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察局后江声直接进了化验室,孔潮汐和苗梁回了会议室。jiujiuzuowen
“孔队,”刘明和徐子杨起身打招呼,“怎么样?那线头真是柴康乐身上的吗?!”
“别着急,江科长在比对,你们呢?”孔潮汐拉开椅子坐下,苗梁也找了个位置落座。
“因为监控基本翻得差不多了,孔队又有了新发现,我们就把重点放在了柴康乐日常的行动轨迹和银行流水上,也顺带查了一下朱静和她父母的相关记录,但看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徐子杨越说声音越小。
“嗯?拿来给我看看。”孔潮汐没有理会,反而别有兴致。
徐子杨赶紧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孔潮汐。接过材料孔潮汐的头也不抬,“苗儿叫刘队他们回来吧,准备下午审讯。”
“是!”苗梁领了命令就出门打电话了。
“这…孔队,结果不是还没出呢吗?万一对不上的话咱们怎么提审他啊?”徐子杨问。
“对不对得上都能审了,作为嫌疑人他至少需要过来解释一下那段视频是怎么回事。”
因为证物单一,成分也不复杂,江声很快就把比对结果拿来了,“所用材料和成分一致度高达99.9%,是同一双袜子。”
柴康乐也很快就被关在审讯室。
“这…孔队长,虽然我当天晚上见过静静,但你们就这么提审我不太说得过去吧。”
“你当天去过蒙山,就在20:45-23:55这个时间段,对吗?”孔潮汐平视着柴康乐的双眼,并没有因为他话中的针对退却。
“呵,孔队长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我是杀人凶手吗?是我亲手杀害了静静吗?”柴康乐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嗯,柴先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主动自首说不定可以祈祷保住一命。”
柴康乐轻哼一声,“现在的警察都是这么办案的吗?拿不到一点证据就想着威逼利诱?抓不到真凶就想着撬开我的嘴逼我做替罪羊?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孔队长?”
孔潮汐也不理会他的讽刺,“6月17日你和朱静约好下班后一起在你家吃饭,期间发生了矛盾,你一气之下掐死了她,就看着她在你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然后再包裹成最后我们发现的样子,我没说错吧?”
柴康乐不怒反笑,“编故事我不会吗?”
“你会啊,所以你对我们撒了谎。你说你当天晚上把朱静送到县门口就回了自己家,一直待到朱自强打电话告诉你朱静失踪,”孔潮汐起身,在审讯室内踱着步说,“但是你并没有,你从大门进了小区之后立马从后门出去了,开车把朱静抛尸在荒郊野岭,以为这样会增加搜寻难度,从而给你创造更多时间去洗脱嫌疑和销毁证据。”
“孔队长的故事真有意思,但是空口无凭地编谁不会呢?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就因为我见过静静所以这个故事的主角就是我吗?要是换一个替罪羊你的说法会有什么变化吗?而且话说回来,我又为什么要杀静静呢?我们明明都要结婚了,所以麻烦孔队长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和说法,不然我是可以告你们滥用职权刑讯逼供的?!”
“这…”因为案子紧急,就连群众都等着要一个说法,所以这次审讯凌元区分局局长也在旁听了,然而也只能是在玻璃外干着急,“孔队长不是说有直接证据才申请了提审吗?怎么……”
屋外的几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面色凝重,为单面镜内的苗梁和孔潮汐暗自加油。江声的面色却依然平静,她双手抱胸站得笔直,仿佛没有听到耳旁分局局长的嘟囔。
见下派的几人都没有反应,刘队长打着哈哈开口了,“局长您别担心,孔队长肯定是有自己的安排和想法,咱们且等等。”
屋内的孔潮汐听到柴康乐的威胁后转过身面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柴先生是打定主意绝不主动交代了?”
“我没杀人有什么可交代的?莫名其妙!”柴康乐喊道。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看来柴先生对于自己的性命也不怎么看重,就是不知道家乡的老父亲老母亲会不会担心?但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如果柴先生不愿意对我们坦诚的话,我只能不留情面了。”
“你?!你……”
“苗儿,给他看,他心心念念的证据。”孔潮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苗梁将桌上的电脑屏幕转过去对着柴康乐,“6月17日20:47你驾车经过小区后门的巷子,这与你之前的口供并不相符。”
“柴先生可以解释一下吗?”孔潮汐追问。
柴康乐盯着屏幕的瞳孔微微放大,他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后扯出一抹笑容,一副轻巧的样子,“这又怎么了?我只是出门去超市买个东西,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已。”
孔潮汐将柴康乐的表现尽收眼底,“哦是吗,但柴先生家附近各个超市的监控在当晚可都没有柴先生的踪迹,而且…柴先生的收支记录好像也与你所述并不匹配。”
柴康乐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我只是有这个打算,但走在路上发现没什么需要买的,很快又回家了。”
孔潮汐闻言轻笑,“那柴先生大概在外面待了多久?”
想都没想柴康乐就开口了,他现在急于洗脱嫌疑,“也…也就二十分钟吧,我就是出门遛了一圈,很快就回家了,和什么杀人抛尸无关,孔队长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柴先生为什么还要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确实只是出去转了一圈,之后立马回家了,我之所以没有直接说明是因为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就像现在这样,被孔队长揪着不放?!”
“不,你的故事编反了。你说很快回了家,但是只要回家必然会经过前门或者后门,然而无论是大门还是后门,在半小时之内都没有再拍到你回家。”孔潮汐一字一句地说,“在审讯时不说真话拒绝配合是影响正常审讯妨碍公务,是会加重刑罚的,柴先生还要继续说谎吗?”
柴康乐回视着孔潮汐,她分明看到了他满头的大汗和眼底的恐慌。
“柴先生现在一定在拼命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疏漏吧?明明计算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一条可以完全避开监控的路线,而且并不算绕远,即便一个来回也不过两个半小时,和走大路的时间前后也不过差了半小时,这条路线对你来说不仅安全而且高效便捷。”
“但是你算错了,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监控可以记录你的罪行,路边停着的车里的行车记录仪也可以让你的罪行无处遁形。还有……”孔潮汐顿了顿,她拿起桌上的一个物证袋举到柴康乐脸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又从桌上拿起另一个物证袋,“但这个你认识吧?你的袜子。”
“你应该做梦也想不到你以为的千算万算算无遗策其实漏洞百出。你在抛尸的时候应该摔了一跤吧,原本抛尸你就异常紧张,蒙山的晚上更是恐怖渗人,看不清路不说地上还不太平整,所以你慌忙间被绊倒了,可能你以为只是被绊了一下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你没有想到就是那截树干,勾断了你袜子上的线,成为揭露你罪行的又一个证据。”
“柴康乐,你没有发现你的罪行连老天都不愿意帮你吗?虽然让你多逍遥法外了四个月,但该有的证据并不会迟到。而且……”孔潮汐站在柴康乐斜前方抱胸看着他,“你对得起在家等你的父母吗?他们知道他们那个学有所成一表人才的儿子其实是个手段残忍的杀人犯吗?”
孔潮汐从苗梁手中拿过几张纸放在柴康乐面前的桌上,“你每月挣得不少,但大半工资都打给了父母,所以其实平时自己过得并不算富裕。但是朱静和你不一样,本来幼师的工资就不高,也没什么大富大贵和事业有成的追求,所以即便早已经成年但其实还靠着家里养活,每月家里给的生活费是自己工资的两倍。”
柴康乐一直没有开口反驳或表达认同,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浑身紧绷,甚至还有些颤抖。
孔潮汐并不理会,她背过身去继续说,“所以其实你在心里是并不认可朱静的,也并不期望和她结婚生子,共度余生。因为你认为她配不上你。虽然出身乡下但你刻苦努力,依靠自己的奋斗成为学校里的明星,公司里光鲜亮丽的白领,是前景光明的潜力股。然而朱静只不过是一个车厂老板的女儿,在大学混了个文凭又出来随意找个工作混日子。”
“所以你看不起她,即便自己的出身也并不好但还是不希望她踏入你的家门……”
“不,你说错了。”
柴康乐突然开口,孔潮汐闻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