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等 第1章 01.初次遇见

京城—

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的市集里，有着许多摊贩，以及还有摊商们的吆喝声正在如火如荼做着生意和孩童们的嬉闹声不时响起。

在糖葫芦摊贩旁一处小角落，一位小男孩坐在地上，脸庞髒兮兮，身上穿着破旧的粗布麻衣，麻衣上缝了到处都是的补丁，他静静地坐在地上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正在糖葫芦摊贩排队的一对母女，女孩拉了拉自家娘亲的衣摆，她声音清脆活泼开口：「娘亲，那位小哥哥好可怜。」

听见囡囡说的话，妇人的目光投向小男孩，因为她自己也是个母亲，见证过儿女的成长，看着小男孩现在的处境，她不由得想，若是自己的孩子也陷入这样的情况，她会感到心疼不已。

虽眼前小男孩不是自己亲生的，依旧令她心疼。

儘管妇人不是富裕的人家，仍然在小男孩面前的破铜碗中放下几枚铜钱和几块碎银。

小男孩看着那对母女买完糖葫芦后便有说有笑离开的身影，他眼中充满了憧憬和渴望。

还没回过神来，他听见一道声音对他道：「呐，不知道你饿不饿，请你吃。」包子摊贩老闆递给他热腾腾的包子，因为老闆他正在收摊，但发现还有最后一份没卖完的包子。

小男孩接过包子后低声道谢，摊贩老闆看着面前满身髒汙的小男孩，若是他有能力的话，其实很想收养他。

小男孩小口小口慢慢吃着手上的包子，他仍然记得有次饿到狼吞虎嚥吃东西时被噎到的痛苦，因此即使非常飢饿，他也不敢吃太快。

他看了破铜碗里的铜钱和碎银，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汤。

小男孩发愣地回忆着往事，甚至连下起了细雨都没注意到。

当一把油纸伞突然撑在他的头顶上，一道阴影笼罩着他的身影。

小男孩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给他撑伞的人，青年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袍，腰间系着玉带，气质清冷。

就听见他清冷的声音问道：「你……无家归吗？」

马车经过这里时，沉璟聿坐在马车内，视线看着车窗外无意间瞥见了小男孩，注意到他身上髒兮兮，还淋着雨水，更显得不堪与狼狈。

他对着驾着马车的下属沉声道：「停下。」

当马车停下后，沉璟聿撑着伞朝着小男孩的方向走去，注视着眼前瘦弱的身影。

小男孩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你可愿和我回家？」

沉璟聿他也不确定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但看着小男孩无处可去又淋雨，这样下去肯定会染风寒。

或许是对小男孩动了恻隐之心，虽然有时给别人的印象不近人情，他也知道下属私下称他为冷面阎罗王。

作为亲王战王之嫡世子，他的身份注定了将来要继承亲王的爵位。

作为武官而非文官，对下属的要求也更为严厉。

父王将兵权交给了他，因此他上过战场打过仗，去过许多地方，也见过许多像小男孩这样无家可归的人。

在京城虽然繁华，但也有人无处安居，他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将来再上奏提议对这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建立安居所、收留所。

京城如此之大，总会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建设。

迟迟等不到小男孩回应，沉璟聿再次开口，试着让语气更加温和：「你是怕生吗？」

小男孩他慢吞吞地回答道：「我……没能力能为你做牛做马，你……？」

他低笑一声道：「不必做牛做马，我问的问题，你觉得如何？」

站在马车旁撑着伞等待主子回来的下属萧一，他瞪大眼睛在心中腹诽，看着眼前的一幕彷彿如同错觉一般。

他知道世子向来不会轻视他人，更不会嫌弃比自己地位低的人，但最重要的是，世子他有洁癖。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世子一手牵着穿着破旧麻衣、髒兮兮的小男孩，而另一手撑着油纸伞，让雨淋湿了自己的肩膀。

沉璟聿并不在意，觉得这并不重要。相对于自己的洁癖，小男孩是有生命的，何况他比自己瘦弱。

萧一急匆匆走过去，撑着伞为世子遮雨，他身为下属懊悔刚刚自己为何不立刻赶过去。

护送世子和小男孩进入马车后，萧一便接着继续驾马返回战王府。

回到战王府后，便看到战王妃穿着一身紫色长裙，雍容华贵地站在那里，温柔地对着归来的儿子唤了声：「璟聿。」

沉璟聿应声回应：「母妃。」他仍然牵着小男孩的手，带小男孩回家便要对他负责。

战王妃看见小男孩，疑惑地问道：「他是？」

「捡来的。」

跟在后面的萧一听见自家主子这个回答，他真想改一个字，怎麽是捡来的，感觉更像是拐来的。

听到这番话，战王妃亲切地笑了笑说：「需要母妃让婢女帮他吗？」

「还是让你下属帮他洗澡换衣？」

「有问他名字唤何吗？」

每当遇见一个可爱的小孩，战王妃就会变成一个好奇心极强问东问西的话痨。

沉璟聿依旧牵着小男孩的手，带他来自己居住的院内，便吩咐下属提水倒入浴桶。

他蹲下身子，用手帕沾水擦拭小男孩髒兮兮的脸蛋，当擦去脸上的灰和泥，露出了他肤色白皙无瑕的面容。

沉璟聿看着他，语气尽量温和地开口问道：「你唤何名？」

小男孩回答道：「劭禹。」

「你会沐浴吗？」

劭禹摇了摇头，他已经很久没有沐浴过。

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麽不嫌弃从他粗布麻衣上散发出的难闻气味。

沉璟聿暗自思索着，既然人是他带回来的，该由他亲自帮助他沐浴，还是放他一人试着独自沐浴。

看着劭禹的年纪大约刚到丱角之年，也是该教他如何沐浴。

两人来到屏风后侧，沉璟聿先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接着帮他脱去麻衣，他注意到小男孩的身材瘦小，一看身板就让人觉得十分瘦弱。

以及看到小男孩脖子上挂着一条绳子，绳子上有一枚色泽晶莹剔透的玉佩。

他推测这应该是小男孩家人留给他的遗物。

沐浴过后，一位婢女端着放有两碗汤的托盘恭敬地对沉璟聿道：「奴婢奉战王妃之命来给世子和小公子送桂枝汤。」

沉璟聿正专心帮劭禹擦乾头发，回应道：「放在矮桌上。」

接着擦完头发后，他问道：「需要我喂你喝吗？」看小男孩摇头后，他便先去书房处理事务。

过了一会，战王妃请来一位小厮过来，他开口道：「小公子，王妃请你过去一趟。」说完便看向劭禹身旁的萧墨道：「你也一起来。」

萧墨是沉璟聿安排在劭禹身边的护卫。

来到战王妃的院内，战王妃看见小男孩已经变得乾乾淨淨，双眼清澈明亮，看着就让人喜爱。

战王妃温和地笑着看着他，向他招手，看着小男孩过来，蹲下身轻声道：「好乖，你也可唤我为母妃。」

闻言劭禹摇了摇头，这是带他来到这里的青年的母亲，并不是他自己的。

何况，他自己也有母亲，虽然已经不在了……。

战王妃看到他拒绝后便没有再强求，只是轻声道：「你若是有空便来我这里坐坐。」

说完这句话后，便打量看向自己的婢女，选一个比较眉目如画的婢女，对她开口吩咐道：「冬夏，从今天起妳去照料小公子，不可懈怠。」

「是，奴婢遵旨。」

婢女都非常细心，战王妃也能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