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娇软求生手札 第9章 荆棘王座

晨露在蛛网上凝成血珠，鹿芽数着翎脊背上新生的第七片龙鳞，指尖悬停在对方尾椎凸起的骨刺上方。璃在篝火余烬里拨弄出半枚碳化的狼牙，那是昨夜混战中从鹿芽颈链崩落的，此刻躺在掌心像一弯染血的月。

"东南方有炊烟。"璃突然用骨刀挑起仍在滴血的速龙心脏，暗紫色血管在朝阳下显现出图腾纹理，"是游民部落的标记。"她手腕的菌丝网络正疯狂生长，缠绕住鹿芽的脚踝往自己方向拉扯。

翎翻身时带倒晾晒药草的藤架，暴龙图腾已经蔓延至腰际。她握住鹿芽替她梳理长发的手，尖牙在少女腕间摩挲出红痕："那群秃鹫闻到孕母石的味道了。"语气里带着被龙血激化的占有欲，竖瞳却死死盯着璃手中那枚狼牙。

穿越食人花海时，鹿芽的皮靴陷入腐烂的沼泽。璃俯身替她擦拭小腿的淤泥，后颈的刺青因贴近孕母石而泛着幽光："十七岁雨季，我见过你姐姐在这片湿地刻下求救符。"她的唇几乎碰到鹿芽膝头的旧伤疤，"青叶让我发誓，永远别带你来北方。"

翎的尾椎突然刺穿偷袭的巨脉蜻蜓，腥臭的□□溅上鹿芽的后背。她将少女拽进怀中舔去那滴粘液时，龙化的舌尖刮得鹿芽腰窝发颤："小兔子想知道姐姐的真相吗？"暴龙图腾正在吞噬她的人性，"那就拿吻来换。"

游民营地的火把在暮色中亮起，鹿芽却闻到腐肉的气息。本该悬挂兽骨图腾的柱子上，钉满被剥皮的速龙尸体。璃的菌丝突然暴起织成护盾，一支淬毒的骨箭正钉在她们脚边——箭羽缠绕的发丝间，系着青叶失踪那日戴的贝壳耳坠。

"止步，外乡人。"阴影里走出的女首领戴着青鳞面具，手中的孕母石碎片与鹿芽脚踝的石头共鸣震颤。翎在剧痛中跪倒在地，鹿芽看见她背后的龙鳞正被某种力量剥离，露出血淋淋的脊椎骨。

璃突然割断自己一截长发，发丝在菌丝作用下化成青叶的模样。女首领的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与鹿芽七分相似的面容——那是本该死于十年前洪灾的，她们的亲生母亲。

"阿芽..."女人颤抖的指尖抚上鹿芽的脸，掌心纹路与狼牙图腾完全重合。翎在血泊中发出龙吼，鹿芽颈间的幼崽突然吐出紫浆果种子。落地疯长的藤蔓缠住女人脚踝，璃趁机用骨刀挑开她衣襟——心口处嵌着的，正是青叶失踪前夜打磨的骨哨。

营地突然燃起幽绿鬼火，鹿芽在混乱中读取到母亲破碎的记忆：二十年前她为保全双胞胎，将青叶献给龙人祭司。那些月圆之夜的"病发"，实则是青叶代替妹妹承受契约反噬。而游民营地所谓的庇护所，不过是培养新祭品的温床。

翎彻底龙化的前一刻咬住鹿芽后颈，将逆转契约的毒液注入血脉："要么杀了我，要么..."后半句湮灭在暴走的龙吼中。鹿芽握住母亲刺来的骨矛，孕母石将三人联结的意识洪流里，她看见璃在无数个守夜时偷吻自己的剪影，翎在血月下反复练习收起利爪的模样，以及青叶在冰窟刻下的最后箴言——真正的献祭，是让被爱者学会自私。

当鹿芽将孕母石刺入母亲心口，游民营地的图腾柱轰然倒塌。璃接住她脱力的身躯，翎残存的意识在龙鳞下跳动。月光照亮废墟中央新生的荆棘王座，那上面缠绕着青叶的发辫、翎的断角，以及璃用菌丝编织的婚契。而鹿芽脚踝的锁链另一端，系着整个侏罗纪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