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是个刺头,李真虽然把店交给了他,也做好准备,没想让他能正常营业赚钱,不惹事就很好了,没想到她出去这两天,三途居然就是正常的开店,给来玩的一些年轻人开机器,收银,甚至首饰也卖出了两副,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三途做店里的工作时,都会带着口罩,遮盖住他嘴角的伤疤,他不发脾气的时候,是个很安静的美少年,还会跟进店的人问好,攀谈两句,非常礼貌,完全看不出跟高年级不良打架的样子。
“看我做什么?”然而一根李真说话,他的语气就变得恶劣,带着一点不耐和一些莫名的不爽似的。
李真托着腮:“看小春啊,小春的睫毛好长,长得好好看,你班里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吧。”
“我们很熟吗?”就叫他小春。
“有什么关系,你也可以叫我真哥,我愿意做小春的哥哥哦。”
“你跟我同岁吧,摆出一副长兄样,令人……讨厌。”
三途春千夜垂下眼睫,而且对面那个人,本来就是喜欢用敬语,到现在都叫羽宫一虎为羽宫呢,却叫他小春,他别别扭扭的,不太愿意跟他如此熟络,却有种莫名的赢了一虎的胜利感。
其实她不愿意叫三途这个名字的原因,是因为跟三途川好像,总觉得不太吉利。
“可是我今年国一,我是小春的前辈。”
三途翻了个白眼。
李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封:“给,小春的工资哦。”
“我才干两天,你就给工资,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吧。”他不接:“而且工资不是用信封,你为什么包了个红包。”
李真笑眯眯的,直接放到他手里:“在我老家呢,不管给利市还是发份子钱,都是用红包装的,因为吉利,希望小春以后都能顺顺利利的,心想事成。”
三途春千夜凝视那个红包,虽然不算太厚实,也不算太薄:“你不是说,要让我先还债吗。”
“当然,你得还我钱,但是工资是要给的,等你攒够了,以后再还我吧。”
三途抿着嘴唇,轻轻说了一声,笨蛋。
因为声音太轻了,李真根本就没听清。
羽宫今天没在李真家,虽然这几天他都是住在这里的,家里只有她和三途,已经入了秋,但夏天还是有点热的,李真已经在想要不要给少年院的伊佐那送点冰丝的被褥了,上次她还未雨绸缪,把秋天保暖的东西先送了,也不知道少年院有没有空调,能不能吃到冰糕。
她从冰箱里拿出冰棒,递给三途一根,仰躺在沙发上。
三途跟她汇报:“前天隔壁花店的那个女人,给你拿来糖渍栗子,昨天的那个很高的高中生,送来了草莓蛋糕。”
“小春,不能叫花店的女人哦,她叫岛尾六花,岛尾是六花姐的夫姓,以前是岛尾哥跟六花姐一起经营的花店,岛尾哥的花艺很精湛,从前不仅仅是这条町,就是六本木的那些富人,都很喜欢岛尾哥制作的花束呢,家里左边邻居是木之本家,木之本家除了爸爸,就是小樱和桃矢哥,都是很好的人,那天桃矢哥还给了一虎一个红豆包。”
“没见过你说的什么岛尾哥。”
“岛尾哥哥,两年前,因病去世了,木之本家的女主人,也很早就就去了,我都没见过小樱妈妈。”她靠着沙发,望着天花板,目无焦距:“小春,在这个世界,分离和伤痛才是常态,父母双全,兄弟姐妹和睦,是很少数才能有的幸福家庭,那是百里挑一的幸福,很多人经历不幸,仍然都坚强的活着,小春,也要加油哟。”
三途头上黑线都冒了出来,这是在给他灌什么鸡汤呢,他看着那么像没有生存**,需要心理辅导的问题儿童吗?
“这是真话哦,如果小春需要,我可以做小春的哥哥姐姐呢。”李真把手放到美少年的头上。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暴跳如雷,可现在他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好啊,你来做我的哥哥姐姐。”
李真一愣,面色狐疑:“你同意了?”
他倒是很平静:“这不是你说的吗,你要反悔?”
李真笑了:“我只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容易就同意,挺好的。”
她兴致勃勃:“楼上除了我爸爸妈妈的房间和我的房间,就剩下武馆道场了,我打算把楼上重新装修,给你和一虎都留个房间,啊,将来可能还有小惠他们,你喜欢什么样的床和沙发,我们今天去看看家具吧,还要联系装修队,会不会不够住呢,要不要换个大房子。”
三途无奈,李真的思维也太跳跃了,但是,说到要做到啊,如果做不到的话,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羽宫一虎并不是每天都会在李真家里住,但是他不回来,也会传个短信或者打电话回来,等过几天来的时候,发现二楼好些工人进进出出的,里面已经大变样,那个挺大的道场,居然变成了几间卧室。
他问起的时候,李真就说反正道场也没人用,就都改成卧室了。
“这间是羽宫的,你过来了可以住这里。”李真推着他进去,正跟过道里另一间屋子出来的三途,打了个照面。
“你怎么还在这?”羽宫一虎顿时像公鸡,眉眼都立了起来。
三途眯起眼睛,慢慢露出一个和煦,总是用来骗人的笑:“这里也是我家啊,我不在这能在哪?”
“哈,什么你家,几天不见登堂入室,你脸皮够厚的。”
东万在壮大,三途是场地和Micky的发小,自然也见过几面,同样都是Micky的朋友,场地成了东万创始人之一,而这家伙却被排除在外,虽然得到了Micky的邀请,却是个刺头,刚参加集会,就跟人打了一架,心里不好受吧,羽宫一虎在恶意揣测。
他跟三途没什么仇怨,也不算是朋友,然而在李真家里见到了,怨气就像凭空生出来似的。
“怎么不算是我家,他可是说了,要跟我做兄弟,是吧李真。”三途对着李真抬了抬下巴。
羽宫一虎火大,撸起袖子就想跟他打一架。
李真也笑呵呵的,好像完全没明白眼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态势,一手搂住羽宫一虎一手揽住三途春千夜:“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别生气,羽宫要是愿意,我也可以做你的哥哥啊。”
她就这么大喇喇的,身上淡淡的香气还往他鼻子里钻,羽宫一虎涨红了脸:“谁要你做我哥哥,你不比我大多少吧。”
“哼哼。”李真笑了出来:“我真的很高兴哦。”
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外头有人敲门,李真一边按住一个头,笑眯眯的:“要和睦相处哦,不要打架。”
她下去开门,留下两个少年面面相觑,三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装的还挺像啊,三途,明明是个暴れ馬,假装什么乖巧呢。”羽宫一虎抱住手臂。
三途眼神冷冷:“可是,他叫我小春,到现在,都只是叫你一虎吧。”
羽宫一虎额头上爆出十字:“你等着,早晚让他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哼,你是嫉妒吧。”
两人互相阴阳怪气,最后也没动手,李真一直都没上来,羽宫一虎有些担心,不再理会三途,下楼去了。
客厅里,李真正在跟面前的胡子男人大眼瞪小眼,男人一头金发,下巴上大把的金胡子,虽然有种混血感,却完全像个邋遢大叔的样子呢。
“嘛,第二次见面,小真,我是沢田家光,你大概,知道吧。”
李真在打量这个建筑工人一样的大叔:“我知道你,妈妈跟我提起过,不过你说是第二次见面,我没什么印象。”
“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刚出生不久,你可以叫我沢田叔叔。”那时候陪伴在李真妈妈身边的男人是李青,可还不是那个姓乙骨的日本警察呢。
李真眯了眯眼:“你回去看你儿子了吗?”
“你知道纲吉?”沢田家光满脸惊喜。
“不,我不知道您儿子叫什么,我妈妈跟我说,她的一个朋友沢田家光,常年在外奔波工作,根本不回家照顾老婆儿子,以至于儿子四五岁了还是认不出自己的爸爸,见到爸爸就哭,既然回了日本,不去看自己的孩子,这算是什么老爸啊。”
沢田家光胸口中了好多箭,尴尬的笑:“立华酱,真是毒舌,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不留情呢。”
“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沢田家光面色逐渐严肃:“小真,你妈妈的遗产,有全部告诉你吗?”
李真一愣:“您初次登门,就问我遗产的问题?告诉您也无妨,我妈妈名下的公司和店铺还有不动产,有几处不动产我可以处置,公司还有商铺,都由经理人打理,我目前是无权过问的,存在银行保险柜中,妈妈应该有一些贵重首饰,到我十八岁才能领取。”
除了首饰,应该还有咒具之类的东西,她没成年,都动不了。
“我并不是想问你妈妈遗产的去处,而是……”沢田家光想要解释,但还是没多说什么,李真要是真的误会,不会跟他说这么多。
“很抱歉,但有件非常重要的事,你妈妈有没有跟你透露过73核心?”沢田家光面色更加慎重且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