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 第32章 珍贵时刻

正当詹点雪和奶奶准备吃午饭的时候，莫忍冬过来了。

推开门，莫忍冬精神头十足地走进来，和昨晚蹲在马路边干呕的莫忍冬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他很有礼貌地跟奶奶打了招呼，然后问小雪，“真的没有好心人吗？”眼神之期待，快赶上小猫盘子见到詹点雪打开一个新罐罐的时候了。

他们中午吃饺子。这是大年初一早上，詹妈妈包的过年饺子，特意速冻起来给詹点雪带上了两大包，让她放在店里，以后懒得做饭了就煮饺子。

詹点雪把给自己准备的碗筷摆到他面前，“我妈包的，多吃点。”

莫忍冬饿了一晚上，早就肚子空空饥肠辘辘，也就没和詹点雪客气。奶奶见莫忍冬吃得又香又急，连忙劝他吃慢点，又叫小雪再煮点儿。

“不用不用，奶奶，我够了。”

奶奶笑着说，“这孩子，你说，杆瘦杆瘦这样还挺能吃的啊。”

“阿姨包的太香了，我没忍住，多吃了几个。”

詹点雪也笑笑，“他永远吃不胖，让人羡慕。”

其乐融融地聊了一会儿，莫忍冬见大家都吃完了，便站起来收拾碗筷，和詹点雪一起拿到楼上厨房。

“小雪...嗯...你看群消息了吗？”

詹点雪反应了一下他说的是哪个群，随即想到，他们俩只有一个共同群聊，便说，“没。”

她把群消息屏蔽了——倒不是针对谁，她单纯是嫌一声又一声的消息提示烦而已。

“哦...”

莫忍冬正在心里措辞着要怎么开口，詹点雪又问，“大家说什么了？”

“就是，子衿回国了，叫大家一起吃饭，额，也不是，是她和紫荆约好了见面，被陈吉知道了，想着大家一起更热闹，也正好过年。”

陈子衿叫大家吃饭，这本来没什么，但听说她和滕紫荆这么要好，刚回国就约着见面，詹点雪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点点头，说，“你想去就去吧，这里人手够。”

莫忍冬赶紧澄清，“没有，不是今天，是初五。”

“哦...”詹点雪没再说话，把碗筷放在厨房，留莫忍冬刷碗，自己出来喂猫铲屎。

这个聚会她是绝对不会去的。跟滕紫荆的关系还很僵硬，现在又叫她凑到这俩好姐妹面前给自己找不愉快，何必呢。虽说大家原来是很好的朋友，但现在时过境迁，詹点雪装也装不出来那种感觉了。

只是这话没法跟莫忍冬说，他心思太单纯，不会懂这些。

莫忍冬虽不懂詹点雪是怎么想的，但他知道小雪这是拒绝的意思。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手机提示音响起，莫忍冬擦擦手，点开微信。

詹点雪：初五要上班，你们好好玩。

詹点雪：大家新年快乐

陈吉回了个ok的表情，又艾特一遍莫忍冬：你怎么说？@莫

莫忍冬只好回复：家里有安排了

并且学着詹点雪的句式补了一个：你们好好玩

陈吉：唉，什么时候能把人凑齐

陈吉：咱们八个也好好聚聚

莫忍冬回了一个伤心的卡通小狗表情，放下手机，继续刷碗。他也很想见见这些老同学们，但又不想小雪受冷落——小雪虽然嘴上说让我去，但如果我真去了，小雪说不定会难过。就像当年所有人都知道莫忍冬要去留学，只有詹点雪不知道一样。

两相比较之下，他果断选择陪小雪。好不容易才跟小雪缓和了点关系，莫忍冬可不想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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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张师傅来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莫忍冬的vlog发没发布。

“小张哥，我昨天都被你喝吐了，哪儿有这个精力剪视频。我今天带电脑了。一会儿没事我就剪，这种节日素材不好拖，一拖就过时了。”

小张师傅非常认同地点点头，“嗯，你说得有理，这网红没白让你当啊！今天我做主，你就别在厨房忙活了，剪你的视频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说着，小张师傅直接把莫忍冬推到了二层楼梯口，半搀着半架着把他送下了楼。楼下，詹点雪正陪奶奶坐着，见他们二人下来了，目光朝他们看去。

“小莫有活儿要干，我送塔下来，厨房里我一人忙活就够。”小张师傅说。

詹点雪自然不会反对，“你要回去？”已经站起身来，准备送客。

“不介，他带着电脑呢。”

莫忍冬忙点头，“我上车上拿一下。”

詹点雪说，“那这样，我上去帮忙，莫忍冬你在楼下工作，也陪着奶奶，行吧？”

莫忍冬忙又点头，小张师傅却说，“你们都在楼下呆着，我一人儿能行，这还五六个小时呢。”

“嗐，我在楼下也没事干，上去还能给您帮帮忙呢。”

詹点雪话虽如此，本人却对做菜没什么实操经验。她平时喜欢自己做一些西点，饼干啊，面包啊什么的，不喜欢做菜，尤其热菜，一是她经常被油星子溅到，二是掌握不好菜谱上标注的“适量”到底是多少，做完后味道总是怪怪的。

好在这一整个下午，小张师傅只交待了处理食材、洗碗刷碗、开关烤箱这种简单的工作，除了削土豆的时候不小心被刮皮刀削掉手指肚上两小块皮意外，其他任务都平安且顺利地完成了。

在这期间，奶奶说困了想睡觉，莫忍冬自告奋勇把奶奶送回了家。当他再一次来到小雪家楼下，心中不免感慨——上一次来的时候，他们还都是吵架拌嘴、无忧无虑的小孩呢，这一别多年，大家都改变了。

也是常理。

晚饭时间，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到了，服务好他们之后，詹点雪、莫忍冬和小张师傅在楼下吃晚饭。莫忍冬随便吃了两口，继续坐到电源边剪视频去了，小张师傅和詹点雪边吃边聊天，聊到莫忍冬的vlog，小张师傅问詹点雪看没看过。

詹点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感觉大家朋友一场，她却这么不支持人家热爱的工作，很不够意思。詹点雪确实想看来着，但是莫忍冬一直没告诉她账号名字，她就没有再问，也没去搜。

“正好，我也没看过，反正现在也没事，咱俩看看？”小张师傅边说边打开手机，搜出了莫忍冬的账号，点开了他最新一期vlog。

这是平安夜那天，大家一起过节的vlog。从莫忍冬给两位女生准备礼物的心路历程开始，到他洗脸、护肤、睡觉结束，视频里充满了温暖和情谊，字幕、转场、配乐等细节的处理也相当专业。

视频中间，詹点雪给莫忍冬上菜时露出一只手，肤色透白，骨节分明，袖口露出一根彩金细手链完美点缀了她的手腕。弹幕中一时“啊”声一片，什么“啊啊啊我愿为零”“如果是姐姐的话美甲也可以”。

还有一条弹幕是“盲猜是小雪”，后面紧接着几条弹幕“ 1”“你怎么知道”“小雪是谁”，后面有人解答“补补前几期你就知道了”“之前大扫除那期里这个女孩戴的也是这条手链”。

詹点雪有些吃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摸到了那条冰凉的链子。

现在大家都拿放大镜上网吗？

然后镜头切回莫忍冬的脸，弹幕：“他脸怎么红了？”“何止脸啊，看他耳朵”“何止耳朵，看他脖子”。莫忍冬皮肤很白，脸上稍微有点颜色都会很明显，更何况网友们有冲浪专用放大镜。

他脸红什么？詹点雪也很好奇，不会是因为看了我一眼吧？

这么一想，詹点雪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悄悄往莫忍冬那边瞟了一眼，他正戴着耳机，聚精会神，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詹点雪又收回视线，假装正经地盯着手机屏幕。

一支vlog看完，小张师傅不住赞叹，“小莫这个孩子真有水平啊，真好，真好！”他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什么评价词汇，只会不停地夸好。

詹点雪也很喜欢莫忍冬的vlog，她觉得每一个观众都能在这些被记录的片段中感受到他当下的情绪，有困惑，有喜悦，有遗憾，有害羞，每一帧都是生动的，值得被回忆的。

他大方共享自己生活中的珍贵时刻，而这些珍贵的时刻中，现在有了詹点雪的存在。

“再看一个吧。”詹点雪提议。

“对，对，再看一个。”

这时楼上传来铃声，詹点雪立刻起身，“您先看着，我上去一趟。”

刚到一层楼梯口，王菲菲已经匆匆忙忙跑下来了，差点和詹点雪撞上。她的眼睛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了莫忍冬身上。

“有什么需要吗？”詹点雪问。

“啊，哦，就是，想再加两份炸薯条，两份炸鸡翅。”

“没问题，稍等下给你们端过去。”

王菲菲还在楼梯口杵着没动，詹点雪以为她还有话要说，“还有别的需要吗？”

“额，嗯，喂猫的都有什么卖？”她也没有很想喂猫，不过是没话找话，想多看两眼莫忍冬罢了。

“有罐头和猫条。”

“哦，行，那就再要五个猫条吧。”

“好，咱们上去拿。”

王菲菲瞟了莫忍冬好几眼，对方连眼皮都没歪一下，一直专注地盯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只好先跟詹点雪上去了。

真帅啊，简直是人间极品...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王菲菲忍不住想跟詹点雪打听点消息，她想了想，想出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问题来开启这个话题。

“姐姐，你店里这些员工都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两三年吧。”突然问这个干嘛，詹点雪摸不到头脑。难道她想来打工吗？

“哦...”就没啦？就没啦？王菲菲还指望着詹点雪能多说几句呢，就答了四个字，这让王菲菲怎么开启下一个话题。

“嗯...你的员工都很喜欢猫吧，是不是只有喜欢猫的才能来你这里工作？”王菲菲在心里为自己叫好，什么样的天才能问出这个一举两得的问题，既有了话题，又能问出小帅哥的喜好。

“...对。”

不喜欢猫的干嘛要来猫咖工作，给自己找罪受吗？

“哦...”王菲菲的天才问题被一个字的回答打发了，只好悻悻地说，“那大家还都挺有爱心的。”没想到这个姐姐这么不爱聊天，该不会是看出来我喜欢她店里的小帅哥了吧？难道她也喜欢他，所以才这么防着我？不应该啊，完全看不出来他俩之间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