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法少女不是咒术师 第16章 雪糕

银色的长剑在即将触碰到白发男人时如同被什么阻挡般猛地停住。

和丘比说的一样，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接触到对方。

“诶，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无下限术式在咒术界算不上秘密，但眼前的少女似乎并不是咒术师，她的攻击带着六眼无法解析的力量。

稍微有点兴奋，面对未知又强大的存在。

所以粗暴一点也没关系吧？他会注意分寸，不把对方杀死，但至于其他的——

紫色的光球在指尖酝酿……

还是之后再考虑吧。

如同焚烧一切的烈火，带着刺眼紫色光芒的攻击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击，经过的地方留下大片焦黑。

少女只是静静地站着，几乎片刻间就被这恐怖的紫色整个吞没。

嗯？不对劲。

在这样的想法出现在五条悟脑海里的瞬间，比紫色更浓重的黑色出现了。

黑色是贪婪的巨龙，无限延伸，张开大嘴，将紫色整个吞噬殆尽。

黑暗中的少女睁开眼睛，膨大的黑色开始缩小，最终压缩成硬币大小的圆球停在少女面前。

无法忽视的危机感。

少女伸手指向黑色圆球，在她的指尖触碰到黑色圆球前，五条悟猛然向上跃起，下一秒，熟悉的紫色光束朝他冲来……

“好狡猾，居然用我的力量来攻击我。”

衣服被划开几道口子，脸上也沾染了几分血迹，五条悟站在漫天灰尘中，难得有几分狼狈。

用他的无限打破他的无限，真是聪明的做法。

哈，越来越有趣了。

术式的攻击会被对方利用，只能依靠体术了吗？

动作和想法几乎同步，借用瞬移，眨眼之间五条悟就来到了竹内遥面前，侧身发起了进攻。

带着咒力的拳头被剑格挡开来，在意识到可以触碰到对方的瞬间，好几把剑便同时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身后，直直向他飞去。

却又在即将触碰时停住。

前后的剑围成圆弧，每一把剑带着浓重的杀意对准自己的心脏，在剑尖之中的五条悟却依然带着笑：“好过分，居然真的想要杀掉我吗？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吧。”

竹内遥抿起嘴，她也意识到今晚自己好像不太对劲。

从五条悟贸然和小兰她们接触开始，在到小原小姐那句无心的话，无数的阴暗情绪在她心中积累，但这并不是谁的错，是她自己没有压抑好。

剑尖有片刻松动。

下一秒，竹内遥被人掐住脖子狠狠按倒在了地上，后脑勺触碰到坚硬的水泥地，发丝向上飞起。

抬眼看去，背后是巨大月亮的男人俯视着她，腹部被一把长剑贯穿，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到她的裙子上，脸上的笑容却分外愉悦：“嘛，是我比较快，所以算我赢哦。”

“……”

*

路上已经看不到行人了，五条悟从24h便利店买了两只雪糕出来，在门口递给竹内遥一只，竹内遥沉默地接过。

“还在因为输给我不甘心吗？没关系啦，我毕竟是最强嘛，输给我没什么丢人的。”五条悟大咧咧地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凳子上，撕开雪糕的包装袋，将雪糕咬进嘴里，声音因此有点含糊不清，语气里的得意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好怪，明明不久前两人还打得头破血流，为什么现在要一起吃雪糕……

虽然这么想着，但竹内遥有点担心雪糕会化，到底也撕开包装袋，轻轻咬了一口，喃喃道：“讨厌巧克力。”

“？这种事情人家又不知道，请你吃不要抱怨那么多啦。”

她不是在抱怨。

但这没必要解释给对方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竹内遥认真地看向对方的眼睛：“不要再找小兰她们了。你有什么疑问，我可以给你解答。”

“虽然的确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到底为什么一直把我当作会诱拐jk的人渣啊？”

“……没有觉得你是人渣，但离小兰她们一点对谁都好吧。”

“就因为我是咒术师？”

竹内遥没说话，算是默认。

“那你呢？你虽然不是咒术师，但也不是简单的普通人吧？”

竹内遥低下头：“我会保护她们不遇到危险，而且…”她不会一直在这个世界。

“而且什么？”

“没什么。”竹内遥避开那双过分漂亮的蓝色眼睛，“我不是认为你会给她们带来危险，但双方面对截然不同的世界，是没办法成为朋友的，所以不要给她们会成为朋友的错觉。”

“哦，我懂了。”白发男人笑容灿烂，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了然地一拍手，“你根本就是在吃醋嘛。”

“？你在说什么？”她很认真地在和对方说话，对方却给出这种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回答，多少让竹内遥有点火大。

“你就是在嫉妒我和小兰她们相处的太好了啦。明明同样处在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处境，我却可以轻松自然地和她们相处。”洋洋得意的声音。

才不是这样的…这个人脑子真的没问题吗？到底怎么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她才不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就随便嫉妒别人。

大概是注意到竹内遥表情不善，五条悟轻咳一声，收敛了自己过于外露的得意，只是声音里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笑意：“好啦好啦，就当我在胡说八道好了。但真的没必要这么防备我，我好歹也是保护世界的咒术师诶。”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笑嘻嘻地开口：“而且比起我，多关注一下你朋友那个小弟弟说不定会更好喔。”

竹内遥表情一顿：“什么意思？”

“直接告诉你答案就没意思啦，而且我也不是完全了解。”五条悟把吃完的雪糕棍扔进垃圾桶里，双手放在脑后，“不过感觉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孩子呢。”

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竹内遥继续她一开始的目的：“总之，就当没认识过小兰她们，作为交换，你有事情可以找我。”

“诶，你是要我对小兰她们爽约吗？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

男人的表情是少见的正经：“我说你，想要保护朋友是件好事没错啦，但朋友之间也需要信任哦。什么都不告诉对方那种自以为是的保护，只是不尊重别人的傲慢。”

便利店的灯牌年久失修，闪烁几下，“啪”的一声彻底罢工。

于是只剩月色。

竹内遥不自在地避开对方的视线：“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但比起成为朋友，我更希望她们平安。”

“是吗？”五条悟反问一声，没再说什么。

“嗡——”手机的震动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五条悟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却不着急接。手机被轻轻抛起，又被稳稳接住：“这下是真的要回去加班啦，至于想问你的问题，就等之后再说吧。”

不过眨眼间，空旷的街道便只余竹内遥一人。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安静得像是要和寂静的夜晚融为一体。

“小遥，你太冒险了。为什么要独自来找那个咒术师？”是消失了一下午的丘比。

竹内遥视线移向那只白色的不明生物：“我并不认为他是坏人。”

“重点不是这个，和咒术师接触太多对我们没有好处。”

“为什么？”竹内遥注视着那两只红色的玻璃球，“虽然你总是说咒术师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但就这两次的经历来看，他们是可以沟通的，那你所说的麻烦事指什么呢？”

“……”

“而且，今天下午你为什么不见了？”

丘比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倒映在竹内遥的脚下，竹内遥轻轻踩住影子的头部，也不等丘比回答，自己给出了答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大概意识到了，那名咒术师的眼睛很特殊，虽然我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样。但是……他可以看见你，对吧？”

……

*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咒术总监会。

五条悟双手插在口袋里，悠哉悠哉地走进来，环视一周：“这么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再熬夜了啊，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

“关于伏黑惠上次遇到「无」的报告，我们一致认为单凭他一个人是绝无可能将「无」杀死的，所以我们认为他在那件事上有所隐瞒。”

“这是什么话？瞧不起我的学生吗？”

“这是事实，我不相信你没有意识到不对。因此，我们认为有必要让伏黑惠重新做一次更详细的报告，交代清楚所有的事情。必要时可以使用一些…极端手段。”

“嘭——”不大不小的攻击擦过说话人的太阳穴，在他后方的墙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小圆洞。

“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平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被攻击的那边骚动了一阵，但很快镇静下来，这次换了另一个声音说话：

“伏黑惠的事暂时不提。但「空」的存在会给咒术界带来怎么样的危害，千年前就已经得到验证，无数强者希望将其祓除，却最终都成为了它的养分。而现在「空」好不容易陷入沉睡，我们一定不能让它苏醒。”

“你们有对策了？”

“最重要的一点不能杀死「无」，避免它们为「空」提供养分，加速「空」的苏醒。”

“虽然我一直对你们的智商都没什么期待，但你们知道放任「无」不管会死多少人吗？”

“不，并不是一直不管。我们更希望是将出现的「无」封印起来。”

“说得轻松，怎么封印？”

“咒灵操使。”

“……”

“哈？”五条悟还在笑，声音却带上了几分冷意，“开什么玩笑，现在哪里还有咒灵操使？”

“所以为了咒术界的未来，必须尽快找到他。这件事由你来做，五条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