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搜证也结束得很快。
安年一直有点儿心不在焉。
楚艺涵叫了她好几次,她才回过神来。
安年茫然地看过来,楚艺该无奈地说:“安年姐,你在听吗?”
安年心虚地笑了一下,其实她听了,但只听了一部分。
楚艺涵说:“现在该你分享线索了,你的线索是什么?”
安年说:“我这次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路意挑起一边眉:“不会你就是杀手吧?一直走神,还没得到线索。你很可疑。”
安年展开了自己第三次得到的纸条给他看,上面果然连一个字都没有。安年说:“我没有任何动机和时间去杀他。”
路意看着她。
安年虽然全程走神,但好在她提前看过剧本,地说:“首先,我的身份是皇后,我和皇帝伉俪情深。虽然我们在昨晚吵过一架,但这并不是以成为我余他的动机。其次,我一直待在我的宫殿里,我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下毒。”
众人都沉默了。
安年的确是嫌疑最小的,时间和动机她都不具备,这是剧本里明明确确地写下的。
楚艺涵说:“我也没有嫌疑,我是皇帝的胞妹。杀了他于我没有任何益处。”
李遂嗤笑:“那这么说,大家都没有嫌疑咯。”
楚艺涵说:“还是有的。”
她深吸一口气,说:“谁和皇帝一直待在一起?谁负责皇帝的饮食起居?”
李遂说:“你这是主观臆断。”
安年说:“在我的剧本里,我和王爷青梅竹马,而你想借着我搭上他的线。而他是皇帝死后唯一可能称帝的人。”
李遂定定比看着安年,说:“你的剧本真的是这样的吗?”
安年说:“是。”
李遂说:“皇后一直想和王爷私通,让我帮忙搭线。所以,倒底是皇后搭线还是我搭线?”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坐在一边的MC静等了五分钟,说:“那大家请投票吧。”
结果是李遂四票,安年三票,以及楚艺涵一票。
楚艺涵看向了指着自己的李子萌,笑了笑,不说话。
这时,MC举起了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江余清朗的声音传入大家耳中。
“我做了这几年皇帝,有过贤妻,良臣,我觉得,此生无悔了。
“皇后啊,我知你和王爷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我还是破了你们的金玉良缘,我死前会找人替了你,你此生便自由了。“长公主啊,你怨我为了巩固政权,将你嫁给驸马。可你并不知,文臣并非良人,他拿着你赠的钗子送给了舞女。并与她许下了永生永世之愿。
“我最对不起的,还是舞女和大内总管,你们是我和皇后的弟妹,这是先皇犯下的错。可我为了皇家和皇后的面子,让你们受到了诸多委曲。”
“以上,是以自罪。”
MC说:“此次的杀手是皇后,帮凶是长公主。恭喜长公主游戏胜利。 ”
“皇后与王爷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却被先皇赐婚,嫁给了皇帝。皇帝又将赠给文臣金钗的长公主嫁给了与驸马。因此,皇后和长公主暗生怨恨,由皇后下毒,长公主将毒药端给皇帝。”
游戏结束了,江余被带回现场。
这次被惩罚的是安年和李遂。
李遂无奈道:“我就说了,我真的不是凶手。”
楚艺涵叹了一口气,她对安年说:“姐,我很努力了。”
安年说:“ 没事儿。”
由于众人身上的服饰都比较繁重,就统一去换了衣服。
这回的惩罚是从一个箱子里抽的。
李遂抽到的是喝一杯由其他七个人共同制做的黑暗料理。
安年看着节目组兴奋地拿出了酱油、生抽、醋、汽水等料理。
又看着白依兰带头把所有料理都加了进去。
她的表情管理终于失败了。
安年甚至想:白依兰莫非是和李遂分手了?在报复前男友?
李遂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只能叹一口气,把那杯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喝了下去。
喝完后,一个工作人员问他:“请问您喝到了什么味道?”
李遂木着脸说:“苦、咸、辣、有点儿汽、麻。”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刚才没数,你们到底准备了多少东西。”
工作人员:“十五种呢!”李遂笑了笑,这个笑足以让别人看得出他有多难过。
轮到安年了,她抽到的是说出她的理想型。
安年抿了一下唇,她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江余,她想了一会儿,才说:“比我高一个
头吧,温柔一些,会做饭,爱干净,可以有个酒窝。”她说完后又补了一句:“我喜欢雪松味,就这样,差不多了。”
工作人员开玩笑说:“大小姐喜欢居家型的?”
安年点了点头。
没人注意到,路意轻轻地“啧”了一声。
拍摄后,安年和路意一起和Shining五人回到她们的别墅去看她们对于《Scylla》的练习情况。
看过一遍后,安年说:“很棒,姑娘们。尤其是萱萱的独唱部分和兰兰的独舞部分,你们处理得非常漂亮,我很喜欢。”
路意也说:还可以,李子萌可以尝试一下把动作做得更大一些,要是调不过来可以暂时不改,但以后要注意一下这方面的问题,会更有助于你以后的发展。”
两人又和五个小朋友待了一会儿才走。
今天路意没带助理和经济人,安年就把路意送回去了。
车开到楼下,路意对坐在驾驶位上的小舒说:“小舒,你先下去,我有话对安年说。”
等小舒下车后,路意才说:“幺儿,你喜欢江余吧。”
安年愣住了。
路意是很少叫安年“幺儿”的。
安年说:“哪儿有,我们只是朋友。”
路意蹙了一下眉,他说:“幺儿,你否认是因为你害怕吗?你在害怕什么?你和我说说。”
安年不说话。路意接着说:“幺儿,你的理想型分明就是照着他说的,而且他也并不是不喜欢你。你记得谷雨那天吗?江余对他喜欢的人的初印象是什么?”
安年发现自己记得很清楚,甚至还能想起他的表情和语气。
像只猫儿,爱撒娇,挺黏人的,但她一委屈起来,我的心就都要化了。
原来啊,她对江余的一切都记得这么清楚。
安年回家后,已经是五点多了。
她心不在焉地随便吃了点,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昏暗的楼道,眩晕和疼痛,以及从窗户中漏下的一束她怎么也抓不住的光。
安年看到了白依兰哭得发红的眼睛和她一张一合的嘴。
安年听不清也看不到她在说什么。
但她知道白依兰说的是什么。
对不起学姐,你的妈妈是舞蹈家,你有很多机会,可我只有这一次。
画面一转是白色的房间,仪器上的红线长得像是要戳穿安年的心脏。
安年低下头,看到了安父,他闭着眼,脸白得像一张纸。
一幕幕噩梦一样的画面走马灯似的轮换。
安年觉得自己似乎身处一汪深潭,她要被溺亡在这深潭中。
安年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满屋的酒瓶子和颓废不堪的江余。
安年睁开眼,入眼一片漆黑。
梦醒了,但记忆仍在。
安年什么都记得,这些记忆将她埋入深渊。
她想抓住光,可光从未她身上停留过。
安年将自己抱起来,像只默默舔伤口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