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偏差值 第3章 鲸鱼咬人了

CAM课下后，第一天的实习就结束了，与来时一样，学生们还是坐着大巴车返校，这次曾哲是坐在许宁旁边的，但他脸色不是很好，上了车后就靠在座后垫上闭了眼。许宁以为他是累着了，就没打扰他，自己也闭眼休息。

下了车后，学生们就都散开了，许宁刚想和曾哲说一声先回宿舍了，手就被曾哲握住，径直拉向一栋墙后。许宁很懵，想问他有什么事，可还没开口，嘴就被猝不及防的吻上了。许宁脑子顿时宕机，她头磕在了墙上，有点疼，但呼吸的紧促感让她来不及顾及脑后，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曾哲，但力量悬殊使她根本动弹不了。很慌，很没安全感，心跳的很快，以至于她用力的咬了曾哲一口，才让他终于放开了自己。

“你干嘛！”气愤感油然而生，许宁连其都来不及平复就对着曾哲吼出这一句，眼睛很红，她讨厌这种被人强迫的感觉。

曾哲地嘴被许宁咬出了血，他站着喘气，良久，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想上前抱许宁，但被许宁给躲开了。

“我要的不是道歉，是理由。曾哲，我喜欢和风细雨，水到渠成，别对我搞强势那一套，我不吃，甚至于十分厌恶。今天的事，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好的解释，我先走了。”话落，许宁就胡乱用手抹掉泪，背身离开了。独留曾哲一人还定在原地。

那天后，许宁都没再主动和曾哲说过一句话，曾哲来找他，许宁也不搭理，只自顾自地跟舍友聊天。

自从那节CAM课后，许宁没再见到段景俞了，他的那条好友验证，许宁也没有通过，她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但，世界好像挺小的。

实习最后一天，许宁与李怡卓吃完饭后，一起走着闲聊。

“你跟曾哲咋了，他来找你你也不理他，我看他眼睛一直放在你身上呢。闹矛盾了？不应该啊，你两不才在一起没几天吗，再说，你这么好的性格，你俩能有什么矛盾可闹的。”

“没闹矛盾。”

“得了吧，要是没闹矛盾，这刚在一起的小情侣不应该天天黏一块吗？你最好如实招来！”

“真没什么。”

看出许宁是真的不想说，李怡卓也就没再强迫。她性格大大咧咧的，很快就被其他事物给吸引了目光。

“我去，那人的鞋真帅。许宁，求你个事，帮我去跟那人要个鞋的链接，我看不出来那鞋的LOGO。”

许宁顺着李怡卓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个男生。

“不要。再说，那是男鞋，你咋穿？”许宁拒绝并真诚发问。

“现在的很多鞋都是男女同款的啊。求你了宝宝？”李怡卓抱住许宁的手臂，一七二的大个子就这么靠在一六三的许宁身上撒娇，宝宝长，宝宝短地喊着。

许宁觉得有点尴尬，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等到她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那人面前，低低开口道“同学，你的鞋很帅，方便给个链接吗？”

许宁没好意思抬头，等着面前人的回答。

“行啊，但许同学，你是不是要把我微信先通过一下？”

听到声音的那刻，许宁猛地抬头，对上了段景俞一双充满戏谑笑的眼。

许宁暗自在心中叫了声倒霉，就想要拔腿跑，可身上的背包带子被段景俞给拉住了，许宁只好又停了下来。

“跑什么，不是要链接的吗？”段景俞问，他的笑意愈加甚了，脸颊旁的酒窝浮现，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哦，好的。”许宁机械的掏出手机，在段景俞一眨不眨的注视下通过了好友验证，因为紧张，连备注打成了“短鲸鱼”都没注意。段景俞看见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提醒。

“好了，你链接发我吧。”许宁说。

“可这鞋是国外实体店买的，没链接。”

“那你怎么还——。”话没说完，许宁好像意识到什么，悻悻然闭了嘴。

“还什么？许同学，你知不知道单删会给我这么个大帅哥造成多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为了我的小心脏，我让你把我加回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又开始了，自恋的毛病又犯了。许宁在心里暗暗吐槽，同时又有点心虚，因为段景俞说的没错，是她单删了他的。

“那我可以走了吧。”许宁看着手机里李怡卓发来的询问消息说到。

“可以了，但许同学，你不会再删我了吧？”

“不会的。”话落，见段景俞松开了背包袋子，许宁就一溜烟跑了，跑的能赶上800测试的速度。

她刚冲到李怡卓面前就拉她跟着她一起跑，给李怡卓都给整懵了，她刚吃过饭，跑不了一点，就使劲拉停了了许宁，问她怎么了。

“我再帮你一次，我就是狗！”许宁气哄哄地说。

“到底咋了？”

“没事，被鲸鱼咬了。”

“？许宁，你当我傻子啊？”李怡卓对许宁的敷衍表示唾弃，刚想继续刨根问底，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像他们这走了过来。李怡卓下意识叫了声“段学长。”

听到李怡卓的一声段学长，许宁被吓得直接自己给自己呛住了，俯着身拼命咳嗽。见她咳的这么厉害，李怡卓也无暇再顾及段景俞了，用手轻拍着许宁的背。

“我有这么吓人啊！”段景俞说着，并将手中的水拧开递了过去，许宁接了，喝了两口，好一阵才缓了过来。

“没有。”许宁答。

“刚忘说了，鞋子虽然没有链接，但我当时有多买一双同款的，挺巧的，恰好是你的码，我留着也没什么用，过几天让曾哲带给你。”

“你两认识？”“曾哲？”李怡卓和许宁几乎同时开口。

“我两不仅认识，还曾经是很亲的关系呢，只是，可惜啊？”段景俞眼神盯着许宁，嘴角酒窝又深了点，一字一句地说着。

“可惜什么？”李怡卓觉得自己内心的八卦小火苗快燃成火焰山了，顾不上许宁在旁边给她使眼色，示意她们快走，眼皮都快抽搐了，急吼吼地问道。

“可惜被人负了真心，你说是吧，许同学。”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段景俞还用手按了下心脏部位，刻意的不能再刻意了。

许宁此刻满脸问号，段景俞高中有这么戏精吗？他这三两句话搞得她像个负心汉似的。

李怡卓几乎是把毕生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可还是压不住脸上的笑，眼睛鸡贼地在许宁与段景俞两人身上来回转。

许宁想反驳，但也不知道从哪开口，高中同桌也算是关系亲近吗？删了他联系方式真的很渣吗？头脑风暴一阵后，大脑彻底罢工，想不出该怎么接话，于是许宁干脆直接调转话题。

“为什么让曾哲带给我？你和他很熟？”

“他没告诉你，我是他表哥？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我啊！”说这句话时，段景俞的声音低了个度，好像是真的很伤心的样子。

“为什么啊？”李怡卓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估计他还在怪我当时没能帮他劝回周嫣吧。”

听到这个名字，许宁顿时僵住了，一股寒意涌入四肢，使她动弹不得。

但李怡卓并未察觉到许宁的异样，继续发问，

“周嫣是谁啊？”

“哦，是曾哲的初恋，也算是他的青梅吧，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两人初中就开始谈了。”段景俞在“他”字那发音挺重的。

听完这句话，李怡卓有点怔住了，她并不知道曾哲有个从初中就开始谈的初恋。她几乎瞬间转脸去看许宁。

许宁没什么表情，只是冷不丁的冒出了声，

“只是他的吗？”

然后就径直拉着李怡卓走了，挺大劲的。

段景俞盯着她的背影，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最后一节实习课结束后，许宁给曾哲发了消息，约他去校外一家咖啡馆见面。

许宁到的时候，曾哲已经等了会了，他选的是一个靠窗的位置，此时正好是傍晚，窗外晚霞漾着粉橘调，挺美。

许宁落座后没有主动开口。

因为曾哲一直低着头，有点颓丧感。直到服务员过来上咖啡，曾哲才抬起头，看着许宁。

“宁宁，对不起。那天是我情绪上头了，才会那么对你。”

许宁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冷漠挺显而易见的，她讨厌这种迂回且无用的对话，她只想要解释。

“宁宁，你是不是与段景俞挺熟悉的？”

“和他有什么关系吗？”许宁回，语气中透着些许不耐烦。

“他是我表哥，我们之间关系不太好。那天CAM课下后，他来找过我，让我和你分手，说我不配再去经营一段新的恋情，我当时太难过了，有点气血上头，所以才会用那种方式去证明。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宁宁。”曾哲说了很多，说完后就低下了头，好像在等许宁的宣判。

“曾哲，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追我呢？我长相一般，家世一般，自身能力一般，在我们系还挺不起眼的。”许宁问。

当初曾哲和她表白时，许宁就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正是想不通，所以那时才会那么踌躇不安，许宁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情节。但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许宁答应了曾哲，或许是大学适合恋爱，许宁也期盼着能谈一场青春的感情，，或许是许宁确实为曾哲的样貌和对她的追求所心动，但这心动也只是心动，没有过多的感情，她没那么容易对人付出真心，所以在与曾哲的相处中多是愧疚感。

“宁宁，我……”

“算了，以后别那样了，曾哲。强吻这种事，在小说中或许会引起读者心潮澎湃，但放在现实只会遭人厌烦。还有，我不知道你与段景俞有什么过节，你上一段感情又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把你自己的心给打扫干净了，我虽然不是说人品多么卓越，但也没那么不挑。”

这句话是针对周嫣来说的，许宁知道。周嫣在她这里，永远都会是红线。

“那我们，是分手了吗？”曾哲问的挺小心的。

“一周就分手，也太丢脸了吧！”许宁笑着回。

其实，这的确实是许宁的心里话，她不想自己的初恋因为这么一件事，一个以后或许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人而草草结束。

这次之后，许宁与曾哲回归了正常的校园情侣生活，两人都默契的不在提起那件事，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曾哲谈起恋爱来怎么和他之前的人设不大一样啊？”

“就是，跟舔狗似的，天天就粘着许宁，一个之前老是缺课和从来不去图书馆的人现在天天跟着许宁在那待到闭馆，我真是懒得喷了。”

曾哲回宿舍时，他的舍友们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他。

“你们说什么呢？”曾哲问。

几个人顿时闭了嘴。见曾哲没有生气的迹象，就悄然的转移了话题。

张恒泽是曾哲宿舍里另外一个有对象的，他问曾哲：“你都脱单一个多月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

其他两个舍友也附和着。

“嗯，确实该让你们两个单身狗沾沾我的喜气！这周六晚上吧，正好考完高数。”曾哲回，嘴咧着，落在他的两个单身的舍友眼中就是**裸的炫耀，是真的欠。

“得了吧，还喜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把人家娶到手了呢。不是我说，曾哲，你要不要那么舔呐？一点自己的事不干，就天天跟在女朋友后面转。”

“你就是嫉妒我！”曾哲笑着说。

“曾哲，许宁是你初恋吗？”张恒泽好奇的问。

“不是。”曾哲严重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恒泽感觉曾哲的笑带上了些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