我当杂役,你不就趁着父皇现在不省人事才敢这么对我,等父皇醒了我定要找父皇说理去。”
容合望着容城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容城自己想不明白那么别人说再多也无用。
丁婉喝下药之后脸色好转了不少,夜凉,几人弄了好几个火堆,坐在旁边取暖,而其中一个火堆上架着一只铁锅,铁锅里正炖着沈言打来的那只野鸡。
金鸣一边往火堆里加柴一边说道:“丁小哥我们是永安人,我们老爷病重,我们家少爷担心老爷身体所以特地来柳州城为老爷祈福的,敢问小哥贵姓?哪里人也?”
“我叫丁冷,我妹妹叫丁婉,乃柳州城苍兰县人,家中父母双亡,如今只剩下我兄妹二人了,便想着到青州城投靠亲戚,没想到小妹途中感染了风寒,好在遇到各位恩人救了我小妹一命。”男子话语间充满了凄惨和感激。
“哦?”金鸣闻言挑了挑眉,接着问道:“我旁边的这位沈兄也是柳州城人,真是有缘。 ”
丁冷看向沈言,眼底充满了欣喜:“那还真是有缘,不知沈公子是哪个县的?”
沈言淡声说道:“青郡县。”
金鸣接着问道:“我听说苍兰县有一种青梅酒,只有特定的人才可以喝,是否真的?”
这时坐在自己兄长旁边的丁婉拖着虚弱的声音说道:“确实是真的,但是金公子,你记错了,青梅酒并不是苍兰县所产而是青郡县所产。”
金鸣闻言故作尴尬:“是吗,见笑了。”
这时,锅里飘出的香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沈言起身揭开锅,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锅里的野鸡已经炖得嫩滑细腻,让人垂涎欲滴。
沈言舀了一碗汤递?向丁婉:“丁婉姑娘,你身子虚,这汤多喝点。”
“多谢沈大哥。”丁婉伸手去接但没有接住,碗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汤洒了一地。
“丁姑娘你没事吧?我再重新盛一碗给你。”沈言收拾好地上的碗片,又重新舀了一碗汤给丁婉。
“我来就行,倒是沈大哥你有没有烫着?”丁冷起身拿过碗,看了一眼沈言的手。
“没事。”沈言将汤给丁冷后便又分别打了两碗汤,其中一碗给了容稷,另一碗则端到了金鸣面前。
“我的?”金鸣有些意外,但还是接过了汤碗。
沈言淡声说道:“我在里面放了一些药材,对你身体有好处。”
金鸣闻言嘴角微勾:“这野鸡不会是给我打的吧?”
“我去打水。”沈言脸上有些微红起身走向了河边。
沈言走后,丁冷转头对着自己妹妹温声道:“这么晚了,小婉你身子还没好汤喝完了就先回马车上休息吧。”
“好。”丁婉应了一声,朝大家行了个礼,上了马车。
金鸣喝完汤后便来到河边对着正在打水的沈言问道:“刚才有什么发现?”
沈言抬眸看向金鸣,眼中带着探究:“什么意思?”
金鸣闻言微微一笑:“你刚才故意将汤洒了不就是为了试他们吗?”
沈言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你跟我去采药不也是为了试探他们吗?”
“哎,被你看出来了。”金鸣有些无奈,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自己还没说出口对方就猜到了。
沈言说出了金鸣的目的:“不然你以为我真相信你是陪我采药?你跟我去采药是想试探他们是不是刺客,如果是刺客那他们便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动手。”
“可惜他们没动手,那便证明不了他们是刺客。”金鸣耸了耸肩便又往下说道:“所以?我刚才便又?问了他们一些问题,他们回答的倒是没有什么破绽,但是我问到梅酒的时候是丁姑娘回答的,她之前一言不发却唯独在到这个问题上开口了,看来是她担心丁冷不知道所以才抢先回答的,而这也表示她全程都在注意我们的对话,正常情况下,一个病人生病了是不可能有精力去全程关注我们在说什么的。”
沈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点我也注意到了,我刚才故意洒汤,也是想看他们会不会武功。”
金鸣回道:“经验丰富的杀手一般都会隐藏这些容易让自己暴露的习惯,没试出来也正常,我们只有小心提防,不能杀错但也不能放过那些刺客。”
“你说的对。”沈言说着开始提桶往回走。
月光下,沈言全身都泛着淡白,双眸深邃如海,神情看似温柔却又带着冷漠,就像从云雾中透出来的寒霜,别样好看。
这样的沈言让金鸣忍不住的打趣起来:“沈言,你们青郡县的人都长得和你这般好看吗?”
听到这话,沈言的脸微微泛红,他不知道金鸣为什么总喜欢用这样的方式逗弄自己。起初,这种被逗弄的感觉让他感到非常厌恶,即使现在习惯了,但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怎么,害羞啦?”见沈言不说话,金鸣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原来男子也会脸红,而且脸红的时候是这样的有趣。
听到金鸣的笑声,沈言正色道:“你经常这样逗人取乐吗?”
“没有,我正经的很。”
“我信你的鬼!”
金鸣上前一步用手指在沈言胸口画了个圈,脸上笑意盈盈:“沈大人,我说的是真话,心中自然无鬼,但不知道这只鬼是不是在沈大人心中呢?”
明明隔着衣物但沈言却觉得金鸣的手指像是真正划过了自己心脏,让他心间一怔。
金鸣看着沈言的反应,轻声道:“沈大人,你的心跳似乎有些快啊。”
“轻浮。”沈言闻言立刻收敛了心神,拍开金鸣的手转身快步离去。
可金鸣看着沈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第二天,众人骑着马走了一路,临近中午大家才放慢速度停下来休息,这时大家已经饿得没有什么力气了。
金鸣下马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四周朝着许直还有贺宵等人吩咐道:“我们先休息半柱香。”说完便又向目光投向刚下马车的丁冷:“丁兄弟,我们去打点水吧。”
丁冷点了点头跟在了金鸣后面。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一条河边,四周很安静,只有潺潺的流水声,金鸣将自己的水壶打满水后便说道:丁兄,我让你来是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金大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丁冷的语气满是诚恳。
金鸣故意叹息一声说道:“我们老爷子病的厉害,我们继续返回青州城。令妹风寒未愈,不宜舟车劳顿,我想等过了明日我们便只能就此别过,丁兄你放心我们会留下马车、药还有干粮,以便你们前行。”
丁冷听了有些震惊随后连连摆手:“金大哥,这使不得,你们已经帮我们兄妹两个够多了。”
金鸣再次说道:“丁兄哪里的话,相逢即是缘,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不知道丁兄弟的亲戚是住在青州城哪里,等我们到了青州城也好帮你知会一声你的亲戚。”
丁冷再次拒绝:“金公子,不必了,你们帮了我们兄妹那么多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呢。”
金鸣见对方不愿意说便说道:“丁兄弟你见外了不是,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金大哥,我们双亲去世前曾托人带过书信,想必他们已经知道了,你们老爷病重,我不想在这时候再给你们添麻烦了。”丁冷的脸上满是感激和歉意。
“那好吧。”金鸣见套不出话来便又打算从另外一个方向下手:“对了,丁兄平时以什么为生?”
“做些粗活而已,不值一提。”丁冷拿出水壶开始打水。
“哎,丁兄弟,这你就错了,这世上的活哪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就行。”金鸣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丁冷的表情。
“金大哥,你说的对是我浅薄了。”丁冷憨厚的笑了笑,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自然。
“丁兄弟,可我看你这手并不像是做子粗活的手倒像是拿惯了刀剑?”金鸣说着便将目光落在了丁冷的手上。
丁冷的手虽然有茧子但并不是干粗活留下的,如果是平常粗活那起茧的部位应该是双手五指关节处,而丁冷的手是只是右手虎口起茧,这分明是长期握刀剑导致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