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钟涸几乎不见人影,好在秦泩生也没再陷入怀疑自我的怪圈,只是手机上的早安与晚安变得越发频繁。
待到出发的前一日,这手机里面的人才出现在她的眼前。
“怎么样?明天就要正式出发了,感觉怎么样?”秦泩生正呆望着远处的沙丘呢,钟涸突然从后面冒出来,跨过椅子,和她并肩坐着。
她喝了一口钟涸带来的饮料。“还好,黑哥也说这次任务很简单,你也说这次任务很简单,咱俩都是第一次,你都说简单了,我还能不信吗。”秦泩生下意识调侃。
只是一扭头对上钟涸的目光。
“第一次进沙漠,肯定不会太难的。”她又继续说。“就是太干了,其他倒没什么,就是有些新奇。”
钟涸闻言也嘬了一口饮料“我也觉得太干了。”他看了一眼秦泩生。“诶,我还没问过你哪人呢,我苏州的,这样对比起来这里干的不像话。”
“我也是。”她有些震惊。“哟,还老乡呢。”
钟涸笑了“我忽然想起来,我刚出生的时候算命的说我命里缺水,我妈就老说家里总是下雨,小孩居然缺水。”
“缺水?你信吗?”
“你别管我信不信,反正我爸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加上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于是就就……”他摊了摊手,表示他就叫这个名字了。
“钟……河?”秦泩生念了句。
钟涸拉过她的手,一笔一画的写着。“钟…涸…钟涸。”
“是这个涸啊。”指尖划过手心的感觉有些痒,不止手心痒。“我还以为是江河的河。”
她眨了眨眼,去拉他的手,也一笔一画的开始写。
“秦…泩…生…我不说你肯定不知道怎么写。”她笑着。
对方却是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好一会,才忽然笑起来,不知道在笑什么。
“诶?这个涸的话,不就和水没有关系了?”她抽回手。
钟涸点点头“对啊,但是我爸妈当时没反应过来,随便翻了个带三点水的名字就给我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字是这意思。”他笑了笑“户口都上了,就懒得改了,本来也只是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没那么信这些。”
秦泩生也跟着笑。“我原本是叫秦笙生的,然后户口写错了,变成了秦泩生。”她在空中写了个竹字头。
两个人又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好不容易不傻笑了,钟涸就抬头看着天,指了一个方向。
“你看,北极星。”他说。
秦泩生看过去,是那颗最亮的星星。
钟涸又换了个方向。“那个是牛郎星。”
“哪呢哪呢?”这回没那么好认了,秦泩生便靠过去,想要顺着他指的方向找到牛郎星。
“就那就那。”
“我看不到,太多星星了。”
“那呢,诶,你知道有句话叫,我欲以一箭双雕之功将牛….郎…”钟涸一边说一边扭头,空气却一瞬间安静,安静了不知道多久。
秦泩生为了找到牛郎星,不自觉靠的太近,这一扭头,两张脸便没有了多少距离。
她连呼吸都有些忘记,甚至觉得自己能够从钟涸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那里面的人一头披肩长发,正愣愣的看着他。
钟涸把手放下了,两个人还是这么对视着,谁也没开口,只是渐渐凑近了一些。
秦泩生猛的一站,对着天上的星星,大声又机械的开口“啊!有牛郎星的话,织女星在哪。”她红了脸。
钟涸像是没想到她会忽然站起来,愣了几秒才起身,看了她一眼,才指着一个方向开口。“那颗,天琴座最亮的恒星。”
他又看着秦泩生,笑了笑“这是黑哥告诉我的,不过我只记住了几个。”
秦泩生回想着刚刚,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又假装漫不经心的开口“哦,那还不错,你要是下次问我,我肯定找不到。”她轻轻的摇着,看起来心情很好。
两人又坐在椅子上。
钟涸把手揣在口袋里,说起当初在内蒙古的事情,秦泩生就两只手撑在长椅上,一边抬头看着天,一边听他讲。
只是讲着讲着,钟涸看了她一眼,也学着她双手撑在椅子上。
两只手就这么触到了一起。
可能是因为刚从口袋里拿出来,钟涸的手很暖,即使只碰到了一点点,也很暖,那一丝丝温度从指尖传来,秦泩生的脸都热了,只是没有人去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