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奴在湖畔大喊道:“宿修衍,这边!”
反脚人太多,宿修衍几人招架不住,朝着光亮的地方就跑,可前面没了路,是一滩湖水,湖水边两米的位置,置着一面光滑的石碑。
“完了,没路了,妈的观奴你带的什么路?”蓝挣厉声质问。
“好路,”宿修衍出声,太背对湖面,面向怪人,“他们不过来了。”
宿修衍一说,原本慌张的蓝挣看过去,果不其然,他们在石碑另一侧踌躇不前。
“他们怕的…是这石碑。”闻燎猜测。
我的青春不会单调无味,那是有你在。
那一眼之后,我像个变态一样,去窥探你的生活,我知道这样不好,我改了,没能成功。之后…你就来了。
宿修衍确认不假后,对蓝挣道:“向他道歉。”
蓝挣不假思索道:“对不起。”
观奴倒是没多大事,笑笑道:“没关系。”
几人看着石碑上的字,纷纷探讨起来。
上面写着:安国天元十七年秋,祭酒谢年发掘探灵。
年末,探灵一脉衰落。
“嗯?”闻燎蹙眉,接受往下念道:“谢年知晓,探灵之术乃是鬼术,可天下干人遍地,是多少妇女孩童之父,乡村老人之子,谢年祈求,只降罚与我,谢年愿不入轮回封印探灵术,望仙人观看且同意……”
“谢年,谢公墩先生。”观奴道,随即看向宿修衍,“宿修衍闻庭,是你们的祖师爷。”
宿修衍:“我祖师爷这么惨啊。”
观奴笑道,夸张地说道:“你祖师爷可不惨。野记记载你祖师爷为了他偶像杨子渡,脚踹文官嘴骂武将,连当朝女帝都忌惮他三分。”
观奴说完,宿修衍眼睛亮了又亮,接着他又听闻燎道:“下面的字…不是祖师爷写的吧。”
观奴瞄了眼,道:“应该是别人写的。”
闻燎一边念一边感慨道:“天末六年春…妈呀,也就是咱们曾爷爷那辈。天末六年春,探灵术又于古镇西郊被少年祝余发现发扬至今…”
“呦呵,这哥们还活着,在里面吗?为什么那些反脚人会这么怕这石碑。”刘郁一好奇道。
观奴苦笑,这石碑旁躺过宿修衍。
观奴记得那年,祝余不过带着一身伤跑来坐坐,却把那些生活在这里的魂魄给吓到了,自己很无奈,没坐多久就爬起来走了。
所以,不是看到石碑会害怕,是看到观奴会害怕。
观奴扫了眼在这生存的亡魂,只见他们连连后腿几步。
观奴若无其事地扫了眼正专心看石碑的几人,又不着痕迹地移到他们身边,尽可能将他们挡住,让那些亡灵知道,这些人碰不得。
不过他笑得又温柔无比,微微抬手,手掌被宿修衍宽大的袖子遮住,正好遮挡住旁边人的视线,而对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礼貌又骇人,亡灵瞬间跑出去老远。
“观奴。”宿修衍叫他。
“嗯?”观奴回头,望向宿修衍,道,“怎么了?”
“没事,”宿修衍,“就叫叫你,别被亡灵勾跑了。”
观奴轻轻一笑,“怎么会。”
蓝挣白眼,闻燎毫不犹豫拍了他一巴掌,蓝挣老实了。
观奴则是轻轻揉揉他的头。
蓝挣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夫人一身红衣华富不紧不慢地出现在尚在歇息中的五人面前。
蓝挣见状一个机灵躲在观奴后面。
而此时他们背后的湖水以极快的速度结成冰,冰面陡然升起一四道冰爪,将他拦腰抓住,然后拖进了水里。
四道,少了一人,则被夫人留在岸上。
接着夫人充满威胁的声音传来,“碑上的文字你们也看到了,谢年封印了探灵,祝余又吧探灵取回,而探灵术原本的发掘却是一颗用木盒装的金丹,探灵术发扬至今,木盒被你们说成沉盒。”
“我要你们把水中的沉盒拿给我,否则…杀了他。”
观奴四处张望,没有发现闻燎的身影,那个他说的就是闻燎了。
观奴听着他的话,静静地向下沉去。
宿修衍在水中不断用灵力拍打这冰爪,可在水中确实徒劳,根本毫无作用。
观奴不知怎么很想睡觉,原本看着宿修衍脸上是懊恼的,可现在看到宿修衍脸上的表情是着急的,他正朝自己游过来。
接着,就看不到了,他彻底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那刻,身体接触到湖沙,就这一瞬间,曾经他的意识被自己练就的无比强大,即使在生肉身,意识同样强大。
或许不是练就意识,只是爱在绝望中会无比强大。
最后一秒的影像,是宿修衍朝自己游来。
那一刻,宿修衍抓住了观奴的手。
宿修衍见他昏迷,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给他渡气。
观奴脑内一片空白,空白之后他想到了夫人的话,找到沉盒。
活下去,找到沉盒给她。
下一秒,他全身筋脉活动起来,从头到尾,他脚踝刺痛,红色的血顺着湖水逐渐蔓延向上来。
一颗然血带着肉块的铃铛掉到湖沙上。
观奴伸手拦住了宿修衍,不是他占便宜,而是他水性真的不好。
观奴见宿修衍眉头微皱,眉目带着痛苦与难过,这才又闭上眼睛,他轻轻推了宿修衍一下,霎时,一道白光从观奴体内由近到远将闻庭闻燎圈住后,才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圆。
观奴这才装作矜持模样推开了他,他假兮兮地擦着嘴唇,脸和耳朵红得要滴血。
而宿修衍,全然没有注意自己为什么能开口说话了,能战力行走了,这些他通通没注意,只着急解释道:“不是,我是在帮你渡气,没想过要占你便宜。”
观奴装完后,硬着头皮点点头,接着,宿修衍清楚地看见了观奴微微伸手,一木盒来到他手心。
宿修衍这才发现不对的地方。
他沉默片刻,和刘郁一默契道:“扮猪吃老虎?”
闻庭望着他,一副你要怎么圆的表情。
而他旁边的刘郁一见闻庭没反应,晃了晃他,道:“欸?你醒醒。”
闻庭轻轻一笑,“嗯。”
观奴不语,只是一味的让圆球在观奴的操控下跃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