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金（星际） 第100章 第 100 章

食金者或者食金兽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即便是苏赫妍本人也不能准确地回答上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赫妍对于自身的存在也是一知半解。江陌雪在之前就已经清楚了这一点，毕竟对于恋人是非人这一件事她还是充满了极大的好奇，她心里有好多问题问苏赫妍，但无奈的是有些问题的答案，苏赫妍也不知道答案。

直到今天齐涵说出了那句话，江陌雪怀疑对方可能知道些什么，因为在她昏睡的那一年里，这两人可没少待在一起，而且，齐涵又是和白年一样的实验狂魔，江陌雪绝对不信这样一个人会放过对神秘未知生物的研究。说不定，齐涵知道的比苏赫妍还要多。

江陌雪说完后，神情既紧张又期待地看着齐涵，手心全是汗，也不知道是紧张所致还是被火烤的。

终于，在夜晚的虫鸣不知道响了第几十下后，齐涵摸着下巴，慢悠慢悠地开口了：“……其实，这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并没有什么证据……”

他话虽这样说，但凡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嘴里说的推测一般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真的。而江陌雪虽然很早就知道了齐涵这个人，但是实际上也才刚接触几个月，双方交流也不多，话题基本围绕着苏赫妍在转，因此虽然谈不上陌生但也不算特别熟悉，所以江陌雪也就不清楚齐涵的直觉准确得有多惊人。可即便不知情，但江陌雪还是耐心认真地听着。

“首先，就先来说明一下为什么我会说出这句话吧。”齐涵一边组织语句一边说道，“嗯……苏赫妍的生死确实和人类的存亡有关，但却又并不是同生共死或者你死我活这种绝对极端的关系，如果要详细解释的话还是挺复杂的，所以我就简单地跟你说一下。”

“在此之前，我先说一句——不管苏赫妍有没有和你说过，有些事情我就都当你全部知道了。”齐涵说完这句话后才继续正题，“首先是苏赫妍，或者说是食金者，目前看来是已经活了几千万年的存在，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只有在某个特定的时候会醒过来活动，之后继续沉睡。虽然这个过程据她自己说是肚子饿了所以醒来吃东西，吃饱后继续睡觉，但是从她每次醒来都刚好是在每个文明末期这一点来看，这苏醒的时机也未免太碰巧了。”

“所以我大胆猜测，食金者的苏醒会不会和这一点有关。就像下雨前会有乌云聚集，地震前动物会狂躁不安一样，或许，食金者的苏醒也是一种对环境的预兆，它预示着某个环境即将发生变化，而这个变化对于处在这个阶段的人类文明来说是不利的，因此这也说明了为什么每次她醒来的时候都刚好碰到人类文明末期。”

不过这从侧面来讲也挺糟糕的，环境的巨大变化让繁华的文明迅速衰落下去，而苏赫妍遇到的这几次文明到最后都没能熬过去，这个事实也让齐涵很担心现在人类的局面。

“这个阶段？”江陌雪心脏砰砰直跳，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

“没错，这个阶段。”齐涵顺着她的话再次着重强调了一遍，表明她抓的重点没错。

江陌雪也是极为聪明的人，一点就透。得到对方的肯定后，她的脑子立刻顺着这条思路急速运转起来：“也就是说还会有下一个阶段对吧？这个阶段进入了末期，是指这个阶段快要结束，但你用了下雨和地震举例，说明末期不会一帆风顺，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对吧……就像游戏越玩到最后出现的敌人越难打，如果成功闯关就能进入下一个文明阶段，失败就游戏结束，是这样吧？”

“答对了！”齐涵打了个响指说道。就如同江陌雪所说，不成功，便成仁。若是人类能渡过此次劫难，成功进入下一个阶段，局面将大大变得不同。

“所以，赫妍……呃，食金者的出现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个警示，就算没有她，环境的变化也依旧在进行着，并影响着人类。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为什么……”江陌雪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组织语言想要把准确的意思表达出来，但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更准确的词，张嘴了半天，最后也只能将白辰的原话再说一遍，也就是“用赫妍身上部位做实验的设备容易坏”以及“疑似影响人的精神状况”这件事。

好在齐涵也明白了她想问的是什么，从江陌雪的神情来看，对方真的就只是单纯在问这两件事，并没有更深次的含义。

“这个要怎么解释呢？”江陌雪问，“设备之所以容易坏，我觉得大概是因为是异生物组织的缘故，也许其中含有某些因子能够影响设备的精度和运转；设备水平不够可能也是另一方面的原因，而且，不是说‘精密的仪器越容易坏’吗？但影响人的精神状况又是怎一回事呢？难道也存在一些能影响人神经系统的因子？”

江陌雪还想问“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那我的状况有被影响到吗”，但转念一想，她和苏赫妍在一起的时候，别说精神出现状态不佳了，几乎每天她都是精力满满的，精神百倍，做什么事都很有干劲。可这些话她说出来就有秀恩爱的嫌疑了，所以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后就被她咽了回去。

“关于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她身上存在能影响人的东西吧。”齐涵说着，又随手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树枝。“怎么说呢……她的身体构成很奇怪，完全和人类不一样，这你应该知道。如果说人类和动物是由肉|体和精神构成，那么相对应的，食金者就是由特殊的金属和特殊的能量构成。”

至于为什么强调两个特殊，因为只有特殊，所以两者结合在一起后才会产生像生命一样的意识。

“有能量就会产生能量波动，或许正是这种能量波动无形之中影响到了人类大脑也说不定。”

“就像各种射线吗？不过，这应该是无害……的吧？”江陌雪有些不确定道，毕竟目前已知的各种射线会人体都是有害的，但她和苏赫妍在一起这么久了，要是身体有异常的话她早就发现了。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敢百分百肯定，态度依旧谨慎。“还是说，因人而异？”

如果是后者，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和苏赫妍周围的人没有事，而有些人有事，因为总不可能一块食金兽组织能对人产生影响，但放大到苏赫妍本体上的时候这个特性就消失了吧？

提到特性，江陌雪不得不想到第三种可能——捕食者的本能，无论是损坏机器还是影响人类精神状态，她所猜测的那种因子其实都是苏赫妍作为捕食者的本能在无意产生。自然界里不缺乏各种各样的捕食手段，同样也包括直接扑上去猎杀以及通过分泌麻醉或致幻的液体来使猎物丧失行动。而且，赫妍也说过食金者是以金属为食的，但从认识对方到现在，江陌雪在印象中几乎没见到对方吃过几次——平时像吃零嘴似的那种不算。

自从她来到这个陌生星球，见过了几种体型巨大的野兽和它们进食的场景之后，江陌雪对“体型有多大，食量就有多大”这句话有了深刻理解。与人类不同，自然界的野兽一向是食量与体型成正比，再想到苏赫妍本体的模样，江陌雪不难想象出对方到底要吃多少才能填饱那巨大的身体。

此外，由于对方能随意控制体型的大小，江陌雪也不敢确定自己见到的就一定是对方最原始的体型。所以苏赫妍的本体到底有多大，江陌雪也不知道。

因此，当江陌雪此刻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她开始认真地思考苏赫妍至今为止有没有吃饱过，还是一直都是处于饥饿的状态。如果是一直在饥饿中，那这种情况就十分恐怖了。

因为……

让伴侣饿肚子什么的，她这个女友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江陌雪陷入深深地自责和愧疚中。

齐涵从刚才江陌雪沉默那一刻起，就见她的表情不停地在变来变去，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看上去十分纠结。不过任他怎么猜也猜不到对方居然联想到了“捕食者本能”上面，他又等了一会儿，见江陌雪依旧没有开口，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纠结，不得不开口把她喊回神过来 ，继续先前他说到的那个地方：

“咳咳，我们继续说回刚才话题。”齐涵说道，“刚才我们也说到了，不管有没有苏赫妍，灾难都会发生。可是，这个事实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发觉，因为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给迷惑了，只看到了‘她能提高灾难发生的概率’这一件事。”

说到这时，江陌雪看到齐涵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仿佛是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

“但事实就是，不管有没有苏赫妍，这场灾难最终都会来。”齐涵再次强调了这句话，“也许她与推动灾难的发生有一点关系，也可能没有一点关系。不过我说那句话主要想表达的是，人类目前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但浩劫对象并不是苏赫妍，要是弄错了对象，费尽人力物力去对付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呃龙，等真正浩劫来的时候岂不是死定了？”

“再说了，苏赫妍那家伙原来的样子你也不是没有见过，实力应该能比得上一头虫皇了吧？在帝国全盛时期时帝国都不敢打包票能没有损伤就干掉虫皇，何况是现在的帝国？哼，平白无故就给自己树立这么难缠的敌人，我看，不用等真正的浩劫来到，她就成为人类的浩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