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 第25章 第 25 章

楚艺涵是个令人难过的孩子。

楚艺涵的原名叫楚涵，上面有个大她三岁的姐姐叫楚艺。

楚涵五岁时，她爸去世了，妈妈带着地和姐姐没嫁了，可是，她们的继父不是人。

楚涵和楚艺的妈妈生得美，姐妹俩长得自然也不差。

继父特别喜欢和她俩睡，姐妹俩以为是继父喜欢她俩，还高兴了好久。

楚艺念书不行，就没上高中了。楚涵一直上的是寄宿制学校，一个月才回一次。

有一次，楚涵回家后，继父正在用藤条打姐姐，一边打一边骂：“老子供你们娘仨吃，供你们喝，还要供你俩上学，老子摸你一下怎么了？他妈的老子养了三个赔钱货还不让老子上了？”

突然，继父一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涵。

楚涵永远也忘不了继父那双浑浊的、油腻的、令人作呕的眼神。

他咧开嘴，露出了满嘴的黄牙，说：“涵涵，来爸这儿，爸疼你啊！”

楚涵跑了，自那之后，她除了过节之外，就很少回家了。

楚涵十五岁时，继父伪造出一份死亡证明，把楚艺的户销了。

他在公安局里哭得像是自己的亲女儿没了，他情绪失控时抱住了站在一旁的楚涵，她感觉受得到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继父对她耳语：“涵涵要乖，爸会疼你的。”

楚涵吓得把继父推开了，一旁的办案人员对她指指点点，还说：“不是自己生的，始终养不熟啊。”

当天晚上，姐姐就被继父强上了。

但继父很谨慎，他将姐姐身上的痕迹都清理干净，才睡了。

姐姐趁继父睡着了，偷偷跑到了楚涵的房间。楚涵被吓得已经不会说话了，姐姐虚环着她悄声安慰她。

楚涵知道姐姐为什么虚环着她。

因为姐姐觉得自己脏了，她怕自己身上那种恶心的气息会同样脏了妹妹。

楚涵中考的时候，考得很好，她一心想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她去了临华一中，临走时，姐姐戴着手套，拍了拍她的头，说：“涵涵，好好学习，别回来了。”楚涵去了临华一中后，改名为楚艺涵。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楚艺了，楚涵想要带着姐姐的希望的好好活。

高中不是义务教育，学费杂费多得交不完。

楚艺涵成绩好，可以住单人宿舍，她每天等宿管老师熄灯后，就翻墙出去打工。

她在一家酒吧打工。老板娘心善，从来没强迫她做过什么，工资也没扣过。在酒吧里，楚艺涵一有空闲时间就做题。

她不敢堕落，她还要带着姐姐的名字好好活。

白天，她是高不可攀的第一名。

晚上，她化着浓妆，在小小的酒吧里面无表情地喝酒摇骰子。

高二的时候，安年作为优秀校交回母校演讲，楚艺涵作为学生代表去陪她逛母校。

晚上，她上班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楚艺涵想起了她的继父。

本能地抄起一个酒瓶就砸到了对方头上.。

正当两人要打起来的时候.一双好看的手分开了他俩。

楚艺涵一看到手的主人，心就凉了半截。

是安年。

但安年现在没理她，她揪住那人的手，说：“陆景羡，你爸每个月给你那么多生活费就是让你干这的？”

陆景羡委曲地说：“年姐，是她先打我的。”

安年挑眉看他，陆景羡没音了。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楚艺涵不记得了。

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和安年站在酒吧的小天台上了。

那时已是深秋，但楚艺涵还穿着小吊带和超短裙，冻得她直哆嗦，安年就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等她穿上大衣后，安年递给了她一面小镜子和一包卸妆湿巾，她说：“擦擦吧，化这么浓的妆对脸不好。”

见楚艺涵不动，安年漂亮的柳叶眼中满是戏谑：“怎么，第一名，怕我认出你来？”然后又看了一眼时间，夸张地说：“哇！一点半了诶！让我想想临华一中宿舍楼是几点熄灯？十点半，我没说错吧？楚艺涵小姐姐这是逃寝了吗？”

楚艺涵好生无奈，却不想卸妆，就又把小镜子和针妆湿巾还了回去。

安年挑眉，说：“那好吧。”

之后楚艺涵回到了原来的包厢，安年尾随。

楚艺涵找到了陆景羡，说：“玩一把？”

陆景羡正烦着呢，看见刚才走了的小美人又回来了，心情大好，说：“输了怎么？”楚艺涵言简意赅：“任你处置”

这边陆景羡报了个“小”。

楚艺涵抓起骰子中，神色不屑，说：“还没摇呢就报数？小哥哥不会玩？还是这么放心我？”

新手·陆景羡咳了一声，说：“你懂什么？我这叫混淆视听。”

楚艺涵嗤笑一声，没拆穿他。

安年看着她这熟练的动作皱了皱眉，倒底没说话。

骰子声停，楚艺涵媚惑一笑，缓缓开口：“小哥哥，你猜大还是猜小？”

陆景羡：“小。”

楚艺涵挑眉：“你确定？”

陆景羡觉得自己高考时都没这么紧张：“确……不，我猜大。”

“好啊，小哥哥猜大。”安年看到楚艺涵嘴角翘起一点弧度：“那我开了哦。”

盅盖一开：三个骰子是一一二。

楚艺涵托着腮，可惜地说：“小哥哥怎么不坚持一点呢？”

很快，楚艺涵又兴奋地说：“输了就该有惩罚，罚什么好呢？”

她环视四周，眼神纯良：“小哥哥不如去跳脱衣舞吧！”

陆景羡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楚艺涵还在自言自语：“环宇的大公子在一个小小的酒吧里跳脱衣舞，明天会不会上头条呢？”

陆景羡震惊：“你怎么知道……”楚艺涵一脸着智障的表情.说：“你姓陆。”

陆景羡还想再问，却被安年推走了，她说：“好好跳，跳得好了我给你爸发过去。好歹也是学会一门手艺。”

然后陆景羡就鬼哭狼嚎地被扛走了。

等陆景羡走了，安年彻底拉下了脸。

“就打算这么放纵下去？现在你应该回学校，两点了楚艺涵。”

楚艺涵捞起桌子上的骰子，习惯性地摇着，闻言，她的手顿了一下，接着摇。

她看向了安年，浓厚的烟熏妆都遮不住地眼中的光。

“我本生自泥淖，我虽做不了那不染的莲，但我依旧要挺拔生长，我的命运不是谁或谁写好的剧本。我的一切由我自己掌控。赌大还是赌小，学姐？”

安年莫名地放下心来，等楚艺涵的动作停止后，才说：“大。”

楚艺涵嫣然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骰子盖开盖，是王五六。

然后楚艺的站起来，从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了校服，对安年：“拜托学姐行行好，送我回学校吧？”

后来，安年问了楚艺涵的情况，她隐去一些，安年听后，说：“这钱咱不挣了。你给我卖身吧。你能念到什么时候，我供你到什么时候。等毕业后你来给我打工。”

之后楚艺涵辞去了酒吧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