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法少女不是咒术师 第30章 咒灵

平常到如同死去的海面，因白色的飞鸟掀起巨大的浪潮。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闪光灯的咔嚓声，铃木次郎吉和警官愤怒的指挥声，警察们仓促的脚步声……浪潮一层一层翻滚，汇聚起更高更汹涌的风浪。

被席卷进浪潮的竹内遥靠近一步抓住她的五条悟：“出什么事了？”

五条悟的视线依然停留在展馆顶部的那道白色身影上，感觉到竹内遥的靠近，才低下头，苍蓝色的眼睛在夕阳中折射出无机质的光：“啊，稍微有点麻烦…我留在这里，你和伏黑他们去存放手指的展览室。”

没有什么多余的解释，竹内遥也没问，只是点点头，转身在混乱的人群中带走一年级的三个人，从另一个方向朝展览室接近。

警察们大部分被吸引去了顶楼，他们很容易就绕到了展馆的另一侧。

大概是为了防备怪盗基德，展馆内朝向室外的窗户和通风口很少，尤其是存放宝石和手指这间展览室的附近，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通向室内的入口。

竹内遥思考着进到展馆里面的对策，却不由得再次想到离开时五条悟脸上的神色，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喂，伏黑，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好像从刚才起，我就没办法感知到你们身上的咒力了。”野蔷薇的声音很少像现在一样低沉。

伏黑惠双手合拢，摆出一个手势，黑色的影子在他脚下汇集，黑白玉犬从中跃出。

“咒力的使用没问题，但是……”伏黑惠抿起唇，“对咒力的感知消失了，连带着……也无法确定手指的位置。”

听到伏黑和野蔷薇的话，竹内遥心头一跳，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转身看向虎杖悠仁：“宿傩呢？他对自己的手指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现在，听不见宿傩的声音了。”

对上虎杖悠仁茫然的视线，竹内遥什么话也没说，身后浮现的银剑直冲向二楼那扇完全封闭的钢化玻璃。

玻璃发出尖锐的破碎声，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从二楼坠落。

踩着银剑翻进那扇竖满尖刺的被强行打开的玻璃窗口，也没等虎杖悠仁他们三人，竹内遥回忆着铃木次郎吉带他们参观那间展览室的大致方位，找到楼梯口向那个方向赶去。

玻璃破碎的声响，引来了几名留在二楼巡视的警察。虎杖悠仁他们刚从竹内遥破开的窗口中进来，就和这些警察迎面撞上。

不知道虎杖悠仁他们面临的困境，竹内遥已经赶到了展览室的附近，她躲在监控的死角处，安静地打量着展览室的周围。

展览室的门口靠着走廊站了整整齐齐两列装备齐全的武警，这里是比顶楼戒备更森严的地方。

他们都受到上司绝对的命令——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可以离开这间展览室半步。

在这样的防线下，里面的东西到底有没有被偷走呢？

如果没办法判断出东西还在不在，会直接影响她下一步的行动——她到底是该在这里等待可能的犯人出现？还是去寻找已经将东西带走的罪犯？

咒术师们可以依靠咒力的残秽判断手指的位置，可和她一起来的三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去了对咒力的感知。

如果用她自己的方法……

竹内遥看向站在那里的警察们，轻轻叹了口气，但还是做下决定——

黑暗从走廊的一角开始蔓延，注意到这诡异黑色的警察还没来得及做出诧异的表情，就被黑暗吞噬，在睡眠中丧失了意识。

穿过走廊中的黑暗，竹内遥用剑撬开了展览室门前的锁，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在走廊，却被黑暗紧紧包裹住，一丝一毫都没有泄露出去。

黑暗贯穿走廊，那扇门已经完全被竹内遥封锁，她独自一人站在空旷整洁的展览室里，钢铁的圆柱在苍白的白炽灯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横竖三列的玻璃展柜，竹内遥一一看去。

第三行第一列，陈旧的木盒安静地躺在那里。

没有被偷走。

视线右移，在木盒的右下方的展柜里，黑色的「诅咒之泪」闪着微光。

全部都完好地存放在这里。

稍微放下心来，但还是先想办法把手指取出来吧……铃木先生那边之后再去道歉。

她总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像她们刚开始以为的只是单纯的怪盗偷窃案了。

因为铃木次郎吉设置的古怪机关，竹内遥举着剑轻轻比划，想着要从哪里下手。

暂时没什么头绪，稍微有点走神，不由自主开始思考从怪盗基德出现后一连串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怪盗基德在刚过四点半的时候就出现了？是柯南的推理不对吗？这样倒也勉强可以解释她在基德出现时一扫而过看到的对方难看的脸色。

但是，他们那时的表情…与其说是发现自己的推理出错，更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五条悟的反应也很奇怪。

如果只是普通的怪盗，他不应该会出现那样的神色。联想到伏黑惠他们说的对咒力感知失灵，是不是在怪盗出现时，五条悟就注意到了咒力的不对劲……？

还有一点——竹内遥的视线盯在那陈旧的木盒子上——五条悟为什么让他们来手指这里，而他自己留在外面？

关于这根手指，总监会之所以想要找到它，只是因为宿傩那句笼统的“找到那根手指，我就有把握杀死空”。

如果只是这样…手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宿傩甚至用的是“有把握”而不是“肯定”这样的字眼。

比起宿傩轻飘飘的承诺，竹内遥其实更在意的是前一句话——“这根手指因为束缚的原因和空的灵魂相连……”

束缚？什么样的束缚？

和空灵魂相连的手指如果不是给宿傩，而是被别人拿到会怎么样？

无数的念头涌起，却想不出什么头绪，有点烦躁……

竹内遥在想要不要直接用剑砍断这些支撑玻璃展柜的钢铁圆柱。

铃木叔叔一定会超级生气……

但实在想不到别的方法了。

再加上，竹内遥总觉得宿傩对这根手指的情况有所隐瞒，因为这点说不清缘由的不安，她想尽快把手指拿出来。

下定决心，竹内遥双手持剑举到身侧，而就在她准备将剑挥向面前的钢铁圆柱时，耳朵捕捉到天花板上传来细微的声响。

剑尖一瞬间调转方向，周围的温度诡异的升高，天花板的正中央滋滋冒出白烟，接着那块天花板像是融化了一样从上方滴落，形成一个边缘卷曲的大洞。

是谁？

一个似人非人的浅蓝色身影从天花板的洞中跳了下来——

黄色的斑点披风，如火山口一样的头顶下只有一只硕大的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

疑问飞快地划过竹内遥的脑海，几把剑已经冲到了那个未知物种的面前。

空中燃烧起熊熊的火焰，裹挟住竹内遥的剑，那个奇怪的东西开口说话了：“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命令，我还真想杀了你试试看。所以识相一点给我让开，我只要带走那根手指。”

“那你就来杀我试试看？”

伴随着竹内遥的说话声，数十把银剑如流星般从空中划过，全部对准一个身影。

与此同时，封闭的展览室内充斥着跃动的火焰，将竹内遥和那个奇怪的东西一起包围其中。

火焰触碰到竹内遥裸露的皮肤，留下大片的灼伤，但又很快被修复完好。

这些伤口都不重要。

而火焰划过她的灵魂宝石，同样没有带来任何疼痛……

想到丘比之前告诉她诅咒不会对她的灵魂宝石造成伤害，竹内遥看向那个用火焰牵制住自己银剑的身影：“你是…咒术师？”

“我可不是那种恶心的东西。”火焰猛地高涨，“我是真正的人类！”

竹内遥：……

怎么？她是假的吗？

“我是咒灵。”

竹内遥瞳孔一缩。

咒灵？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除任务目标外的咒灵。

完全不一样……

这个会说话的咒灵和之前她遇到的咒灵完全不一样。

很难形容这种不同……但是，这个咒灵和她此前遇到的咒灵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在竹内遥稍一恍神的片刻，对方的攻击暴烈起来，舞动的火焰几乎将竹内遥完全包裹，虽然可以不断用灵魂宝石修复身体受到的伤害，但这样真的很麻烦。

把修复伤口的精力全部放在了进攻上，银剑的数量远远超过了火焰可以牵制的范围，稍一失手，一把剑便挣脱所有缠绕其身的火焰，如一道银色的光带着冰冷的杀意冲向火焰的主人。

“砰——”

天花板上传来一声枪响。

大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完全靠下意识翻身躲过那枚射向她的子弹。

回过神，那把银剑已经被火焰击落在地，但竹内遥却更在意另一件事——

是巧合吗？刚才那颗子弹飞来的方向，对准的好像是她锁骨间的灵魂宝石……

情况不太妙……

现在她不仅要面对眼前这个实力不弱的咒灵，还要面对一把潜伏的可能真的会杀死她的枪。

开枪的是这个咒灵的同伙吗？咒灵…也会使用枪.械吗？

这些问题都可以之后再考虑，现在她必须杀死眼前这只咒灵，带走那枚古怪的手指。

和空灵魂相连的手指……

被灼伤的伤口连鲜血都流不下来，隐隐能闻到皮肉烧焦的问道，努力维持着大脑的清醒，控制着数量庞大的银剑对准目标，同时警惕不知道会从哪里飞来的子弹。

啊，好烦……

每次快要成功时，子弹就会打断她的动作，从开枪的频率来看，至少有两个人。

不过除了第一枪，对方好像再也没有瞄准她的灵魂宝石了，而把目标定在了她的头部和心脏。

这两个位置虽然不会杀死她，但会让她的思维有一瞬间的消失，银剑会失去控制。

而隔着天花板又面对纠缠不放的咒灵，她很难杀死那些不断朝她开枪的凶手。

精力在被快速消耗，思维有些迟缓，这样下去不行，得想点别的方法……

耳朵又听到了朝她飞来的子弹声，控制其中一把剑想去阻挡这枚子弹时，子弹的声音消失了。

一只白色的兔子从天花板上的洞中掉下来。

“竹内，你没事吧？！”

野蔷薇的声音。

太好了，他们三个可以牵制住那名躲藏的枪手，她只要杀死眼前这只咒灵就可以了。

银剑带着比之前更尖锐的冷光斩断火焰，一往无前地冲向站在原地不动的咒灵。

它为什么没有躲？

迟缓的思维依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她看到咒灵那只巨大眼睛下的嘴唇上下碰撞了几下。

它说了什么吗？在和谁说？

无暇顾及了，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火焰下的影子开始蔓延……

影子？

本来有些昏沉的大脑像被什么击中一样突然清醒过来。

影子…黑暗……

竹内遥伸出手，想将放置在外面的黑暗收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海水般的黑色将她淹没，意识陷入温暖的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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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