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金（星际） 第99章 第 99 章

苏赫妍在废弃的矿洞里随便选了个方向前进。矿洞里乌漆嘛黑的，一点光亮也没有，即便是苏赫妍也难免会磕碰到。她先是用人形磕磕绊绊地走了一段路，觉得这个前进速度实在太慢，且这个身体在这种地方也很不方便，于是化回了原形，强势在狭窄的矿洞里穿梭，朝着精神力波动较集中的一处前去。

彼得星上的人的精神力尽管普遍水平低，但好歹还是有的，而在苏赫妍的精神力扫描中发现了好几处精神力波动较为集中的地方，她下意识会觉得这是人群在集中。虽然这些地方似乎是在地下，并不是在地面，但是毕竟这里是个矿洞，指不定那些是正在干活的矿工们。

有矿工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出去的路，苏赫妍是这么想的，所以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精神力波动集中的地方去。然而等她离那处地方越来越近的时候，却发现周围依旧一片死寂，听不到半点开采矿石的声音。直到她抵达这个地方，看到这处空间几乎所有的岩石以及石壁上都附着着一团团白色卵状颗粒后，她才意识到她扫描到的精神力波动是从什么东西上传来的。

毫无疑问，这些白色卵状颗粒的胶状物就是虫卵，至于具体是哪种虫兽还不清楚。这些虫卵应该是很久之前就产在了这里。苏赫妍用爪子轻轻刮了刮这里的地面，刮下来一层粉末查看，确认了这里之前存在有未开采的能量矿，顺势在地面留下一道爪痕。

由于这里的能量矿因为把能量提供给这些虫卵孵化了，所以现在基本上都变成了普通的石头。不过这些虫卵似乎没有任何孵化出来的迹象，相反，若不及时补充能量过个几天它们就会饿死，从此也可以看出这里的能量矿所蕴含的能量少得可怜，连虫卵孵化所需要的那点能量都不够。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颗星球的能源有多贫瘠。

苏赫妍对于这些连金属壳都还没有长出的幼虫没有兴趣，发现自己找错方向后便转身离开了。最后她瞄准一个方向，开始往上挖洞，避开疑似街道和房屋等有人存在的区域，顺利在无人的野外钻了出来。

那么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怎么才能避开监视离开彼得星呢？苏赫妍抬头，静静地望着天空，似乎透过那厚厚的云层能看到外面能将这颗星球三百六十度都监控住的卫星和飞船。

苏赫妍毫不怀疑只要她一出现，就会有无数炮火导弹同时招呼过来。虽然这些攻击对她伤害不大，但打在身上还是挺疼的。她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却毫不犹豫地变回了原型，双翅一振，巨大的黑影便在急速冲上了云霄。

“滴滴滴——”急促的警笛声在同一时间里充斥了每一艘星盗飞船。

“它来了！”有星盗喊道，负责开火的人那握着操纵杆的手心紧张得渗出了汗。其实也不用他们瞄准，因为大家都知道它必定会去那个坐标，而他们只需要提前瞄准那个坐标，然后静静地等待它进入集火点就可以了。

谁料，就在视线中的那个令人心生胆颤的巨大黑影到达坐标的时候，他们的攻击却都出现了偏差——明明是提前瞄准好的，但此时却大部分攻击都打歪了，落了个空，只有少数准确地落在了巨兽身上，但那样的攻击力度对巨兽而言就像是在嬉闹一样。

“什么情况？”负责人狠狠地用拳头敲在操作面板上，神情凶狠地扭头瞪着开火的那个星盗。

“我……我不知道……”那个星盗一脸茫然地回头看他，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恍惚。

似乎其他飞船也出现了这样类似的情况，这让负责人感到非常恼火，可实际情况也没有更多时间让他责骂人，因为他看到苏赫妍在坐标周围游走了几圈后很快扭转了方向，如同在水里灵活的游鱼，动作迅捷又随心所欲地朝域外方向逃离。

“它要逃了，要追吗？”

“追上去，先暂停攻击！”

“……”

于是，苏赫妍在朝着某个方向游去不久，发现了自己的身后跟着一群尾巴。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稍微提高了一下速度，拥有与宇宙相似颜色的身体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任他们怎么用尽方法也找不到。

彼得星的位置十分偏僻，靠近帝国版图的边缘，加上苏赫妍又是朝域外方向离开，因此星盗们追上来后因为不熟悉这边的星域，在失去苏赫妍的踪迹后也不敢随意朝某个方向继续前进。因为是人类很少踏足的地方，所以这附近存在未被清缴的虫兽的可能性很大。只是，苏赫妍没有想到的是，失去她踪迹的星盗们无奈在原地附近搜寻她的行踪顺便寻找返回路的时候，十分倒霉地碰到了一群出来觅食的虫兽，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只有几个逃生舱成功逃了出来，但运气足够好的话也许会在某颗未知的荒星上着陆，而不是遗失在茫茫宇宙中。

讽刺的是，这个消息传回去后，让更多不相信苏赫妍是灾厄化身的人开始半信半疑了。三天后终于赶到彼得星的休纳奇听到这个消息后为对方离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这件事感到一阵无语，但也为陛下和周围人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生出了担忧。

不过他也没有担忧过久，因为接下来又有事情发生了。虽然苏赫妍的离开让帝国和星盗之间的合作一度变得尴尬起来，但是在这之后没多久，虫潮来了。

“真是……”休纳奇苦笑着看着手里的侦察报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唯有一战。

上一次帝国遭遇的虫潮还是在八十年前，那时候休纳奇还没有出生，只是从当时的报道和视频中了解过，因此这次是他第一次直面虫潮。所幸虫潮并不是一下子来一大群，最初只是寥寥几只，随着时间的推移，群体才会慢慢壮大起来，到那时候便是如蝗虫般铺天盖地袭来。

按照如今的情况，休纳奇预估虫潮大军来到应该是在一个月后……一个月的时间，希望苏赫妍能顺利把那两人带回来吧，休纳奇有些纠结地想着，他用力握了握拳头后又无力地松开，心想自己的身体还能够撑多久。

……

在宇宙遥远的另一端，江陌雪和齐涵在天黑之前还是未能走出这片森林，最后他们是在一棵巨树的树干上挖了个洞作为暂时的容身之所。至于食物和水，有齐涵在，两人倒也不用担心。

江陌雪接过食物的时候心里莫名想到齐涵和苏赫妍似乎很喜欢随身带一大堆生活用品，仿佛他们不是落难的，而是来享受旅行的。

“唉！”想到苏赫妍，想到帝国现在不明确的形势，江陌雪叹了口气，连手里的食物都失去了想吃的**。

“还在想着那件事吗？”坐在篝火对面的齐涵问。这里连同附近被他们清理出来了一大块空地，脚下是有些湿润的泥土地，最后由齐涵洒下了驱虫兽的药粉。

“齐涵，你是怎么想的？”江陌雪问。

“没有想法。”齐涵听上去毫不在意的语气让江陌雪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气运本来就难以捉摸。若要我说真有能影响整个人类文明的命运的人或者东西存在，那一定是气运大成之人，受万族敬仰，举个例子，比如人皇，能够影响天下人族兴衰。”

江陌雪半知半解地听着，气运应该是说运气吧？那人皇应该就是人类皇帝的意思了。于是她思考了一会儿问：“是指一个好的皇帝能带领人类更加繁荣昌盛，而昏庸的皇帝则会让国家陷入混乱，是吧？”

“这好像跟气运没关系吧？”她不解，“单纯和个人能力有关。”

“……呃，你要这么想也行，毕竟这里的人都不相信命运气数一说。”齐涵说道，“如果是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了呢？以这个为前提，你再去想——若是命中注定国家到某个时间就会衰亡，那么即便在位的皇帝有多英明，能力有多强，也无法挽救吧。”

江陌雪听完后忽然就生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不知道是晚上气温低还是被对方这个说法惊到，她忍不住往火堆靠近了一些，低声道：“你这个说法让人感到绝望啊！”如果注定结局是毁灭，那么之前的努力和挣扎岂不是很可笑？

“等等！”江陌雪情绪低落了几秒后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明明刚刚的话题是在聊苏赫妍，但怎么看对方也不是故意偷换概念说到这个话题，难道说……她猛地抬头看向齐涵，纠结地问出了刚刚从心底冒出的那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的意思不会是说现在我们所遭遇到的灾难都是命运安排好的吧？”

“是吗？我应该没说过……”

江陌雪视线紧紧盯着齐涵，但对方低着头吃东西，把一大半脸藏在阴影下，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江陌雪只能从他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语中推断他说的话到底在开玩笑还是真的，但很明显，她失败了。

“不用那么纠结。”齐涵喝完最后一口汤，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后，说话声音也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先有苏赫妍还是先有的灾祸？这种问题根本就是无解的，不是吗？而且有鸡不一定会下蛋，有蛋不一定会孵出鸡。”

“可白辰也只是说的是赫妍的存在会提高灾害的发生概率，并不是绝对。”

“你信他说的话？”

“我知道我不应该相信，可……我不知道。”江陌雪佝着背，低头盯着两脚间的那块地方，双肩无力地垂了下来。她是军人，她江家世代都是军人，一直都以效忠帝国保护人民为己任，这样的思想已经深深地烙在了骨子里头。若是以前，只要她发现任何可能会危害帝国危害人民的东西，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排除。可是现在……

看到江陌雪这副表情，齐涵也忍不住想起了休纳奇。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所以说我才讨厌和这种人打交道啊……”

因为无法理解他们那种即便是对于不认识的人也能无私奉献的决心，他齐涵上辈子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但也不是好人；对旁人冷漠但对自己人却极为护短，尽管从不主动惹事，但却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可就是这样性格的人，最后却和休纳奇这个被他归类为是“讨厌打交道的人”之一的人在了一起。

这边江陌雪看上去情绪虽然低落，但实际上她也在思考着她和苏赫妍的未来，以及人类的未来。这其中难道就没有可以平衡的点吗？她仔细回忆着从第一次遇见苏赫妍以来的所有事情，回忆对方与她说过的所有关于食金者的事情，回忆之前白辰对她说的那一番话……直到齐涵不知从哪出现踹了白辰一脚。

江陌雪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齐涵，冷不丁喊他道：“齐涵，之前你踹白辰的时候，有说过‘如果苏赫妍死了，人类才是真正的完蛋’，这样的话吧？”

“我对食金者了解得只局限于赫妍对我说过的那些，可能还没有你了解得多，你能告诉我，食金者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吗？”

我也在思考她们俩的未来以及人类的未来啊（仰天长叹……）

话说下一章就是一百章……是时候逐步揭晓真相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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