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第12章 第 12 章

徐志远住院倒也不是因为怕黑，而是，按赵过的说法是，他的体检数值该高的不高，该低的不低，总之就是惨不忍睹，于是他才被强制住院。

不过向逸还是自荐住院这段时间过来照顾他。

他们吃完午饭，向逸把餐盒收了，他正给徐志远接水，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看到来人，向逸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水被倒出了一点在桌子上，他找纸去擦。

“徐志远！”叶音大喊一声，“不是，要不是赵过说漏嘴，我都不知道你昨晚出事了。”徐志远偏过身子看站在后面的赵过，赵过抬眼看天，假装没看到他。

“我这不是看你最近都比较忙。”叶音前段时间刚订婚，最近又在准备叶老爷子的生日宴，所以徐志远提前跟他们说了，非必要不用告诉叶音。

叶音坐在他旁边嘘寒问暖，“再怎么样，看你的时间我还是抽的出来的。”

徐志远无奈地笑笑，叶音比他们小三岁，所以从小都是拿她当妹妹看，也很照顾她，现在倒是有一种被妹妹照顾的感觉。

他们在旁边聊着，徐志远看了眼向逸，向逸以为他是要水，于是把水递给他，徐志远接过，说：“这位是叶音。”然后又转头说：“这位是向逸。”

“嗨，你好啊。”叶音很热情地跟向逸打招呼，然后意识到什么，一只手敲着脑袋说：“向逸？你的名字好耳熟啊......”

未婚夫曾经包养的情人，向逸怎么想怎么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求助似的看向徐志远。徐志远以为他是不想提五年前的事，于是给了个眼神给赵过，赵过赶紧把叶音往外拉，“好了，病人要休息了，我们晚点再来。”

“你等会儿，我马上要想起来了......”他们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走廊里。

“怎么了？”徐志远关切地问。

向逸眼睑垂得很低，手绞在一起，说：“没有，她很漂亮，性格也很好。”跟你很配，也很互补。

徐志远眯着眼睛瞧他，他有点搞不懂了，最后说：“她已经订婚了。”

“哦。”向逸想说他知道，但还是没有说出口，有些事是不需要说出口的，只在心里默默藏着就好，这份痛也只自己承受就好。

看着他格外失落的侧脸，徐志远皱着眉欲言又止，最后拿起手机给赵过发消息。

徐志远：明天晚上叶家的晚宴，能不能再弄到一张邀请函。

赵过：包的！

叶家老爷子是部队出身，虽已退休，但今晚的生日宴邀请了好些昔日的队友，所以今天的晚宴没有邀请函的话是进不去的，不过叶音和他们一起长大，所以一张额外的邀请函也不在话下。

徐志远给叶老爷子祝寿后一直和向逸待在一起，向逸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带到这里来，他也不认识其他的人，不过这里比他想象的要热闹些。

杨翼还没来，夏西宁是被赵过带来的，看来是被特地交代过，夏西宁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安安静静。过了好久，杨翼才穿着警服姗姗来迟，一看到他，夏西宁立马就凑过去，杨翼轻敲了下他的额头，顺势搂住他的腰过去给叶老爷子祝寿。

叶音一直和一个穿着军服的人在一起，而且徐志远和叶音的关系应该是他和叶音......他下意识看向徐志远，不过他并没有其他别的表情。

少倾，叶音和那名男子往他们这边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向逸有点紧张。他们喝了两杯酒，徐志远向向逸介绍，“这位是黎济安，叶音的——”他故意停顿了下，看向向逸，“未婚夫。”

“未婚夫”这几个字他说得很重，像是一字一句那样强调。向逸惊讶地看看叶音，再看看黎济安，最后又看了看徐志远。

“你、你好。”向逸伸出手，对方回握。叶音看着向逸和徐志远，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向逸其实她没见过，不过当时上大学的时候，她在徐志远的家里见到过他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他的名字，照片上的他看起来很青涩。

“噗呲噗呲”叶音凑近徐志远，一只手挡住嘴巴，“可以啊你，人家那么小的时候就看上了。”

徐志远看向和黎济安说话的向逸，转过头喝了口果汁，“怎么样？黎济安是个不错的人，你们是同学，应该对彼此都了解点。”

叶音叹了口气，看起来有点丧，她低头转着酒杯，“不知道，上学时不记得有特别深的交情，他们家三代从军，反正我爷爷挺满意的。”

“那你呢？”

“我？反正他说过不会干预我的工作。”她把杯中的酒饮尽，“算是比较满意的吧。”

叶音和黎济安虽然订了婚，但仅限于亲朋好友之间知道，所以叶老爷子趁着这次生日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可见他是有多满意这门婚事。

叶音和黎济安被叫去拍照，拍了好几张后她让徐志远、向逸、杨翼他们也都过来一起拍合照。身穿墨绿拖地长裙的叶音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左侧站着穿着军装的黎济安，他把手放在椅背上，右侧站着赵过。黎济安旁边是杨翼和夏西宁，赵过旁边是徐志远和向逸。

向逸刚开始觉得自己上去不合适，但叶音愣是把他安置在了徐志远的旁边，还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后看向镜头，在摄影师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徐志远悄悄把手放在向逸的腰上。

感受到那只手的向逸明显一僵，不过下一秒又恢复正常。

“来，再来一张。”摄影师喊道。

今晚喝了酒的向逸格外兴奋，他说黎济安是个好人，“我当时还以为你会不高兴。”

“我为什么会不高兴？”徐志远偏头看他。

“因为我以为叶音是和你订——的婚。”向逸说到最后声音放低，又转过头不去看他。

“嗯？”徐志远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向逸想到五年前在网上看到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是徐志远扶着一个女生的腰，看起来很是亲昵，媒体都说他要和叶氏独女联姻，想到这儿，他支支吾吾起来。

徐志远逼问他，他才有点尴尬地说出来。他点了点头，说：“五年前的事记这么久？”

向逸有一种被戳穿心事的慌乱感，他一只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知所措地扣着真皮座椅。

“嗯？”徐志远看着他，车外流动的光一束束扫过去。

“就......看到了就记住了。”他声音越说越小。

徐志远也不再故意揪着这一个问题，而是又问他：“向逸，那你昨天那么失落是以为我和叶音订婚了？”

向逸愣住，徐志远死死盯着他，他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这次他假装晕车装睡，却被徐志远给捞起来，“向逸，你酒量不比我差。”

向逸觉得今晚的徐志远格外的咄咄逼人，但他对他的问题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像不重要吧？”想了好久后他才想出个句子。

不正面回应是他用来耍赖的手段，徐志远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像是非要向逸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他靠在座椅后面，优哉游哉，像是在和他商量地说：“好像挺重要的吧。”

明明那么轻松地说出这句话，但他就是感觉这句话威慑力十足。

他眼神无措地往四周瞟，突然对上了正在开车的秦阳的眼神，于是他转移话题，“明天早上还要检查，一会儿你是直接回医院吧？”这话听着像是对徐志远说的，但他始终没看他。

徐志远笑了一声，然后同样去看秦阳，秦阳在对上徐志远眼神的时候，立马对向逸说：“一会儿送您回去后徐总要去公司加班，可能要熬夜，检查的事可能也得缓一缓。”

“不行！”向逸立马说，“你才住了两天院，而且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在处理公事，明天的检查必须去，而且也不能熬夜了。”

徐志远揉着太阳穴，语气没什么变化，“算了，我不太习惯一个人住院。”

向逸抿了抿嘴，看向秦阳，秦阳也和徐志远似的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在专注开车。

他低了下头，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扭头对徐志远说：“那我陪你吧。”反正他已经陪他住了两天院了，再多一晚上也没什么的，而且如果他不看着的话，徐志远说不定还会加班。

车停在向逸小区，他回家去拿洗漱用品，顺便也给徐志远买了一些，徐志远和秦阳等在车里。他看着向逸在便利店的身影，问：“今天不是让邢林来接吗？”

“他今天不太舒服。”秦阳说这话时有一瞬间的闪躲，徐志远没有拆穿，只是说：“别让他影响上班。”

“还有，秦阳，我发现你能耐了，是不是凌壹的股份分多了？”秦阳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自家老板，但自家老板始终盯着外面某个人的身影，话说得也不轻不重，让他有点难猜，“我下次会注意的。”

“你注意什么？”秦阳还没想好怎么回，就又听他说：“算了。”幸好这时候向逸买完东西回来，秦阳赶紧下去给他开门。

病房里，徐志远躺在病床上，向逸躺在沙发上，因为沙发过小，所以他只能蜷缩着。今晚，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失眠了，但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闭着眼，为了不吵到对方，谁也不敢乱动。

过了一会儿，向逸听到病床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他感觉到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他感觉两人离得越来越近，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却整个人都腾空。他被放到了床上，然后另一具身体贴过来，虽然病床并不小，但是对他们两个人来说还是有点拥挤，所以他感觉得到，他们贴得很近很近。

他甚至能听到徐志远的心跳声，徐志远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他贴在他的胸前，他们呼吸交缠，他的心跳让他莫名心安。

徐志远的手在他的背上抚摸、轻拍，竟然让他有了困意，让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向逸的脸在他胸前蹭了蹭，他才确定他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把手从他脖子下抽出来。他下床，拿起秦阳走时留下的文件，给他掖了掖被子才出去加班。

他坐在门口的沙发上，一边加班一边时不时通过门上的玻璃去看他醒了没，确定他没醒才又重新坐下，来来回回，一晚上他都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遍这个动作。

赵过早上特意早来了一会儿，为的就是提醒他检查的注意事项，但开门就受到了暴击，床上的两人相拥，看起来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他拿出手机快速地拍了张照片后退了出去。

向逸动了下身体，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先是徐志远的胸，然后才是他的脸。向逸枕着他的胳膊，为了怕吵醒他也不敢乱动，只能微微抬着头看他的脸，用手一遍遍临摹，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然后他感觉到徐志远动了动，额头抵上他的，向逸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禁锢着动不了。于是两人就以如此近的距离四目相对。

“时、时间好像不早了。”

“嗯。”徐志远又闭上眼睛，看起来还想睡的样子，向逸戳了戳他，放在向逸腰上的手一使劲，他们的下半身几乎紧贴在一起。

向逸被吓了一跳，手撑在他胸前，“徐志远......”

“嗯。”向逸不知道他是睡醒还是没睡醒，但身下的东西让他不能忽略，他想挣脱出去，但他抱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除了胳膊和脑袋，他哪儿也动不了。

“徐志远......”

“徐志远，该起床了。”

“一会儿该检查了。”

“检查完再睡好不好？”

“......”

徐志远还是没睁眼，但是声音含糊地喊了他一声：“向逸。”

“嗯？”

他的额头在他的额头上蹭了蹭，说：“你好吵。”然后自然地堵住了他的嘴。

“唔”向逸有点反应不及，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等他越来越喘不上气，齿关被撬开的时候，他才确定徐志远是真的醒了。

徐志远带着他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了身下，双手固定住他的胳膊，这下他哪哪儿也动不了了，他在换气的间隙喊着徐志远的名字，让他停下来。

徐志远没亲多久就停了下来，他看着身下的向逸，眼神里充满着**。向逸想控诉他，但在看到他眼里布满红血丝的时候没忍心说，只说了句：“该去检查了。”

“嗯。”他把向逸放开，被赦免的向逸一股脑爬下床出去了，徐志远躺在床上冷静，手机响了两下，他点开。

赵过：【图片】

赵过：要不要给你送点套啊？【微笑】

徐志远低声骂了句，手伸下去，脑子里是昨晚安静躺在床上睡觉的向逸，是刚才在自己身下喘息的向逸。

徐志远检查的时候没看到向逸，他有点失落，也暗骂自己没忍住，最后一项检查出来的时候，向逸正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看到他出来向逸走上去，递给他一袋东西，“早饭，检查完了就赶紧吃。”

徐志远没接，而是问：“你一会儿要走吗？”问完他就后悔了，于是假装没事发生把袋子接过来，拿出里面的东西吃起来。

看着低头吃饭的徐志远，向逸觉得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没买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他想到昨天晚上他哄自己睡觉的样子，说：“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