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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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两周就放假了，大家都很有默契地磨洋工，但经理每天盯的更紧了，同事们总是趁他不在就吐槽。艾雪倒是不怕他盯着，她不需要，她习惯紧迫感，但是感觉这段时间做事经常没什么效率，没有表扬也没有明确的批评，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事真的没做好呢，还是只是被挑刺，反正就是经常怀疑自己，艾雪感觉非常的焦虑。

周六的时候，男朋友来看自己，看他拿着一束花站在公司门口的时候，艾雪真的挺感动的。两人逛了街，吃了牛排，商场里已经开始有新年装扮和各种新年促销活动。两人互相买了一些新年礼物，艾雪看重一双短靴，白色的，宋世军二话不说的买单，艾雪觉得这靴子看着和自己的衣服挺配的，但穿着并不算特别舒服，但价格还算美丽，还是挺开心的接受了。晚上他们没有回出租屋，宋世军定了一个酒店。

在酒店的时候，艾雪还是觉得他太急躁了。艾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性格偏冷淡，对这事总是不太积极，进入状态很慢，每次男朋友急匆匆的做完前戏进入正题的时候，她就会有点抗拒。但是看着对方很兴奋的样子，她也不好扫人兴致。艾雪一但感觉自己无法完美应对的时候就会慌张。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艾雪感觉很慌张，现在她又开始慌张。

想起刚进高中的时候，分到来重点班，虽然不是在学校最好的班级，但对艾雪来说已经是超常发挥，她进班的时候是倒数，所以压力很大。

那时候的艾雪，上课经常听不懂，为了赶上进度，只能熬夜刷题，过了半年，成绩爬上了中上游才感觉没那么慌张。

宋世军非常的努力，艾雪觉得自己这样分神不太好，收拢心神，所有的事情都等过完年再说吧。艾雪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三十的下午才放假，艾雪回家的时候是父亲到车站来接她，父亲是比较严肃的人，对艾雪要求严格，所以父女两不太亲厚，但也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就是没什么话说。就父亲问一句，艾雪答一句，工作的事情，恋爱的事情。

到家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年夜饭，母亲笑盈盈的从厨房出来，后面跟着弟弟。

弟弟艾斌是在艾雪十岁那年出生的，现在刚上大学，放假放的比她早，见她回来，热情的迎上来，在她肩膀上蹭蹭，好像一只大狗。

艾雪和弟弟岁数隔的多，感情却一直很好。

“姐，你吃这个，我在上海买回来的。”弟弟在上海读书，接触了很多新鲜东西。

盘子里的是一种甜点，确实是艾雪没见过的样子，尝了一口，口感沙软，甜度中等确实很不错。

“怎么样好吃吗？我在上海吃了好吃，没想到网上有的卖，第二天就能到。现在网购真方便。”

“是好吃，不过你要没见过这个你也就不会想着去买了。”艾雪想，这个世界还有多少自己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呢？

“公公婆婆还好吗？”艾雪问，她小时候有段时间和外祖住在一起。

“还行吧，婆婆这段时间做事有点糊涂，你舅舅说就怕是得了老年痴呆。”

“我初二去给他们拜个年，之前我寄回来的东西在哪？”

“都在你房里，你等会儿自己去看。”

“嗯。”

回话的都是母亲，父亲和弟弟喝着小酒。

“你和世军怎么说啊，都两年了。”父亲向她开口。

“什么怎么说？”艾雪习惯装傻。

“婚事。”父亲压下一小口酒说。

“他爸爸前两天来问我，说世军过了年就三十了，你也快了，也该考虑成家的事。按我说，过完年就先定下来，等你把工作安顿还再结婚。你说呢？”

“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什么？”

“没想好是不是要回来工作。”

“你这孩子，在外面工作那么不稳定，一个女孩子家的又容易受欺负。早点回来，趁家里还有些关系在。”

工作不顺的事情她之和母亲提过一嘴，但说的不多，和世军到说的多些，但并没有想着回来。

“家这边工资太低了，节奏我也不太适应。回来我也不知道做什么。”

“天天就工作工作的，你就这么拖着人家吗？该结婚时不结婚，让人家家里怎么想？”

艾雪不说话了，一时气氛有点僵。

“世军又不是找不到别的女孩子，一直等你还不是喜欢你？碰见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不容易。”母亲也来劝说。

可是艾雪真的没想好，她不知道是什么一直劝阻自己痛快同意这事，就是有点东西梗在胸口，让她感觉很慌张。

“哎哟，姐姐不想结就不结呗，她那么漂亮还怕没人要啊。没事，姐，等我工作了，我养你。”

弟弟还是一副小孩口气，父亲看着他边叹气边笑。

“你这孩子，几岁了还这么幼稚。你结婚的时候可不要让我这么操心了。”

“也不急着这一两天吧，大过年的，小雪，先吃饭，过年这几天想想清楚就行了。”母亲说。

“嗯。”艾雪也知道，宋世军家境挺好的，工作稳定，人品也不错，对自己而言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可她真的准备好走入婚姻吗？花大量的时间去经营一个家，她没有信心。

初一的早上，艾斌和父亲去给周围的亲戚朋友拜年。以前小的时候是艾雪陪父亲去的，现在母亲和艾雪待在家里等着别人来拜年，新年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开开心心的。

过年拜年这样的习俗延续了几千年，艾雪觉得很神奇，明明人类就是会把以前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情都忘记的，但对某些事情记忆力又非常好。

艾雪想起高三那年，过年只放8天假，而她每天夜里都做噩梦，梦见自己摔在水泥地面上，四分五裂。惊醒了之后四肢冰凉，心脏狂跳，想哭但哭不出来，但过完年去上学她就好了，梦里的痛苦悲伤，仿佛从未出现过。

初二的时候艾雪和艾斌去到舅舅家，给外祖一家拜年，舅舅家在县城但不远，开车半个小时，车是去年新买的，在艾斌考完驾照之后父亲就给买了个车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艾雪想，自己也要去考个驾照才是。

“公公婆婆新年好啊，舅舅舅妈新年好。”

“好好，今天留在这吃饭啊，两老人家一直念叨你们呢。”

“我们这个点钟来就是来蹭饭的，舅舅你可得给我们做点好吃的。”艾雪和舅舅开玩笑，他们每年都会来，舅舅一家早就准备好了。

“小雪来了。来，这是给你们姐弟俩的红包。”

“婆婆，你给小斌就好了，我不用，我都工作了，能赚钱。”

“说什么呢，你还在读书，这压岁钱，要收的。”

艾雪听这话，看了眼舅舅，舅舅指了指脑子，摇摇头。

“婆婆给你，就接着吧，她平常念叨你最多。”

艾雪心里不是滋味，除了舅舅家小孩，婆婆带自己最多，如今自己在外工作，陪不了她几天。

翻看书架的时候看到一本不一样的，拿出来一看，是本漫画，艾雪想起来了，是同桌借她的，一直没机会还。

封面上带着草帽的男孩和他的伙伴们，以及一片汪洋大海。那时候，他们会讨论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真和漫画里一样，想去看看，并约好，努力读书，一起考个在海边的大学。

艾雪读初中的时候，父母做生意忙，无暇带两个小孩，便让艾雪到县里读书，那时候舅舅才刚结婚，还没有小孩，她在外祖家过的是非常快活，婆婆原来是镇上的语文老师，家里有很多书，她最喜欢徐霞客游记，一个人怎么能去那么多地方啊，她经常想，这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

“你最喜欢哪个地方？”婆婆带着眼镜，陪她一起看书。

“还不知道，我还没去过呢，等我一一去看看。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吧？”

“好啊，哈哈哈。”

可是高中去了市里读书，就一直像个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到如今也没和婆婆一起去过几个地方。

“等过完年，我不忙的时候，休假带公公婆婆去海边玩一下吧。去年一直想休，没休成。”艾雪对舅舅说。

“别了吧，他们年纪大了玩也玩不动，你自己去玩吧。再者说，你婆婆现在脑子不太灵光，人生地不熟的容易走掉。”

艾雪刚毕业的那年还带他们去过北京，自己一个人带两个70岁的老人出门是很费劲的，现在他们身体也不好，走不了远路，一个人是没法带了。

外婆家门口有个小院子，里面原本种满了花果蔬菜，是艾雪小时候最爱玩的地方，每天都积极的跑去浇水施肥，还浇死了几株花，后来婆婆就禁止她自己去浇水了。现在花园里还种着几株大蒜包菜，花盆什么的都空空的，被清到了一边，好看的花儿是需要精心养护的。没有什么时不会变的，艾雪知道。

想做什么还是要赶紧去做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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