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命运之门打开就还剩一天时间。
这些天尚珂依没有待在教堂内,而是化作水,游历着法兰西各式各样的村落。
这里的人民仿佛不知道即将要到来的宗教王权之争,奇怪的是,他们看上去并没有被所谓的奴役而感到痛苦,甚至不会因此发动大革命。
不知是幸福之下的麻木还是**王权下人民真实的幸福,所有学生都会接触那个世界的历史教材不会给尚珂依答案,但事实会告诉她真相。
在农村的田野阡陌中,尚珂依居然还看到贵族妇女和绅士的身影,他们和农民平等的聊天谈笑间,仿佛没有阶级隔阂,那灿烂又礼貌的微笑让他们的精神看上去纯洁崇高。
他们仿佛在说,
农民啊,你是我们的朋友,我宁愿待在烟草味的乡间也不愿回到旧金属压制的皇宫,你们是就我的朋友。
尚珂依来到一条蜿蜒着漫过小镇的河边,一群妇女敲打着衣服,拿着酒瓶的男人大叫道
“教皇就是一群骗子,他们占用我们的土地,剥夺我们的财产,我们应该拉起锄头敲打他们这群说鬼话的家伙!”
另一个男人站起身
“得了吧,别对教皇说这么不敬的话。”
妇女们好像已经习惯了他们这样的对话方式。
男人红着脸原地转了个圈,打了个嗝,随手将啤酒瓶扔到旁边的花坛中,没说什么,径直走开了。
尚珂依对发酒疯男人没兴趣,而是欣赏起中世纪的景物。
乡村的大量居民区与中国山区楼房十分相似,它们都是二层结构,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只有欧洲特有的曲线型花纹和屋顶上更具美感的白顶红砖烟囱。
小路的尽头挂着写“FAERIOUE”的横幅,尚珂依尴尬的咧起嘴,不知道这游戏为什么一到了文字部分就变成英文了,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商店的招牌吧。
再往乡村的中心走,沁人心脾的清香没有了石砖铺成的地,高大的房屋,房屋的墙壁上挂了各式各样的广告牌,巍峨伫立的女神雕像。
这倒不像是乡村更像小城市了,这又不禁让自认为历史很好的尚珂依疑惑起来,这个游戏的世界观到底是在哪个时代?
这绝对不是中世纪,要是架空历史,也没必要把所有历史都混在一起吧……17世纪的法国人羡慕中国,就像18世纪的法国人像羡慕英国和德国那样,他们迫切的需要推翻一个政权,建立另一个政权。
尚珂依还是清晰的记得历史书上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说是推翻了贵族阶级的统治,转变为资产阶级统治,却在很长一段时间依旧没有放弃君主**制度。
法国人的起义是迷茫的,他们没有准备好建立起一个新的制度,而是跟随资本家的话术去推翻旧制度来建立一个以资产阶级为贵族的新政权。
如今这个世界的法国人已经开始对宗教神权的不满,但大多数人还是忠诚的信奉着天主教。
尚珂依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教堂的大门口,看着那些身穿黑色道袍的人,毫无疑问,这是主教统治欧洲的时期。
他们是一群信奉神的学者,他们为平民思考让人民掀起革命的浪潮,他们也欺骗人民,高傲的遏制科学。
尚珂依在回来的路上早已化回人形,她找到教堂外一个看起来聪慧但孤独的教徒问他
“你对地主和人民有什么看法?”
蓝色瞳孔微怔,他抬起头,是白人的肤色,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找他搭话,还问了一个这么富有哲理性的问题,他浅蓝色的眸对上我的视线,解释道
“人民是高尚的,而地主掌握着一大片土地,他们在这片土地赚取一大笔收入,然后在其他地方挥霍无度,他们应该多给贫困人民一些救济。”他说的是那样认真,好像是真情实感的关心着人民。
问完这个话题,尚珂依还没打算放过这位蓝色眼睛的小法兰西年轻人
“那你对像我这样的女性教徒会有什么意见,还有你不觉得我长得和你们不一样,不会感到奇怪吗?”
“我没有什么意见,我们不歧视任何人,天主教教皇中就曾记录过一位女性教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面貌,那是上帝赐予她的独一无二的东西,你是个美丽的女孩,毋庸置疑。”
这个法国人三观过于正,透过他不自然的神情,历史上那位女教皇的事是当时法国境内文人骚客们二创改编,还因为这些教徒的三观跟我想象中的差异还是蛮大的。
尚珂依曾对宗教抱有偏见,就是没有好感。特别是在这个世界里见到的那位把她绑监狱里的教皇后,这种偏见就根深蒂固了。
她曾听说过宗教内部学识渊博的主教徒们,但亲身感受,就有一种他们是受了儒家文化熏陶的感觉。
虽然还是有偏见,尚珂依信了150年前法国人托克维尔的话了。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尚珂依爽快的朝他挥手挥手“拜拜,祝你好运!”
他也象征性的朝空中抬了一下手,然后转头走了,这个法国人是不是社恐啊?
尚珂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了她自己小时候的阴暗b。
可以参考没有粉色的长头发,不可爱,不漂亮版的波奇酱。
世界将影子拖入黑暗,游历一天的尚珂依大摇大摆踏入教堂,打算和同伴们安睡一晚。
但她没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不是同伴,而是……教皇!
灰蓝色的光翼照着耶稣和教皇的头顶,他那只露出眼睛的眼神看着我,尚珂怡依心底一哆嗦。
顾不得什么,一股血腥味就一股脑从胃里翻涌了出来,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从胃里涌到了喉咙口。
顺着脚下的红色液体望去,十字架下放着桶血淋淋的东西,液体在往下流,一直流到尚珂依脚下踩着**的红毯里。
等她看清那桶里是什么东西,笑容就再也挂不住了,那是人类被分尸后硬塞到桶内白花花的肢体。
“教皇……您这是?”尚珂依干笑着,双腿不自觉向后挪动。
“你认识她,”教皇踢了一脚身前的桶,“为什么要越狱?”
“这就是亵渎神明的下场,竟敢冒充神职人员,我们容忍不下这骗子,她们欺骗了所有人!”
教皇怒斥道,如果仔细听,就会发现声音却是带有笑意的,如果尚珂依这时能够变成液态,飞速游过去,利用水的冲击力将那虚伪的黑袍扯下来就会看见教皇勾起的嘴角。
可一直平安长大到现在的尚珂依哪里在现实里见过这种场景。
自己的同伴,昨天还活生生的人,自己只是出去逛了一圈就死了,死在自己面前,变成了一堆肉,变成了自己的……食物?
可怜的小姑娘就这样被吓傻了,尚珂依呆呆的,一动不动站着,眼眶和鼻子都变成了红色。
教皇一手重拍桌面,书的灰尘都被震了起来,圣光下教皇手指向尚珂依在高大墙壁下显得如此娇小的身躯,做出了对尚珂依的第二次审判
“把她关到监狱里去!”
尚珂依看着眼前这位残暴的君主,脑中只冒出一个东西:这些NPC和这个时代的人一点也不同,他们是现代人。
尚珂依又又一次被教皇关进了监狱。
她睁着眼睛,眸中没有一点光泽,活着像是死了一样,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尚珂依面前摆的是一碗用人的四肢做成的食物
麻木的望着头顶,阴暗潮湿的墙壁,面对眼前一团鲜红血淋淋的食物她下不去手,哽咽一声,将悲伤都尽数咽了下去,这才停止了抽泣。
“美丽的小姐,您还是把准备的食物都吃了吧,这是一点心意而已。”守门的卫士说。
“那你会吃下同伴的尸体吗?”尚珂依反问道。
“当然不会,但你别无选择。”
用这么一张风度翩翩的嘴,说出如此冰冷的话,尚珂依忍住身体的颤抖,只得装模作样的向那守卫摆摆手,苦笑
“你在这里我不习惯吃饭,还请回避一下。”
卫士那七十五度鞠躬的脑袋微微抬起,淡黄色的睫毛下,是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神 ,两条视线交织,卫士才凝视着尚珂依。
“…当然。”
等着卫士退出去,监狱里再没有一个人了,尚珂依才敢默默的看着那碗卫霏杨的尸体。
你说这难道不是教皇为了吓唬她,随便弄的一个人吗?
才不是啦。
碗里还有一颗完整的头颅,这好像是精心设计来恶心人的,偏偏是具有人体基本面貌特征的头没有被煮过,连头发都还粘在上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