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还是男朋友 第31章 在他胸前大哭

进入11月底，天气越发寒冷。

寒冷的冬天对于流浪狗来说，是一个劫，除了寒冷，它们还面临打狗队的捕杀危机。

每一只没有主人的狗，结局几乎注定，或自然死去，或被人打杀，成为盘中餐。

温书衍提出做一期关于流浪狗的纪录片时，宋朝朝并未感到惊讶。她说过，在某些时刻，她和温书衍保持同频。

她很乐意和温书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如果可以，她希望所有的毛孩子都能拥有一个家。

这次拍摄，他们会从城市拍到乡下。因为采访对方非人类，所以需要拍摄大量流浪狗素材，其中至少会跟拍三只流浪狗，直到将它们的流浪生活完全呈现出来。

采访对方非人类，意味着拍摄难度极大。大街上的流浪狗怕人、见人就躲，导致两人刚打开相机，采访对象就跑得不见踪影。

两人忙碌了一早上，拍到的几乎都是无效镜头。不过两人并不气馁，转换地点来到一个小区。

据一位晨练的阿姨说，她所居住的小区里面有很多流浪狗，每天一到饭点就到小区花园聚集，估计有人经常投喂。

温书衍驱车赶往小区，这次两人吸取教训，并不急着接近流浪狗。

远远望去，三五只毛孩子浑身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发色。它们争抢着吃地上的狗粮和快餐，不远处，一个女生牵着一条干净，穿着小马甲的柯基路过。柯基率先吼叫起来，女主人抱起它大步离开，几条小狗默默地钻进两边的花坛里，探头探脑的注视女主人怀里的柯基。

再度吃饭的时候，毛孩子的心情似乎变得不佳，总是吃一口就抬头看向柯基和主人离开的方向。它们不会说话，但它们的眼神里写满了羡慕和落寂。

温书衍的镜头不停地拉远、切近，将整个画面完整地记录下来。

他想叫宋朝朝一起检查画面，却发现她蹲在地上，一脸难过的望着那群毛孩子。

察觉到他的视线，她几乎哽咽，“你知道刚才的场景像什么吗？”

“有一个小女孩，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离了婚。她十二岁的时候，在街上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妈妈一只手挽着她的新丈夫，另一只手牵着她的孩子。小女孩有些难过，转过身，看见的是爸爸一家三口。爸爸把新妻子给他生的女儿架在脖子上，给她当马骑。小女孩回过头想叫妈妈，却看见妈妈亲了妹妹一口，笑得特别开心。那一刻，她突然长大了。除了她，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家，所有人都在幸福着……”

“宋朝朝，你哭了？”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满手都是温热的液体。好难过，喉咙发紧，不哭出来会被心里那股郁气憋死。

下一秒，一只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她眼睑轻颤，楚楚可怜的看向大手的主人。温书衍温柔又强势的把她拉进怀里，捧起她的脸，满眼心疼，“别哭，小女孩会找到属于她的幸福，小狗也是。”

十二岁的小女孩，会在多少岁的时候找到自己的幸福？小狗的幸福又是什么样的？有了另一半和主人就会幸福么？

她趴在温书衍的胸前，聆听他平稳的心跳声。他的怀抱像一池冒着泡泡的温泉，令她沉浸在透骨的暖意里无法挣脱。他的怀抱会一直向她敞开么？他会一直暖洋洋的抱着自己么？

不！

男人都是会变的，从她爸为了蒋优梦母女俩打了她一巴掌起，她就知道男人的爱不会只给一个人。

曾经，爸爸也很爱妈妈，把自己视作掌上明珠，后来还不是亲手把她最重要的东西抢走，交到蒋优梦手里。

她告诫自己，即使心跳同频，那又怎样？

风亲吻了她，可她抓不住风。

她保证，只是因为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而不是自己贪念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的所作所为似乎早已超出朋友的界限。如果不是为了报复蒋优梦，她根本不可能和他产生交集。

温书衍。

为什么叫你名字的时候会心疼？

她尝试推开他，却被他恶作剧般挠了几下腰，他的手指仿佛带了电，被他抚过的每一寸皮肤都为之一颤。

他贴在她耳边，声音暗哑，“用完了就想把我丢掉？”

“什么？”

“害我胸前湿了一大片，宋朝朝，你要怎么补偿？”

宋朝朝蜷起手指想要报复回去，想了想还是停下摩擦他手臂的动作，仰头看他，无比认真的说：“你为什么一直叫我的全名？”

这个问题困惑她许久，除了蒋优梦，只有温书衍会叫她全名。就连没见过几次面的兰齐都会叫她朝朝学妹。

温书衍修长的指尖擦干她微凉的眼泪，语气沉沉，“你想让我叫你什么？朝朝还是朝朝学妹？”

他说叠字的时候，尾音绻缱，宋朝朝的心里像是雨打芭蕉，突然一窒。她心烦意乱，咬着嘴唇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温书衍一脸焉坏，“星星，以后就叫你星星。”

宋朝朝：“星星……你怎么不说月亮……”

温书衍上下打量她，刚哭过的样子，的确有几分明月清晖的意味。

“哭够了？收拾东西去下一个地方。”

“那这几只小狗怎么办？学长你喜欢小狗，又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让它们继续流浪的对不对？”

“吃大白兔了？嘴这么甜。”

没有拒绝就是有希望！宋朝朝再接再厉，“只要你能帮它们活下去，我天天在你耳边夸你，呐呐呐，学长拜托了！”

温书衍宠溺的看着她扮傻，“好了好了，等我打个电话。”

“yes！谢谢学长。”宋朝朝高兴的给了他一个拥抱，“毛孩子叫我替它们抱抱你，以示感谢。”

温书衍打完电话，她开心的问：“你准备把它们送去哪里？”

温书衍：“别着急，马上会有人来接它们。”

宋朝朝怕它们跑远，一会儿温书衍的人来了找不到，于是站在花坛边一直守着那几只小狗。很快，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按照温书衍的吩咐，用大鱼大肉和一个大铁笼将小狗们“一网打尽”。

令人心疼的是，小狗们并没有挣扎，而是眼神呆滞，满脸绝望，似乎猜到被抓到的后果——

才怪嘞，你们下辈子有着落了知不知道！小家伙们，你们抱上金主爸爸的大腿了，以后会被养得干干净净白白胖胖的哦！

宋朝朝站在笼子外面向小狗们打招呼：“别害怕，我会去看你们的，小家伙们保重咯！”

小狗被运走了，宋朝朝心情特别美好，坐上车后一直在感慨：“咱们可是积大德了。”

温书衍故意逗她：“咱们？”

宋朝朝努嘴，“怎么了嘛，虽然我没出钱，但，是我叫你收养它们的，我动了嘴皮也算是出了力的……”

“嗯。”温书衍点点头，“还是一颗善良的星星。”

宋朝朝冷哼，神经病啊！

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驱车在城里转悠，遇到流浪狗就下车进行拍摄。车子驶进一条辅路时，宋朝朝眼尖的发现垃圾桶旁边有一条黑色的流浪狗。它体型不大，费力的扒拉垃圾桶，最后只翻出一些碎纸。它似乎饿了很久，趴在垃圾桶旁一直不肯离去。

宋朝朝下了车，忽然记起早上温书衍买的那碗皮蛋瘦肉粥，她从后备箱里拿出那碗粥放到地上，小狗闻着味就来了。粥虽然凉了，但小狗把头埋进碗里吃得很香。

温书衍架起三脚架和相机，把这一温馨画面及时拍摄下来。

宋朝朝蹲在小狗一米远的地方，因为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她不敢伸手去摸。听说从小吃不饱的小狗会护食，对于不熟悉的小狗，不要贸然伸手去摸。

小狗狼吞虎咽的，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它吃完后，歪着头看向不远处的人类，好像在思考。它似乎感受到人类女孩的善意，摇着尾巴跑上去围着女孩的脚边打转。女孩好像怕小狗，但是后退的时候仍旧关注脚下的动作，生怕踩到小狗。小狗误以为对方在和它玩耍，于是前爪扒上女孩的小腿，汪汪的叫着，尾巴摇得更欢了。

人类女孩受到惊吓，突然叫出声，紧接着一个更为高大的男人出现，把女孩抱了起来。小狗继续摇着尾巴，汪汪叫着，像是在说：“好玩好玩……”

温书衍把宋朝朝往上掂了掂，“做得很好，遇到不熟悉的狗不要伸手去摸。”

宋朝朝咬咬唇，“它都没有小伙伴，实在是太可怜了。它只是想和我玩耍，我觉得它不会咬人的。”

温书衍把她抱回车上，“有话直说。”

“那个……”她搅弄双手，声音很轻，“要不学长，你顺便叫刚才的人来一趟，把这个小家伙也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嗤……”温书衍大笑开来，“你笃定我会听你的？”

“啊？没有，我只是建议，反正最后由学长决定。对了，学长你能告诉我么，你会把它们送到哪里去？”

“暂时先集中喂养，我已经安排人给它们修建房屋了。”

宋朝朝瞪大双眼，十分惊讶地说：“给它们修建房屋？”她以为温书衍会把小狗送到流浪狗基地之类的，没想到他会直接给它们造房子。

“就这么几只，造房子是不是太夸张了？”

“就这么几只？”温书衍眉眼带笑：“我不叫人修大点，怎么装得下某人的善心。毕竟每见到一只某人就会求我收养。”

“咳咳……”

宋朝朝捂嘴轻笑，被他看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