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父被何甜甜气的心脏病发作,幸好何家三楼有医疗设备,算得上是一个小型医院,等家庭医生一来经过抢救何父的生命体征逐渐平稳了下来。
何母处理完何父的事情黑着脸走了出来,看见何甜甜就一把抢过了她的手机查,何甜甜还不愿意被何母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指着她骂道:“你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你把你爸气的心脏病发作了。”
何甜甜捂着脸在一边小声抽泣,何易在边上给她擦着眼泪,小声安慰她。
何母越看何甜甜的手机脸色越发黑了起来,到最后气的说不出来话,何易想要拿过手机看却被我抢了过去。
“你还是别看了,里面涉及你妹妹**。”
何易显然是想到了刚才那一幕,默默收回了手。
我翻找着她与江浅荷的聊天信息,我一看都差点两眼一黑,何甜甜以往的经历说是恶劣也不为过,抽烟喝酒都是小事,她还霸凌同校女孩子致使人家退学,在学校公然挑衅老师,借着家里的权势为所欲为,更关键的是何甜甜居然还和之前的那个黄毛拍了床上视频,我点开看了几秒就被辣眼睛看不下去。
而且那个视频还是何甜甜这个蠢货自己愿意甚至配合的。
要我看她就是活该,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何母是真的生气了,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扫把对着何甜甜使劲的打,她可没有留手,一棍下去直接红了,何甜甜痛的尖叫起来,何易抱着她挨了好几棍。
我赶紧上去拦住了,何甜甜被抽死就抽死,我可不能看着何易平白被打。
“妈,你冷静一点。”我抢过何母手中的扫把劝着。
何母是目眦欲裂,指着何甜甜一字一句泣血道:“我怎么就生下来一个你这样的畜生,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事情是人做的吗?从小教你的诚信友善全都教到了狗肚子里面了是吧。”
何甜甜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还有心情反驳何母的话:“你教过我什么,你们从来就没有管过我,我现在变成这样全部都是你们的错!”
眼看着何母也要被她气出心脏病了,何易赶紧拉着她离开锁进了房间里面。
这几天大家焦头烂额,虽然我与他们感情不甚亲厚,可我到底是何家的一份子,何易的妻子,在两位主人公分不出身的情况下我自然得为她们分忧,这几日何家事务全都压在了我身上,小到家里的锅碗瓢盆,大到人情来往还有各方人马来看何父,一桩桩一件件都事关着何家的颜面,一点也马虎不得。
累是累,可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
这日我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小时的空闲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休息,脑子里却想着下午的事务,想的东西太多了我感觉脑子都要爆炸我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门忽然被打开了。
何母还有何甜甜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们俩看起来都很疲惫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精神气。
“小幸,你在休息啊。”何母开口。
叫的这么亲热明显有鬼,我坐了起来,态度也算不上亲热。
明明是在她们自己家,可是在我面前她居然是一副惴惴不安犹豫无措的模样。
何母以前是个爽利人,从来明人不说暗话,这一番踌躇的模样让我有了烦了,干脆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她开口了,眉眼间带着几分忧愁:“小幸,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就当是我求你了。”
她高傲了一辈子,优渥的家世和出色的工作能力都让她有足够的资本抬起头来看人,可如今为了她的女儿不得不在她最不喜欢的儿媳妇面前求人。
江浅荷不将这些东西发出去的条件就是不让我看将她的黑料公布,如若我不同意那就两败俱伤谁也不想好过。
我知道了何母的意思,可是,我为什么要为了她委屈自己呢。
我冷笑道:“我怎么救你的女儿,你女儿自己造下的孽自己难道不该承受吗?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怎么救没有想到以后,人是有报应的,她欺负了别人报应总会落在她的身上。”
面对我的冷讽何母的脸色变了变,她的表情更加勉强:“是这样没错,可是这事关何家的声誉,如果这些东西在网上流传何家没有脸再出现云城,她爸爸也一定会气死的,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我们家里自己关起门解决就行。”
何甜甜跟在何母身后惊恐点头。
“那你想我做什么?”我明知故问道。
何母的眼神闪躲,她说道:“你就晚一点把自证的消息发出来,等所有事情……”
“晚一点,你知道现在是我抄袭事件热度的最**吗,多少人在背后对着我口诛笔伐,有多少人等着我被设计界扫地出门,又有多少人对着我的老师出言嘲讽,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清白帮她,我可不是什么圣母。”我语气毫无起伏。
何甜甜听到这句话彻底崩不住了,大哭了起来,说着我不帮她她就要去跳楼不活了。
她在温室中生活久了,自以为耍赖撒娇所有人都会顺着她,借此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何母抱着她不停安慰,满心满眼地都是对她的愧疚。
我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场闹剧,何甜甜就是一个没有长大自私的小孩,不管他人死活只要自己得意。
何母擦掉脸上的眼泪松开了何甜甜看向了我,忽然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以为她命令我强制要求我不要发出证据,毕竟这也符合她一直以来的强势性格,只是没想到她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我甚至能感觉到了她手上的丝丝颤意还有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来对她女儿的愧疚。
“简幸,是我们对不起你,以后我就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我的公司以后也给你继承好好让你培养成我的接班人,所以你千万不要和江浅荷硬着来,不然甜甜真的完了,我们何家也没有脸在云城立足了。”
她说着说着眼泪直往下掉,到最后居然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哀求。
我大为震惊,和何母生活这么多年我也早就清楚知道她的脾气,身居高位的人总是难以向下低头的,可是这一刻她愿意为了自己的女儿低下那高贵的头颅,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还真得为她们俩之间得母女之情而感动。
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牺牲,这关我什么事,现在她这般的低姿态是想道德绑架吗?
“你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急着想要将何母拉起来,如果她是冷着脸威胁我不让我发出我还能硬着心肠反驳回去,可是她这么哀求我让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要求我了,我了不会同意的,如果我不自证清白,我以后的路就完了,我对不起一直教导我的老师,我也不能让我的朋友白白受人辱骂。”
我绝对不同意,他们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要我买单,她们凭什么觉得下跪哀求两声我就会牺牲自己的未来,她什么凭什么这么要求别人,凭什么这么自私,凭什么最后收到谩骂的是我。
到最后我也有些生气了。
何甜甜哭着摇头:“你不愿意,你不愿意的话我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
我冷眼看着何甜甜失魂落魄,今日这个局面造成的怪不得谁,只能说她自讨苦吃。
也许是我过于冷漠的眼神刺痛到了何甜甜,她又一次崩溃大哭跑了出去,何母跟了上去,只留下我失魂落魄坐在沙发上。
没过多久,外面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我听到了何易惊恐的怒吼,困惑走了出去就看见一堆人围在了客厅中间,佣人们惊慌失措,在他们来往脚步空隙中我看到了倒地不起的何甜甜。
她从二楼的围栏出跳了下来。
客厅上方是悬空的,做了一个密闭的天井,上面都是仿的敦煌图画,她就是从二楼看客厅的围栏出跳了下来,虽然只是二楼,可是高度并不低,此时她躺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流出,眼睛呆呆地看着上方,看着仿佛就要死了一样。
何易跪在她的身边,眼泪掉了下来,伸出手想要抚摸她却怕弄疼她只能无措跪在那里,轻轻摸着何甜甜的头发安慰,嘴里不停说着都是哥哥的错。
医生就在三楼很快就下来了,他们一起将何甜甜移到了担架上,将何甜甜移出去的时候何易甚至没有一个眼神落在我的身上,那冰冷的目光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冷的我浑身颤抖。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无措地站在客厅中间,仿佛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是我一样,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将错怪在我的身上。
何家虽然有医学器材,可那些是为了防止何父突然心脏突然骤停而设立的,对于何甜甜这种突发情况完全没有准备,几人只能将她送到医院。
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跟着何甜甜去了医院,除去几个护工在三楼照顾何父。
我一直在书房坐到了凌晨,有人终于回来了,何易打开了卧室的门站在门外。
我们就隔着距离遥遥相望,他看起来很疲惫,最近的事情很多,他并不比我空闲甚至为了照顾我深夜也在忙碌,他已经连续好多天没有睡好觉了。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长时间的保持同一个姿势浑身僵硬发麻,猛然起身仿佛如同万千蚂蚁在我骨头上轻轻啃噬。
我们之间的气氛一直安静非常,时间仿佛胶着在了一起,流动不下分毫,还是我率先打破了沉默:“何甜甜怎么样了?”
何易摇了摇头,在我边上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脸,声音从他指缝传了出来:“不好,虽然只是二楼,可是高度也有七八米,全身多处骨折,颅骨损伤,内脏损伤,医生说再过去一点就会摔倒颈椎,到时候就是高位截瘫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也许在某些人心中造成何甜甜现在后果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只是不知道何易心中是怎么想的。
他也会怪我吗?
何易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他对着我说:“是我没有带好她,让她现在变成了这个模样,如果我能早点发现没准她就不会这样了。”
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我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不能怪你,你每天也很累,她已经是个成年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都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何易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像是和我说话又像不是:“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她很听话很可爱,穿着粉色碎花裙怀里抱着洋娃娃,一个劲抓着我的衣角喊哥哥,喊得我的心都软了,为什么她越长大越不懂事呢?为什么一长大就变成了别的样子”
饿哦沉默着并不知道如何安慰,我没有兄弟姐妹,对于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自然也不能感同身受。
或许像书上所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从小带到的孩子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细心呵护的玫瑰怎么可能不爱呢。
或许何易现在就如同我对小梅花一样,从它只有我手掌大小开始呵护长大现在二十多斤两只手才能勉强抱起,平时它病了就着急,这跟养一个自己孩子来说没大差别。
我们两个都不约而同沉默了下来去,各怀心事,忽然何易直起身子抓着我的手,眼睛一下就红了。
我忽然明白了他想要说些什么,他想给何甜甜求情。
如果是何父或者何母来给何甜甜求情我会毫不犹豫拒绝,可是现在我面对的是我的丈夫,这个与我关系最为亲密的人,我如何能够开口拒绝,同样何易也开不了这个口和我求情,可是我们俩都心知肚明,只看谁先来开这个口。
屋子中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墙上的钟摆在滴答滴答地走动,看着他通红地眼睛还有疲惫的脸庞,率先拜下阵来的是我。
我苦笑道:“你知道我不发证据的代价是什么吗?”
我将面对所有人的辱骂,巨额的违约金,可是这些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愧对唐时显老师的栽培,愧对我工作室和我一同奋斗的同事,我要怎么和她们解释。
想到了那个我无法承受的后果,我的眼睛不可避免红了起来。
何易着急了,他将我抱在怀中,无措的说着不是:“不,不是这样,只是暂时,会给你自证清白的,只是你澄清的时间晚一点,至少等我解决江浅荷的事情,把所有东西全都销毁。”
我看着他,他漆黑的眼睛中同样映照着我的影子,他是那样的哀求,我能怎么办。
我点头答应了,我顾不得看何易的反应,整个人像乌龟一样缩在了被子里面。
接下来我将面对所有对我寄予厚望的人对我失望。
我的老师同事不断向我打来电话询问关心,我没有脸再接她们的电话,只是一个人缩在屋子里哪里也不愿意去不愿意见人。
我毕竟不是明星,在网上关注度并没有那么高,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名字逐渐消失在了热搜榜单上,后续的事情我什么都没有管,反正都没有了,再管又有什么用呢,何易给我解决了所有的事情,该赔钱的赔钱,该沉默的沉默,就连工作室也暂时关了。
我了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一事无成的状态。
我在等,我在等何易解决,我在等何甜甜病好起来,我在等何家恢复以往的状态,所有的事情都在逐渐好转,只有我的状态在逐渐下降。
何甜甜她身体好转以后居然将我的电脑给销毁了。
我看着空荡荡地桌面,再一看她心虚的模样,眼睛都气红了。
我已经答应证据晚一点发出来,为什么她还要步步相逼。
“我的电脑你放哪里去了。”我紧紧抓着她的手,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手臂捏烂。
何甜甜又哭了起来,她抽泣道:“江浅荷要我把东西给毁了不然她还是不会放过我的。”
听到这句话我怒从心起,不管她伤势才好一巴掌打了过去,何甜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的理智都被她逼走了,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骚:“何甜甜,你在得寸进尺,你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答应了你暂时不发出去,没想到你恩将仇报居然居然把我的证据给毁了。”
我们的声音很大,何易和何母听到声音冲了出来,何母在看见何甜甜被打的模样时怒瞪我。
我忽然就笑了,他们站在一起才是一家人,只有我才是那个外来人。
何易跑了上来想要抓着我的手却被我甩开,他无措道:“幸幸,发生什么了?”
我不想看见他,不想看见何家的任何人,我冷声道:“你给我滚!”
说完我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