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娇软求生手札 第29章 孕梦螺鸣

孕母河的涟漪泛着星图辉光，鹿芽跪在湿漉漉的河滩上，指尖触碰到的不是鹅卵石，而是无数细小如鱼卵的青铜颗粒。翎背后新生的共生蕨突然开花，淡蓝色花粉飘向正在剥落的苍梧蛇神图腾，将石屑凝成三百颗发光的乳牙。

「退潮了。」璃的青铜血管在脚踝处交织成网，拦住试图退回深水的星辉。河床中央裸露的青铜祭坛突然倾斜，坛底旋出个布满螺纹的巨螺——初代母神的孕梦螺，其壳口凝结的血珠正与鹿芽胎记共振。

螺壳深处的呜咽声引来恐爪龙群，它们的青铜鼻环在月光下熔化成液态。翎的共生蕨藤蔓刺入领头恐爪龙的眼窝，读取的记忆令她战栗：「青叶在海底种星苔...」

话音未落，整条孕母河突然倒悬。鹿芽在失重中抓住螺壳边缘，看见河水逆流成漂浮的水珠，每颗水珠里都蜷缩着个青铜胎儿。璃的白发在真空中生长成菌丝桥，发梢刚触及最近的胎儿，那婴儿突然睁开的复眼里涌出星苔孢子。

「是记忆胚胎！」璃的警告被螺壳鸣响盖过。鹿芽的胎记根茎失控般刺入螺壳纹路，远古的潮声灌入耳膜——她看见初代十二祭司围猎暴龙王，最年轻的女子将孕肚抵在龙牙上分娩，羊水与龙血浇灌出第一株星苔。

翎的共生蕨在此刻暴长，藤蔓缠住三个坠落的身影强行塞入孕梦螺。螺壳内部的空间扭曲成子宫形态，肉壁上的青铜血管正输送着发光孢子。青叶的蛇尾虚影从肉壁渗出，鳞片缝隙长出的星苔开出人脸花。

「欢迎来到真实之腹。」青叶的獠牙刺破鹿芽耳垂，滴落的血珠在螺腔内激荡出涟漪。璃的青铜血管突然反缠住蛇尾，白发绞碎人脸花：「你把自己献祭给了星苔？」

幻象在此刻破碎重组。鹿芽看见六岁的青叶在暴雨夜割开小腹，将星苔菌丝植入子宫。那些菌丝在十年间吸食经血成长，最终在她分娩那夜破体而出，化作如今笼罩部落的青铜网络。

翎的暴龙爪撕开肉壁，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青铜色羊水。浸泡其中的胎儿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脐带连接的竟是每个族人的胎记。鹿芽的根茎在此刻与所有脐带共鸣，剧痛中她窥见残酷真相——所谓母神转世，不过是星苔筛选宿主的过程。

「该醒了。」璃的青铜血管刺入自己心脏，金粉状血液喷溅在螺壳纹路上。整个孕梦螺开始坍缩，将三人从创世记忆里呕吐回现实。河滩上的青铜颗粒正汇聚成新的人形，那面容与鹿芽如同镜像。

远处传来蛇颈龙骑兵的号角，海平面上的星苔花海已蔓延至岸崖。鹿芽触碰人形青铜体的瞬间，自己的胎记如活物般跃入其中。当青铜鹿芽睁开星苔闪烁的眼睛，真正的她在翎的怀抱里听见了初代母神的悲鸣——那声音与青叶临产时的嘶吼完全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