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拾梦 第4章 顽毒

江寻莺轻抚小雀儿的头，觉得有几分安心，可如今却不能放松下来。她知晓自己以内力为小雀儿续命是下下之策，可解毒之法怕是世间难寻，自己不是什么内力深厚的武林老手，每一次拼尽全力，也可只能保她暂时无虞。

小雀儿很懂事，懂事到让江寻莺心疼自责，可自己的能力却只能做到此，若是师姐仍在，或许就可以让小雀儿健康快乐地长大了吧，也不用像这样，早早就知道体贴他人。

小雀儿身体日渐清瘦，这几年虽以内力压制，可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若是一直将小雀儿留在凕山，自己终有一日耗尽内力也难解救，为今之计，怕是只能下山访遍三门五派的前辈，这样，解毒尚有一丝可能。

经横云镇一事，大多门派皆已退隐山林，那日惨烈之景，似如昨日，历历在目，烛阴派如此行事，却未有一人肯站出提讨伐之事，那日究竟是如何惊动烛阴掌门落下墨雪。

不过听有幸存活下来的人说，那日有一无名侠士，似踏风而来，竟打伤烛阴掌门，只是并未留下名姓便消失无踪了。而后有关三门五派，有一派便被叫做无名，而门下弟子，众人所知也只有打伤烛阴掌门那一人。

不知是何等人物，若得一见，或许小雀儿的毒就有办法了，可如此神秘人物，见一面怕是比登天还难。

江寻莺来到了药房，打开暗格，是当年父亲留下的那瓶药，而直至今日，她都不知晓这瓶药的用途，如今将要下山寻药，不如先将它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她也曾求问过一些前辈这瓶药是何物，可前辈也都未曾见过，只是猜测是某味毒药的解药，只是不能解小雀儿身上的毒，当真是空欢喜一场。

此时只恨自己当年不精武艺，沉迷种花养鱼，爹爹兄长和嫂嫂还有师姐若是知道小雀儿如今模样，怕是也要责备她两句吧，若是真能责备她两句就好了。

每日小雀儿熟睡时，江寻莺便要守在一旁，手轻搭在她腕间，只是想时时刻刻确认着她仍存活。其实解毒仍有一法，便是换血，只是此法凶险，如今小雀儿体弱，怕难承受，可若真有一日毒发，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试一试，哪怕与小雀儿一同去了，也稍有些脸面去见那些已故的人，只是如今，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她们二人都要好好活着，无论爹爹兄长还是师姐必然是希望她们都能好好的。

这日清醒时，手中空荡，恍然惊醒，小雀儿已不在床上，江寻莺猛然起身，门却突然被打开，“师父，我看您睡得正熟，今日我们要下山，我便先去收拾一下，然后给您打了盆水。”

江寻莺忙走上前接过水盆，“雀儿你不用自己去，叫醒我就是，如今清晨湿寒，你身体弱，若是着了凉，师父会心疼。”

小雀儿摇了摇头说：“师父，您夜夜守在我身边，已经很辛苦了，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师父，您不要怕，我会好好长大，雀儿会一直一直在师父身边的。”而且昨夜明明听见师父呓语，满是哭腔，虽不知师父梦到了什么，想必也都是伤心往事。

“为何要这般懂事呢，他们护着我，连你这个小孩子都要来照顾我安慰我。”江寻莺喃喃自语，眼角不自觉湿润，果然自己在他们的保护下好像从未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