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里青云 第8章 良人

日子总归是要过的，我陪在外婆身边。外婆给了我好多银票，让我去入股酒楼，这样总有点东西傍身。

我本推辞掉了，阿姐都没有我也没理由要，第二天外婆又跟我说她和阿姐商量过了这就是连着阿姐那份的。敌不过，我去找了东家商谈。

东家看我要入股，高兴的很，东家性子泼辣爽快，酒楼的生意也是她和几个姐妹一起做的。她让我入股后就放心，每月就等着收分红就好。

可我也不想闲着，照旧在厨房里帮厨。

隔年阿姐生下了个小胖小子，白白嫩嫩的，很招人喜欢，一见着我和外婆就笑。

姐夫也很高兴，我问[是因为大胖小子，你高兴吗？]

[不是，是因为这是我和你姐姐的孩子。]

我也用我毕生所学的织工给小侄子织了个小鞋子。

外婆有了小小孙精神头好了许多，遛大黄的时候，大黄都累了外婆还没累。

这天与孙娘她们闲谈，了解到这天下易主了，几个兄弟就只剩下他一个，让他继位了。我们都咂舌，皇家也不容易。

那件事仿佛是我人生中的小插曲，时间在走，我也在走。

小时候喜欢吃的桂花酥，到现在也喜欢吃。阿姐月子里也馋这一口。卖桂花酥的张伯也老了，手艺被他儿子张成继承。不成想生意越发红火，青云镇没有人不知道十一里巷的桂花酥。因为我和外婆常来买，一来二去也和张成熟了。

不过张伯的儿子张成没在铺子的时候总是偶遇我，时不时给我递上一盒糕点，刚想叫住他他就跑了，还带上张伯来福居楼吃饭。

那天，外婆说想吃桂花酥了。我让她等等，我这就去买。走到十一里巷，张成站在铺子里，他给我打包了一份桂花酥，还给了我一份槐花糕说是新品想让我尝尝味。

等我走了，他关了铺子，我知道他跟在我后面。

我停下脚步，转身。张成不知道为什么藏起来了。

[出来吧。]

张成走了出来，看着我。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我心底总归是有答案的，就看张成想不想说了。

[知语，我知道这样很冒昧，我只是想送你回家，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安全到家后我就会走的。]他慌忙解释着，生怕我误会他。

[还有吗？]我看着他。

[……我喜欢你，从小时候见到你的第一眼，你那时候身上没有很多银子，和你的姐姐凑钱来铺子上买了一份桂花酥。你们躲在那里的棚子里吃，你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桂花酥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我从那时候起，跟着爹认真学手艺发誓要超过他。后来我常注意到你，你为人和善，与很多人都相处的好。很孝顺，更深一点，或许是你很重视亲情。你的手艺也很好，做的鱼羹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

有很多很多，开始可能是见色起意，后来并不是的，好看只是你身上最小的优点。

可我并没有优势去追你，后面看到你和一个公子亲密接触，我觉得并没有机会了。我想着那就把铺子做的更好一点。直到最近的一年，那个公子走了，你也变成了一个人。我拖着父亲的催婚，我心里强烈告诉我，我需要等一个人。

我总觉得，我不能错过你。幸好你喜欢吃桂花酥，让我有了认识你的机会。

所以用我开始用笨拙的方式去接触你，可能我真得不适合追人吧。但是我是真心的。

知语，我喜欢你。]这么多话，他像是演练了无数遍。

我朝他走近了一点笑了起来，[你太笨了，张成。]

[那你同意了吗？]

[嗯，当然。]不错过就是人生的准则。

张成抱住我，感觉到肩膀上有水渍。真是蠢死了，这都能哭。

他说我以后就是张记糕点的老板娘，我当老板也行。我说这不行，我的福居楼也要打点呢。

张成这个傻子，一高兴免费送了一天的桂花酥，太败家了，不过幸好我现在也不差钱了。

外婆和阿姐很替我开心，至少没有陷在一个回忆里。小侄子也在阿姐怀里朝我笑。

是啊，家人不就是感受同一种感觉吗。你幸福我会比你更幸福。

我跟他说我们成亲吧。张成却捂住了我的嘴，知道不合适紧张的把手拿开了。手心留下了我的口脂。

[这件事情，我总觉得应该由我说出口的，再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好么。]张成看人的眼神温柔真诚。

我却也不再询问他需要准备什么，张成拉住我的手将我抱在他怀里。

[谢谢你，谢谢你选择我。]肩头湿润感传来，小傻瓜又哭了。

[是谢谢你选择了我。]我抱的再紧了些。

爱是常觉亏欠，常常觉得还不够。

入冬了，我给张成准备了汤婆子，外面布袋的花纹我请教了外婆许久，终于绣出我满意的效果。

那天张成约我在福居楼，他订了福居楼最贵的顶层包厢吃饭。那里能看见整个青云镇。

我把汤婆子递给他，他开心的像小孩子。

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我们走到窗前赏雪。眼前之景，身边之人，皆是挚爱。

张成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玉佩，质地浑厚，成色上品。[这是我的信物。]

他认真的看着我。[知语，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我接过玉佩，抱住他。

他摸摸我的头。夜幕突然亮了一下。是烟花，在黑幕上细笔勾勒，绽放。

我的岁数也不小了，我和张成也定下了。

一模一样的嫁妆外婆早就备了两份，还递给我一份匣子，说等我有急用了再打开。

我成亲的那天，穿上外婆做的嫁衣，拜别了外婆，坐上轿子去往了张成家。今天穿嫁衣的张成格外俊朗，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容。

晚上张成喝了点酒，但没有醉。窝在的颈窝说好爱我，他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吗。

良辰美景，不能辜负。影子起伏，不知时间。

后来嘛，张记糕点生意更上一层楼，张成非说我旺夫旺铺。真是的，肉麻死了。张成总爱抱着我，他说这样就能让他能量满满。我笑骂让他滚去看铺子。

张成的爱总是绵密的。没事做的时候他总爱看着我，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我的爱人。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知道桂花酥是我的心头好，他做好的桂花酥口味独到香甜。知道我喜欢亮盏灯睡觉，为我定做了一盏灯罩，上面绣了小兔样式，他说这样晚上醒来不会晃眼。时间久了我竟也数不清这些爱。

隔年我生下个龙凤胎，张成哭的稀里哗啦。我骂他你媳妇我还没死呢，他说看着就疼恨不得疼的是他。

真是傻子。

怀着的时候，张成每天都守着我照顾着我，就差没把我供起来了。外婆和阿姐说我这是嫁对了。

是啊运气好，嫁对了。

月子里，张成嘚着点什么好的就给我补，我都胖了两圈。他还说这样抱着就不硌手了。

孩子叫什么我和张成想了两天，最后，男娃娃就叫张清与，女娃娃就叫张清茉。

小侄子李杉欢喜的紧，天天围在兄妹俩旁说话，还想要帮我们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