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花影以为曹香冉只会将这种毒辣的手段在品级低的宫妃身上,但没想到她如今膨胀到明目张胆用这种方法来对付阮幽梦。
这日刚过晌午,小圆子就匆匆来到顾花影的冷宫,将方才皇贵妃与贵妃的风波详细的说给顾花影听。
曹香冉受伤这段时间无法侍寝,秦孟疏偶尔进后宫便歇在阮幽梦的宫中,这更使曹香冉妒火中烧。
皇贵妃受伤,宫妃们更是日日来请安,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她动怒。
这日宫妃们来请安,曹香冉迟迟来出来见她们,扫了一眼众宫妃,见阮幽梦俏婷婷站在那,如一枝娇俏的梨花,更让她觉得碍眼。
“听说今日阮贵妃来的最早?”曹香冉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阮幽梦。
阮幽梦倾身回道:“回皇贵妃,伺候娘娘,理当早来。”
“这便是说其她妹妹们来的晚了?”
“不过是前后脚,臣妾刚进宫门,其她姐妹便也来了。”阮幽梦见她言语间针对自己,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曹香冉当然不会放过她,“昨夜皇上歇在你宫里,竟还有这般精神早起。想以前,废后顾氏伺候皇上,第二日常常睡到日上三竿。”
“皇上勤政,臣妾亦不敢懈怠。”
曹香冉冷笑,“皇上宠爱你,我这做姐姐的,自然也要体恤妹妹。”
曹香冉使个眼色,便有宫女端上来一碗药,散发着阵阵苦味。
众宫妃脸色一白,都知道这是什么,以前她只敢私下里欺压低品级的宫妃,如今竟要当众让阮幽梦喝。
如今阮幽梦贵为贵妃,又有皇上的宠爱,她竟也敢这般肆无忌惮。
“臣妾谢过娘娘抬爱,臣妾近日身子不好,皇上已赐了些滋补的药品,太医叮嘱不可再吃其它方子,免得冲了药性。”
阮幽梦抬出皇上,就是想打消曹香冉要害她的心思。
“怎么?你是看不上本宫赐的补药?藐视本宫?”
阮幽梦连称不敢,但曹香冉并不会放过她。
“既然不敢,就老老实实将这补药喝了,否则就是藐视本宫。”
阮幽梦的人见堂内这般情景,就想悄悄去请皇上,但曹香冉的人早就盯着他们,等他们一动,就立刻将他们堵嘴绑起来。
阮幽梦见她咄咄逼人,就伸手端过那碗药,然后泼在地上。
“娘娘恕罪,臣妾手滑,浪费了娘娘的心意。”
“贱人!”曹香冉大怒,怒声道:“再去端一碗来,今日不喝也得喝!”
宫女很快又端来一碗,阮幽梦厉声呵斥周围的宫人,“你们敢!本宫是堂堂贵妃,你们小心你们头上的脑袋!”
曹香冉更加怒火中烧,“你们都是死人?本宫的话听不到吗?还不将那药灌下去!”
曹香冉的人自然听从曹香冉的命令,强压着阮幽梦的手臂,将她按在地上,然后又来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掰开阮幽梦的嘴,将那碗还有些烫的药灌进她嘴里。
在座的嫔妃们人人心惊胆战,看着这残暴的一幕,却没人敢出来阻止。
曹香冉看着噤若寒蝉的嫔妃们,十分满意,神色颇为得意的对众人说:“本宫赏你们东西,你们最好接着,别逆了本宫的心意。”
也有想要讨好曹香冉的妃嫔,自然应承着她的话,顺便讽刺阮幽梦不识时务。
阮幽梦受了这番侮辱,也不肯善罢甘休,就让人抬自己往怡德殿去。
秦孟疏见到阮幽梦时,她钗环滑落发髻半散,衣衫不整泪目连连。
阮幽梦见了他,直接扑到他怀中痛哭不止,秦孟疏问她怎么了,她却说不出话来。
秦孟疏看向她的宫女芸儿,芸儿哭着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秦孟疏立刻让人去叫太医,见她唇舌间有被烫伤的痕迹,又让人拿来治疗烫伤的药膏。
太医为阮幽梦诊治,但不能确定她被灌了什么药。
“皇上,还需看过汤药或药渣,才能确认贵妃娘娘服了何药。”
秦孟疏马上命福泽亲自去搜查,福泽似乎有些为难。
秦孟疏沉声道:“不必踟蹰,你奉命行事。”
福泽得了秦孟疏确切的旨意,便立刻带人去了贞祥宫,福泽闯进贞祥宫,曹香冉自然派人组织。
“娘娘,奴才奉旨办事。”福泽也不废话,见曹香冉的人来阻拦,便亮出棍棒放倒一圈人,强行搜查出药渣等物。
曹香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福泽痛骂,福泽眼皮一垂,施礼后离开。
福泽带着药渣回到怡德殿,太医查出这药是落子的方子。
秦孟疏听后脸色阴沉,曹香冉也来到怡德殿。
曹香冉进了怡德殿,就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阮幽梦。
曹香冉眼角泛着冷光,“妹妹这是怎么了?在怡德殿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阮幽梦似是极害怕她,躲到秦孟疏的身后,让曹香冉看的更是牙根痒痒。
秦孟疏看着曹香冉说道:“你腿伤还未好,不要乱走动。”
曹香冉一笑,“多谢皇上关怀,臣妾的伤已无大碍,只是福泽闯了臣妾的寝宫,臣妾受了惊吓,就来找皇上评评理。”
“是朕派福泽去搜查的,皇贵妃这是在埋怨朕?”
曹香冉幽怨的看着秦孟疏娇嗔道:“臣妾知道皇上定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现在看到阮妹妹在这,就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定是阮妹妹又来使皇上烦心了。”
秦孟疏让太医将药渣一一说出来,并说明这方子是用来落胎的。
曹香冉故作惊讶道:“怎会有这种事?臣妾是用这药来给阮妹妹补身的,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曹香冉贼喊捉贼,但却恨透了阮幽梦。
秦孟疏沉声道:“既然皇贵妃说这是补药,那就照方再抓一份,也给皇贵妃补补身子。”
曹香冉听后有些惊讶的看着秦孟疏,“皇上?”
秦孟疏冷冷的看着她,“谋害皇嗣,你知道是何罪?”
“皇嗣?她哪来的皇嗣?臣妾怎么谋害皇嗣了?”曹香冉提高声音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
曹香冉见事已至此,不如实话实说,她示意宫女将自己扶起来,缓缓站起身说道:“皇上,臣妾失了咱们的孩子,臣妾心中难过,不愿看到宫中妃嫔先有皇嗣……”
“所以你便给所有侍寝的妃嫔灌落子汤?竟将谋害皇嗣宣之于口?这种事情是近来才有的吗?据朕耳闻,皇贵妃如此行事已许多年。”
曹香冉见秦孟疏不再偏袒她,也有些惊愣,“皇上?”
阮幽梦压抑着低低抽泣的声音传来,更是让曹香冉火冒三丈。
“皇上当真要为了这贱人要惩处臣妾?”曹香冉冷笑:“若不是臣妾和裕王,皇上如何能顺利铲除顾氏一族?如今皇上皇位坐稳了,就要狡兔死走狗烹吗?”
啪的一声,秦孟疏一巴掌将曹香冉打翻在地,他死死盯着她,那目光像是把她凌迟了千百遍。
曹香冉捂着脸,一脸震惊的看着秦孟疏,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皇贵妃神志不清,幽禁宫中。”秦孟疏握紧拳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曹香冉用手臂撑着自己爬到秦孟疏脚下,拉着秦孟疏衣摆尖声道:“皇上,臣妾不顾生死替您铲除了顾氏,让您坐稳了皇位,皇上您不能这么无情!为了这个贱人……”
秦孟疏用力拉开衣摆,向旁边走了几步,“这话,是裕王教你说的?”
“裕王对皇上忠心耿耿,臣妾心里也只有皇上,皇上您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贱人能帮您什么?臣妾才能辅佐皇上……”
“皇贵妃犯上,谋害皇嗣,逼杀宫妃,罪无可赦,褫夺一切封号,废为庶人。”秦孟疏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像刮骨的刀,让人脊背生寒。
曹香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慌神的看着秦孟疏,“皇上您说什么?您在说胡话是不是?皇上您肯定是被这贱人气糊涂了,是臣妾啊,在您面前的是臣妾啊……”
她不相信秦孟疏会剥夺她皇贵妃的封号,更不相信会被废为庶人,她是皇贵妃,是未来的皇后,只有一步之遥,她就能母仪天下,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福泽,去贞祥宫取回皇贵妃的典册、印信。”
“皇上您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您的皇位,是臣妾帮您坐稳的,您不能忘恩负义……”曹香冉尖叫着往前爬。
福泽立刻示意侍卫上去将她拉下去,曹香冉不住的回头向秦孟疏叫喊,她还恍惚在梦里,不相信秦孟疏会这样做。
眼前的这一幕也出乎顾花影的意料,但伴随而来的是狂喜,她不敢露出丝毫的欢愉,而是忧心忡忡的看向秦孟疏。
她走到秦孟疏身前跪下,扶着他的膝盖说:“皇上,气大伤身,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秦孟疏拍拍她的手,“朕累了,贵妃先退下吧。”
阮幽梦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秦孟疏皱着眉闭上眼睛,便乖巧的应下,缓缓退出去。
秦孟疏想着宫中的事情不出一个时辰,便能送到裕王的耳中,他要等着裕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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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