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君又语 第8章 赛事如荼

约莫退热后时屿澈走进了浴室，不出十分钟流水声便淅淅沥沥直到停下，直到他湿发拖拉着，上面挂着一条毛巾，穿着浴袍坐在了茶几旁。

盯着眼前的屏幕：

“这算盘打得还真算妙。”

接着合上电脑，走进了房间。

呼吸渐渐平缓，沉沉睡去，这是他这段时间不可多得的好眠。

「暑假期间」

“这才刚放假，比赛就开始了！蕴竹，我们快点，抢个好位置。”

林蕴竹拿着两瓶水，额头已经淅出一层薄汗，坐到了会场前面。

距离开场还有十分钟，时屿澈虽然在季禾没怎么露过面，出过什么风头，但还是收获了不少小迷妹。

“哎呀，可算找到你们了。”

这个音色，林蕴竹想都不用想。

“快点儿，给你占了半天座位。”

接着回过头：“嘿嘿，我约上他一起的。”

“可是我们也不是刚……”

没说完，便被一根手指抵住了话语。

“嘘，你看他手里拿的。”

江年：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林蕴竹看着江年的视线定在了自己手中的水。

“这大热天，喝这个多没意思。”

转眼间一瓶冰镇饮料拿到了自己面前。

“我的呢？”

“你的也有。”

江年向前一扔，安暖言稳稳接住。

“你这个和别人可不一样，有特殊意义。”

手中的瓶子一转，这个包装上面印了一只猪。

她立马了然，伸手就要打眼前的嬉皮笑脸。

“哎？打住！我可排了半天才买到，再晚点你就看不到我了，可能已经中暑坐上救护车了。”安暖言这才作罢。没过一会儿，转头说道：

“这还真挺可惜。”

“？”

再过一会儿，她似乎又想到什么：

“不行，那我和蕴竹就拿不到饮料了。”

“……”

江年维持着他的绅士风度，一个跃步坐在了座上，冲着安暖言哼了一声。

主持人宣布开场，选手们已经站在了赛场中央，窸窸窣窣从而环绕在赛场周围。

甲：“你看那个穿白衬衫的，结束能找他要微信吗？”

乙：“啊？我没带眼镜，看不清……”

林蕴竹抬眼，时屿澈正插兜站着。虽然不是中央，但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比旁边起码九成的人都要高上一头。因为参加这种比赛的大多是戴着黑框眼镜理成寸头的各校尖子，他身上的衬衫纽扣有两颗没有系上，歪歪扭扭地敞漏着些许锁骨，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微眯着眼，一脸懒散地四处张望却意外碰上她的眼睛，微微愣了愣，随即对她勾了勾唇。

“……”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件在他身上看起来有些骚包的搭配是学校为了体面让他在登场前临时换上的，美其名曰是为了让他显得庄重，但是他总是觉得穿不习惯，领口有些不舒服，在马上到时间时便扯下来直接上去了。

林蕴竹看着眼前修长的身影，林蕴竹忽然注意到，一个男生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站在另一头的他眼角微微下垂带着几分温顺无害的感觉，她总觉得有些熟悉，但也感觉不出来什么，又将视线移走。

比赛制是一轮轮刷下去，直到选出最后的胜者。因为这场比赛主要是面对高中生，虽然也有少数寥寥的大学生，但大多数真正有真才实干的大学生是不屑与高中生争夺机会的。

第一场，选手各自展示自己的编程作品。

旁边的安暖言发了话，问江年：“哎？你懂吗？”

“我肯定……不懂。”

“不是，你平时天天和他一起，就没有耳濡目染一点儿？”

“哎呀，就算我知道肯定也不到比赛这种程度啊！虽然参加了比赛，但也就是当个陪跑的啊！他这一有时间就捣鼓他这个破电脑，一旦认定了什么就和牛一样吭哧吭哧去做。”

江年将手指交叉在后脑勺一靠，又添了一句：

“我这课余生活啊，还是需要丰富多彩一点儿。”

林蕴竹一想：“确实。”

她这冷不丁一声忘了旁边还有两个人。

“啊！这生活确实需要多彩点儿。”

回顾赛场上的表现，时屿澈势如破竹般将对手碾压。

用专业的术语挑明对面的纰漏使至破绽百出。

不得使一些对手吞吞口水，打了退堂鼓，但更多的还是想瞎猫碰上死耗子碰碰运气。但bug没有被指出而是凭借一些小小的暗示便不攻自破，节节败退。

观众席上的热情也随之被点燃。

“哇！”

江年发出了尖叫，仿佛在台上的人是他一样。

“我兄弟太帅了！回头一定要让他请我吃个饭好好庆祝一下。”

“哦…看来目标找到了。”

林蕴竹敏锐地捕捉到和羽毛一样轻轻飘过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声音，但转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最后一场比赛，谁会是最终的赢家呢？成为云盛集团第一次面向广大学生的计算机竞赛获奖者。”

云盛集团作为世界五百强，其含金量不言而喻，这次比赛在全国各地都有不小轰动。很多名校毕业生纷纷对其抛向橄榄枝，但老总的眼光犀利且手段高明在业内人人皆知。

时屿澈看着这个最后的对手，看起来比自己矮半个头，并没怎么把对方放在眼里。林蕴竹关注着台上的场面，群众不约而同地都噤了声，台上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紧紧关注着。

是那个刚才自己在注意的人，林蕴竹还是希望这次时屿澈能赢下这场比赛，但是他应该就直接保送大学了，她想到这些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落寞。也是，一个用几杯咖啡就收买了的助教，谁都会有些可惜吧…

对面清纯白皙的样子，时屿澈想起来似乎台上的目光转过一旬似乎是对向了他，嗯……有些不爽。

刚才时屿澈怎么淘汰别人的那些招式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心里面没什么太大胜算，对方神情看起来坦然，不自主地眉毛压得更深。

两人分别坐在场地两边，手在键盘上飞快游走，一大串代码随着按键按下而布满了各自的屏幕，不止几时过去，两个人都完成了各自的作品。

时屿澈离着对面的人有一定距离，但仍眯到他长长呼了一口气。他将手臂抱在身前靠在椅子上，活动了下就坐的筋骨。

“最后的项目是给购物平台搭建一个主页，首先请路星辞为我们展示一下。”

“路星…辞。”林蕴竹听到这个名字总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仔细剖析，抽丝剥茧也刨不出片缕。

“这个构造使购买者的兴趣增加，分别有青年中年老年三种模式，大号的字体使老年人更加便利，主页的优惠活动也会放在顶端，以增加效益，另外客户还可以自主切换购买倾向，实行个性化推荐，以便保证人们的用户体验。”

台下的评委们倒也微微点头以示认可。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望向旁边的时屿澈：“这位同学你的想法呢？”

时屿澈将下巴下面并着的手指放下，走上台站在了路星辞旁边。

“？”

路星辞觉得氛围有些不对劲。

他将身子面向台前。

“这个设计有很大的漏洞。”

台下赞助商老成地笑了笑：“哈哈，有何见解？”

“首先人们为什么要在要在网上购物？自然是为了方便，所以这些……”

他又看向屏幕上路星辞的作品，简明扼要：

“花里胡哨。”

路星辞表面看起来和雅，像是在讨教。

“既然是服务客户，自然要给予简便，摒弃这些形式主义，过多的装饰只会看得人眼花缭乱。客户的流失因为什么？挑选！所以我们应该缩短购买的程序步骤。”

台下的评委们明显提了兴趣：“那您的方案是……”

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了另一个与方才相差径庭的网页，什么没有广告条在上面浮动，反而是满目的纯色背景，使人眼目清新。

“这项流程就简便得多，选择支付于一体，除了大价钱的商品，其它的退款可就没…”

他打住了话语，又接着道：“根据用户的ID，认证或者自行选择兴趣进行推送，另外还有一个货比三家的功能，将市场均价与卖家所定价格进行比对，以便顾客可以选择更物美价廉的商品，增加回头客，占据市场地位。”

台下的人打断：“我想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小的工程，可以分享下经验吗？”

上面的人没有立即回答，他白衣黑发，微微颔首，并没有往日有时带的些些散漫和不恭。

“慢慢来，总会做到的。”

台下掌声由断断续续到满场轰鸣，最终的胜利者昭然若揭，路星辞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台上的胜利者没有奔走欢呼，站在台上没有言语，只是望着观众席上的某处，眼中满是少年风华的锋芒，修长的身影脊背直挺，台上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炫目的晕，熠熠生辉。

“哎呦，我手掌鼓麻了。”

安暖言轻轻踢了他裤腿一脚：

“闭嘴，我耳膜都快被你震聋了。”

林蕴竹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少年的步伐，他最后一句话令她感触很深，好像在图书馆的时候他也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她就那般静静地坐在位置上，靠着墙壁，支着脑袋，听见旁边少女的响动，眼睫颤了下，不紧不慢地抬头。她穿着干净松敞的蓝白校服，马尾扎得高高的，鬓间几缕微发垂在洁白的颈侧，指关节抵在唇边，微微蹙着眉。

“哪里？”

“这道。”她抽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声音很清，眸光如水抬头对上了他的双眼。

“会了吗？”

对方不答，他也没再继续问，而是耐心地再讲一遍。

她离着他的距离很近，瞳孔不自主地微移。他的整齐纽扣敞开，流出白皙的锁骨，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身上独特的香味飘入鼻腔，那一刻心头升起一场悸动，荡起一片无人知晓的波澜。

“听懂了吗？”

风停雨止，游荡的思恍然被拉过。

“……啊？”

带着一腔茫然。

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干净温柔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挠。

“哦…是老师教得不太好。”

浸在迷离中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厌其烦开始了第三遍，林蕴竹立马跟上他的思维，雾散云开。

“一步步走。”

“起码现在…还没有难倒你的事情。”

远处的云彩火红火红，蝉鸣不似午阳中般胆怯，口吐不清也不停歇。

乱了街上行人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