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来客 第2章 科学家再就业

“治君，我回来了。”

艾尔维斯走到玄关换了鞋，立刻到厨房用提前烧好的开水冲了冲剂给卧病在床的太宰治端过去。

“现在是秋天，身体不好就不要在天气不好的时候入水啦，还难受吗？”他扶着太宰靠在靠枕上，拿手背试了试他的体温。

太宰治捧着退烧药小口小口地喝。

“艾尔现在越来越像啰嗦老太太了。”

“自杀这种事还得分季节吗？”他有气无力地说。

接着，太宰治望了眼飘窗外叶子快要掉光的树，叹气道：“啊啊，要是能就这样病死就好了。”

“只是发烧是死不了的啦，入水也不适合现在这个季节，所以我的建议是吊颈哦。”

“不过在某些国的民间故事里，吊颈而死的人死后会变成长舌头鬼。”艾尔维斯一本正经地说道。

“噫～好可怕！我才不要变成那样的鬼！”太宰治听完立马打消了等病好了就去外面树上吊颈自杀的想法。

艾尔维斯看着他的反应笑了几声。

“喂，你今天出去了一天，有找到工作吗？”头上放着冰袋的太宰治困倦地问坐在床边守着他的人。

艾尔维斯·索莱尔在外面逛了一天，主要是为了寻找『书』的消息，但他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所以他遮掩道：

“这附近太乱了，听说横滨黑色世界的龙头组织——港口Mafia的老首领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好，连带着整个组织的手段都变得激进许多，导致最近老是发生枪战什么的，很多店铺都不愿意开门。”

“想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安全稳定的工作很难。”

太宰治发出嘘声：“唉？说到底还是没找到吗？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哦。”

艾尔维斯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摇摇食指发出了否定的“嗯嗯”声：

“事实上我还是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物色到了一份较为安全的工作。”

太宰治惊讶地“唉”了一声，问：

“是什么？”

艾尔维斯从他今天穿的那件双排扣毛呢大衣的外套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一张纸，展开了是一张宣传海报，上面印有“横滨故事广播电台招募播音员”的字样。

要求声音好听，表达流畅，日语标准，工作时间主要在晚上，工资月结。

“上面写着可以在家办公，只要有设备就行，正好这边晚上外出太危险。”这样他就能把白天的时间用来探索横滨，晚上的时间用来赚钱养家。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离镭钵街比较近，要不是这是栋在附近小有名气的死过人且闹鬼的房子，再加上屋主见横滨最近世道太乱已经准备搬回老家，否则艾尔维斯也不可能这么快付起买一栋两层的楼房的钱。

由于穿越的目标年代太过久远，当时通行的货币没有留下范本供人复刻，再加上时光机的限重特性，致使艾尔维斯·索莱尔没法带太多行李，只在身上放了少量据说在古时候比较珍贵的黄金珠宝。

然而他吃了常识欠缺的亏，没想到过去还有禁止个人倒卖黄金珠宝的法律，走正规交易途径又有暴露黑户身份的危险，最后他只能在黑市上找人交易，还因为经验不足被人狠狠宰了一顿。

总之，在搬进新家，购置了一堆家具后，艾尔维斯身上的存款已经不剩多少了，家里即将迎来揭不开锅的灾难。

平生头一次，艾尔维斯为钱发愁。

“不能干预过去的科学发展，否则把未来的新兴发明搞出来开个发明专利，分分钟赚得盆满钵满。”

他叹了口气，继续去看手上的传单。

只见上面写着工资可面谈，正好『欧若拉』为他做的假身份快好了，只要通过面试，他就不用再天天为两个人的吃穿发愁。

挣钱养家计划从现在开始实行！

见他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太宰治没忍住泼了点冷水：“你有播音的经验吗？”

“……”

艾尔维斯卡了一下，这还真没什么经验，他连电台都没见过。

“经验……经验都是积累的嘛。”

“总之，面试时间是在下周三，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准备吧，争取一遍过！”

艾尔维斯又恢复了活力，他微笑着站起来，摸了摸太宰治的头说：“你先躺一会儿，我现在去做晚饭。”

“不要老是摸我头，会长不高哒！”

在太宰治的抱怨声中，他哼着歌走出了房间。

厨房里，艾尔维斯·索莱尔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游刃有余，他看了看菜板上死不瞑目的鱼，转头和菜刀干瞪眼。

“……”

“…………”

“唉。”

“『欧若拉』，为我烧几个菜，就你上次做的那个什么什么的鱼汤，另外用这儿的材料炒两个清淡的菜。”受到搭档影响，艾尔维斯爱上了炒菜，平时就经常去搭档的公寓蹭饭，也喜欢让学习能力max的超级计算机做给自己吃。

“好的，先生。”一道听上去感情丰富的清丽女声回应了他。

空气似乎出现了波动，下一秒，灶台的火自动打开，无形的手将鱼，豆腐，蘑菇统统熟练处理好。

鱼下锅，小火煎至两面焦黄，另起锅，加开水，放入鱼，少许盐、蒜姜片。

等到汤汁浓稠，呈奶白色后，勺子飞起来自动将鱼汤盛进汤盅里。

等到炒小白菜和南瓜粥出锅，艾尔维斯让『欧若拉』把饭菜端到餐桌上，他则去卧室为病号服务。

被搀扶到餐桌旁入座后，太宰拿起筷子看了看今天的菜。

是中餐。

“今天喝鱼汤啊……但是我想吃螃蟹。”

艾尔维斯拿着对他来说更顺手的餐叉，正在费劲地扒拉一片卖相良好的小白菜，听到太宰的诉求，无情地拒绝他说：

“No，你发烧了，螃蟹属于高蛋白高脂肪食物，吃多了容易引起消化不良。”

“况且买蟹的钱不便宜。”

“那鱼呢？”太宰治不死心地拿筷子戳着鱼汤里的鱼肉。

“鱼是河里钓的，免费。”

“……”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喝粥，打算不再搭理这个把病号撂家里自己出去一整天，到处溜达还顺道钓鱼的人。

镭钵街某处，森欧外的诊所。

穿白大褂的医生坐在一张放满医学书和瓶瓶罐罐的桌子后面，一脸陶醉地看着坐在桌沿上的金发萝莉吃小蛋糕。

注意到有人进来，森鸥外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索莱尔先生，今天也拿一样的药吗？”

“是的。”

“您的失眠好些了吗？”

因为下雨打了把黑伞的艾尔维斯温和地笑了笑：“谢谢关心，我好多了。”

他把还在滴水的雨伞靠在门边。

“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情想问问见多识广的森医生。”

森鸥外露出狐狸似的微笑：“说不上见多识广，鄙人只是人生阅历比一般人多些而已，不知索莱尔先生想问什么？”

金发萝莉哼着歌跳下桌子，顺手将没吃完的小蛋糕丢进垃圾桶。

“爱丽丝酱～不要浪费食物啊。”

被他称呼为爱丽丝的幼女冲森鸥外吐了吐舌头。

“啊啊～任性的爱丽丝酱果然也很可爱。”

艾尔维斯撇过去一眼，接着收回视线，没对这个看上去很刑的幼女控发表任何看法。

“森医生在横滨生活了很久？”

森鸥外收回不正经的神色，回答了他：

“可以这么说。”

艾尔维斯点头，直截了当地发问：

“那么，请问森医生是否知道五年前镭钵街原址发生大爆炸背后的内幕呢？”

经过他这些天来的调查，发现当初大爆炸发生时现场产生过很强大的异能波动。

可能和『书』有关。

当然，合格的学者都知道这么早就拍板下定论是不对的，任何猜测都需要证实，所以他近来一直都在有意接近那些见证过当年大爆炸的人，希望能得到更多信息。

森欧外露出为难的表情：“真是抱歉，那时我在外地工作，还没有到横滨当地下医生。”

他说的都是真话，大爆炸发生那年他还在军队工作，但对于爆炸发生的原因他确实比别人多知道那么一点东西。

不过森鸥外没有打算告诉这个来历不明的外国人更多信息。

“一上来就问有关镭钵街大爆炸的事，会是其他国家派来的间谍吗？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师？”森鸥外留了个心眼。

【分析完成，这个人对您抱有极大怀疑。】

【结论：他在撒谎。】

自他出门以来就一直负责监察四周的『欧若拉』突然用仅他可听见的声音提醒道。

艾尔维斯用食指抵住下颚：“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

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回答森鸥外还是『欧若拉』。

“那么，我先走了，如果有得到什么消息，请联系我。”

他做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而后取伞，挥手告别。

“呐，他到底是什么人呀？林太郎。”

方才一直保持安静的金发萝莉此时突然出声，将森鸥外从出神的状态唤回。

低头一看，钢笔因为一直停在一个点不动，将笔下的纸晕染上一大片墨渍，这张纸已经不能用了。

“……什么人呢？嘛，不知道呢。”森鸥外笑起来，“就好像凭空出现的外星人一样。”

查不到来处，不知道目的，无法预知其行动的外来客。

“『欧若拉』，你目前能达到的侦测范围是多大？”

超演算系统『曙光女神』，未来科学与异能的产物，具有顶尖的学习模块，是堪称全知全能的存在。

因为其中央处理器和能源核心无法通过时间机器，目前处于节能模式的状态，所发挥的实力不到千分之一。

【7000平方米。】莫约是一个足球场的大小。

“整个横滨有多大？”

【据统计，横滨市面积约为437780000平方米。目前我无法离开您太远，这也是为了保障您的人身安全，索莱尔博士，您的生命远比『书』珍贵。】

【结论：让我筛选横滨市所有消息的方案不可行。何况机器也会有运行不动的时候，我也需要人文关怀。】

“……算了。”艾尔维斯偶尔会觉得『欧若拉』的拟情感组件太强大了，总能反驳得人哑口无言。

他还想让『欧若拉』使用她的侦测功能，直接统筹横滨的所有消息，结果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给了他当头一棒。

艾尔维斯撑着黑伞沿着泥泞的马路慢慢走，他抬头望了眼乌云压顶的天空，既为难以下脚的路面感到烦恼，又对潮湿凉爽的空气心生欢喜。

这是拟情感组件模拟不了的复杂情绪，属于计算机眼中“简单”的人类。

“这场雨会下多久？”

【已收集当前气象数据，对大气过程进行模拟和预测中……完毕。】

【结论：雨将在12分37秒后彻底停止。】

“未来世界大部分的降雨都是人为操控，像这样的自然降雨很少见，虽然光从现象上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他自言自语地感慨了句。

3904年，矗立在北冰洋海面之下的“柯罗诺斯”实验基地里，穿白色风衣的欧洲人和将黑发扎得乱糟糟的亚洲人坐在一起品茗。

“在几千年前，我们那儿的古人会收集雨水或者新雪化的水，用新制的茶叶煮上一壶好茶，和朋友坐在一起闲聊。”亚洲人摊开手示意他看向石桌上的两杯茶。

在全息投影的加持下，其中一杯上面飘起了小雪花，雪花一接触到茶水就融化了。

另一杯上则开始滴落雨滴，砸在水面上荡起圆形波纹。

“不同的水泡出来的茶在口感和风味上也会有不同吗？”欧洲人学着投影里所见过的古人的姿势执起飘雪的白玉杯，啜饮了一小口。接着，他又端起另一杯喝了口，末了砸吧砸吧嘴，“没感觉出啥不同，是我太没品味尝不出来吗？”

“……”

“那杯是我的茶！这两杯是一样的，你个活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