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荒唐［快穿］ 第22章 夜风

“呼呼呼——”

秋日，树叶渐渐浸染苍茫色彩。气温正是不冷不热，晚风轻轻，不少行人散步在河畔，骑行跑步的人也不少。

何洋调整自己的呼吸，穿着的短袖短裤已经微微湿润，他额头出汗，但依旧面无表情地跑步。

瘦弱的四肢无比酸胀，他心想坚持多跑几天，就再也感受不到这种痛苦了吧。

他身边还有一只萨摩耶陪伴他一起奔跑。

夜晚的河畔全是欢声笑语，五光十色的摊贩随身挂着能飞上天的闪光竹蜻蜓。只需要双手合拢转一圈，它就飞上了夜空。

小孩嬉笑着奔跑，成年人悠闲散漫。

他充耳未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风声从耳朵进入血管直达心脏。

初中毕业，他高中去了一所离家近师资条件也很好的学校，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他想变成一个，出色的人，不仅是学习还有身体。

何洋脑海里不禁浮现自己今天在手机上看到照片。

他是有苏柯文微信的，但是他很少使用社交软件，今天也是无所事事偶然看见。

照片背景夜幕下的铁桥，苏柯文和张天鑫两人牵着手，苏柯文对着相机笑得灿烂，而个子高带着帽子的张天鑫别开脸，唇角却也勾起。

最显眼的是，两人的无名指上都带了戒指。

苏柯文的朋友圈配文是：

【欢喜。】

——“呼……”

何洋停下来，撑着膝盖喘息。汗浸透他的睫毛，但之下眼眸黝黑晦涩。他支起身子，来到河边，俯视夜间翻涌不息的河水。

欢喜吗？

和一个人渣在一起？

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淡淡地荒谬感袭上心头。

休整完毕，他开始慢走在河畔。

来往行人百态。

渐行到河岸，这里沿街全是酒吧烧烤店，是年轻人热爱的夜生活场所，人声鼎沸，汇集喧嚣。

何洋从衣兜掏出蓝牙耳机，准备带上，不经意向人群中一瞥，脚步顿住……

夜渐深，天边是紫蓝色，而明亮，只有一小节的月亮掩在云彩衣摆后。

抬头去望那少年所在的地方，璀璨、世俗灯火下他开怀大笑。

是苏柯文啊…

“苏柯文，害，我和张天鑫那，从小到大交情！就没见过他这么在意过一个人！……嗝……”

楚天打了个酒嗝，说起话云里雾里，他那边已经摆了十几个瓶子了，周围几个兄弟劝阻了几下也由着他去。

“你们两个，好好在一起…真的好好在一起吧，以后有什么误会什么争吵，吹几瓶酒就完事了！都是男人……”

苏柯文笑着点头，心里不以为意。

“苏柯文。”楚天突然叫道。

苏柯文黝黑眼眸转了一圈，抬起看向他带着笑意，“嗯？”

“……”楚天唇动了动，最后昂首喝下一杯，说：

“你们好好的。”

其他人哄笑说：“楚哥，今个儿还发表这么多呀。”

“呦呦呦，瞧这样子，喝上头了……”

楚天眉头一皱，旋即又笑骂：“滚滚滚，嗝……”

一堆人打成一片，挨得极近的苏柯文和张天鑫没说话。

苏柯文转着装满酒液的玻璃杯，眉眼低垂，不知道想什么。

张天鑫深吸口烟，烟雾吐出。

“让他别喝了。”

拿烟的那只手是由食指和中指夹住烟杆，他拿大拇指按了按太阳穴。

几个人也试探的拿走一些酒。

楚天说：“我没醉，让我喝。”

“嗯……”张天鑫叼着烟，眼眸眯起，腾起烟雾遮挡了他眉眼。

“你没醉。”

楚天声音哝哝不清，起身动静很大，摇摇摆摆就说：“所以啊，两个人好好的吧……我去个洗手间……”

人走进店子，其他人说不放心也跟着去了，还有其余的各种理由起了身。

只剩下苏柯文和张天鑫两个人。

苏柯文看向张天鑫，正巧张天鑫也在回望他。

那张已经熟悉的脸庞由青涩慢慢成熟，曾经有笑有泪，如今都在这月光下凝成现在的模样，只有爱一如往昔，存在于眼底。

苏柯文想到一句话。

“人，要么庸俗，要么孤独。”

他自认，一直都是一个庸俗的男人。

——“当然会好好在一起。”

“是吧，鑫哥。”

但是骨子里，也还是有一点点浪漫 。

两只手从桌下交织、紧握。

张天鑫过了很久，嗓音哑沉：“我会对你好的。”

承诺千金重。

高大少年掩饰性烟堵住了嘴，唇角克制不住扬起，卷发懒散少年低头继续转起他的酒杯，也抿唇在笑。

被树叶朦胧的路灯光阴翳翳，当风啊，吹拂过树叶，华光下的树影像是川流熙攘。

它们在人的肩头，在泛红的脸颊。

在紧握的手上。

苏柯文：“一会完了我们去兜风吧，开上山顶。”

张天鑫：“嗯。”

洗手间。

用水冲了把脸就恢复正常的楚天接过兄弟拿的纸，擦干净就投入纸篓。

“我就说吧，楚哥“千杯不倒”名头不是白吹的！”

“怎么可能醉嘛。”

几个人起哄。

楚天笑呵呵：“那是，不看我是谁。”

边上人给他递烟，他没拿，摆手从自己衣兜拿烟。

“呼——想说的都说了，看他们自己吧。”

“希望他……”楚天还是没当着别人面说出来。

他一向直觉特别准，特别在看人这方面，一看一个准。

苏柯文啊，说句不好听的。

不是个好东西。

*

何洋贫瘠的人生中只出现过一个称得上夺目且特殊的人，那就是苏柯文。

脚上像绑了千斤重的铁，不能再抬起，他静悄悄地凝望一阵，从那张有了许多变化的脸到张合的唇，对方声音仿佛近在耳畔。

轻轻的、沙哑的。

他看着走了的人又回来，过了一阵，酒喝的差不多了。

苏柯文和张天鑫率先打招呼离开，张天鑫迈腿跨上机车，而苏柯文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坐上了后座。

坐稳后，苏柯文的手也自然地移到了张天鑫腰上，他头埋进张天鑫卫衣的帽子下，似乎在汲取温暖，嘴巴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可看着就像撒娇的猫。

张天鑫啊，那凶狠不羁的脸庞有柔光，谁都能感觉到他神情中的纵容。

目视机车绝尘远去，此时一阵夜风吹来，凉透了运动得火热的身子。

心脏也像倏然攥紧。

何洋回神后他不敢置信自己这些行为，内心那些拼命遮掩的某些想法袒露，露出丑恶面目。

就在他想走时，另一桌人纷纷起身，向路边聚集。

他被撞了一踉跄。

“没长眼睛啊臭傻逼！”

何洋面色微沉：“……”

“你那什么表情？”男人骂骂咧咧拳头作势要锤他。

“不要管他，快追张天鑫，这是好时机…”

“打电话把…都叫过来，刚听到了，他们要开去西三环南山。”

“老子要把张天鑫打趴下叫爸爸哈哈哈哈……”

男人吐了口痰：“算你走运，臭傻逼。”

人都纷纷上了车，纹身、棍棒，言语猖獗。

看起来年龄不大，最大也就二十几吧。

但都无所畏惧。

……

苏柯文也会被牵连的……

这般想着，何洋额角已经泌出细汗，他拿起手机，手指颤巍巍在拨号界面按下三个数字，不过一瞬间，他又僵住。

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攥住手机的手关节泛白，也依旧慢慢垂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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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