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奴上前将人拉出来,那是个俊美的男生,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脸部洁白光滑稚嫩的像刚出生的婴儿。
观奴细细打量起来,才将小孩放到帅脸矮身的面前。
奇山原来的底色是纯净的,没有大悲只有大喜。
他叫蓝挣,是周文的好友,那年他们上奇山考古发现大量文物,就在两人欣喜若狂的时候突然察觉奇山中含有病毒能使人的手脚反长,为了能将文物安全带出他们逃了好远。
最终来到了这个,那是奇山正冷,面对结冰的湖水以及一路走来震惊的场面,两人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就是赌冰块能压制病毒,赌他们被冻住之后依旧可以活。
他们赌对了,可他们忽略了正常男性的体温可以融化冰块,在最外层的周文将冰融化了,与此同时,病毒侵蚀了周文,他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被病毒侵蚀的模样应该是那种没有心智的傀线木偶。
两者唯一的不同就是周文长相怪异,而那些反脚人则是身段挺拔。
等蓝挣回忆到了这一切,他注定的悲哀的。
语气悲哀,不如恨。
奇山的秘密太多太多,周文不说保持理智他的办法,但看样子凭感觉应该是残忍的。
周文抓着蓝挣的肩膀,蓝挣睫毛动了动,看着需要自己低头看到“小孩”无比熟悉,直到“小孩”道了声,“蓝挣,蹲下一点。”
蓝挣意外又震惊,原本的蓝挣像不谙世事的高人,菩萨底眉,眼底满是柔色,可线下他开始颤抖地蹲下身,所以沙哑清冷,“你这么变成这样?”
“周文…”
周文摇摇头,彼时,两人平齐,周文现在会法术,背在身后的手惊惧才蓝光。
这一切蓝挣是不知情的,蓝挣想着开口却说不出话来,扶着周文的肩膀哭了起来,眼泪像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周文微微靠着蓝挣的肩膀,道:“我们研究过,奇山没有悲只有大喜。”
蓝挣点头呜咽。
那年周文和蓝挣在大学门口一起扶老奶奶过马路,双双都以为是一面之缘,可不成想,两人在学校门口的社团前又碰了面。
彼时,两人都是新生,有了前车之鉴,两人对彼此是有好感的,两人热情,两人赤城,两对古董热爱。
兴趣和快乐都有,两人以前出入图书馆,一起喂猫,一起研究奇山,并约定,毕业后要一起加入文化遗产保护组织。
心心念念的来了,他们又给了自己三年,研究奇山,可是确成了这样。
周文想到了从前,从前心比天高,认为世间万物,不过如此。
那会儿两人二十五岁。
假如将一辈子比做一天来看待,二十五岁的两人,不过还是清晨观察日出西山,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
看了日出还没有看日落。
周文觉得,这一辈,停留在太阳缓缓升起的时日,也还可以。
“所以,你不能悲。”
这是周文最后的话。
如果在给他一次机会,观奴想凭他现在这么坚持的样子,他还是会选择重蹈覆辙。
……蓝挣能推开周文,可周文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力气练的一定比他大。
他单手将他按在怀里,蓝挣这下看清了周文手中的蓝光,他瞪大眼看看蓝光动作举起,结合周文的话那落脚点可能自己的后背。
他和周文对奇山的认知是等号,周文知道什么他就知道什么,他说奇山只喜不悲其原因就是因为奇山二字的奇字。
其意是令人难测的,引以为奇的东西,只能大喜不能大悲。
蓝挣霎时感觉自己脑袋被击破。
宿修衍见此情形微微蹙眉,“是不悲咒。”
刘郁一:“嗯?那是什么东西?”
观奴道:“字面意思,蓝挣感到了难过,如果真如周文所说,这里抑制病毒的是情绪那么难过好比有人劝你和闻庭分手一样坏。”
“…靠,他好痛苦。”
两句台词不搭话,前者震撼,后者替他人难过。
“啊!!!”蓝挣意志超群,不悲咒并不痛苦,能让他这样喊叫的只能是他的意志在抗拒,抗拒被强行成喜的记忆。
他的离开,在这里成了好事。
蓝挣眼泪纵横,面色痛苦无比,他费劲力气将周文推出很远,他不断朝没有周文的方向爬,嘴上念念有词道:“不行…不行,周文你不能这样做,我只有和你在一起的记忆是开心…我——不能把让你离开变成好事!!”
在听到蓝挣这样说,让周文更加坚定了要让蓝挣活下去的愿望。
周文对观奴等人道:“要想知道事情结果,就帮我按住他!”
观奴看了眼宿修衍,他定了定眸子,第一个走了过去。
他来到兰挣身边,单手将蓝挣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嵌着他的下巴,防治他咬到舌头。
蓝挣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最后,观奴道:“让他忘了你吧,别让他恨你了。”
观奴不等他点头,便喊道:“闻庭,碑坠泪有让人失去记忆的术法,你试试能不能…”
说到这,观奴有些心虚地看向他们,好在他们没有发现不妥,走了过来,之后的话观奴也不好说下去了。
看着蓝挣原本还痛苦无比的脸慢慢平静,观奴抬头看向周文,道:“这下可以了。”
周文点头不语,只是一味麻木的看着地面。
一行人在蓝挣昏迷的周围圈成坐,守着他。
不知守了多久,宿修衍听到外面的动静,有意提醒却完了一步。
反脚人这次没有一味向前冲,而是安静地等着,因为夫人来了。
她手指十指根连着细细的丝线,看向周文,笑眯眯道:“就这么忘记了吗?”
说话间,她已经带动了手指的丝线,操控着周文的动作,果不其然,周文动了。
宿修衍冷笑,他拉着周文的胳膊,手指似剑,断了傀线。
夫人脸上的笑立马僵住,她看了眼在身后的观奴,发起了反脚大军的进攻。
蓝挣还未醒,观奴护着蓝挣,其他人打得激烈,刹那间,观奴朝周文身后道:“后面!周文小心!”
夫人已经将刀刃抵在周文的脖子上。
众人不敢再轻举妄动,虽然那只是认识不到半小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