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金（星际） 第89章 第 89 章

“你是白辰。”江陌雪断定道。

然而听见这话的阿晨脸上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身体动作也没有一丝停顿，格挡下来自江陌雪踢过来的一脚后，便立刻转换成了攻击姿势，左臂横档在胸前，身体微侧，遮住了下方的右手，然后朝江陌雪冲了过来。

率先作出反应的是江陌雪身后的七条尾巴，当察觉到有人带着杀气闯进尾巴的攻击范围内时，七条尾巴瞬间齐齐地朝阿晨刺去。

江陌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心里下意识以为对方马上要被戳成筛子，毕竟那七条尾巴看上去虽然很普通，但用过它们进行攻击的江陌雪无疑很清楚其中的威力。即便是半指厚的钢板被戳进一个凹坑，何况是人脆弱的身体。

可出乎江陌雪意料的是，她料想中的上面一切都没有发生，七条尾巴似乎刺了个空。她震惊地看着七条尾巴穿透了阿晨的身体，但实际上一点触碰的感觉都没有，也没有血溅出来。

她看到对方脸上没有惊讶的表情时便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在对方意料之中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现在也不是深究这种事情的时候，江陌雪迅速提高了警惕，提防着他的动作。

双方此时距离不过三十厘米，无论是谁只要一伸手便能碰到对方，而且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若是某方突然发动攻击，另一方很难躲过。

如江陌雪意料般，对方并没有停下攻击，一直隐藏在身后的右手朝她挥了过来。江陌雪本以为会是拳头，但定睛一看，却发现对方的右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她原本要去挡对方拳头的手顿时改为去抓手腕。

接着，与刚才尾巴刺空的情况一模一样，江陌雪惊愕地看到自己的手就这么穿过了对方的手腕，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刀尖不受任何阻碍即将划到自己。电光火石之间，江陌雪放出了精神体。

小黑龙张牙舞爪地从江陌雪的后脑勺下方的位置钻出，张开还没有几颗牙的大嘴一口吞下了阿晨的右手和右手的刀，看上去就像是对方故意把手送到它嘴里的一样。

阿晨瞳孔一缩，要想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江陌雪的精神体吞掉了他的右手和右手中的刀。江陌雪脑子还很迷糊，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她只能看到对方整只右手被小黑龙吞掉，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手腕，却一点鲜血都没有流，很是怪异。

苏赫妍早追了上来，小黑龙吞掉阿晨右手的同时，她也一把从后面锁住了对方的脖子，坚硬且尖锐的不似人类的爪子正抵在前面的喉管位置上。

阿晨从右手被吞到的慌乱中很快恢复冷静，一开始察觉到自己被人掐住了命脉，却依旧没有丝毫在意。因为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依旧不算是有血有肉的人类了，身体更偏向于精神体那种若有若无的状态。就比如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或身体某个部位虚无化还是实质化，而不管是虚无性还是实质性都是精神体的特点。

江陌雪刚诞生出精神体可能还没有发现这两个特点，但休纳奇却早已发现他的狮鹫有时候可以被人碰到，有时候却是连锁上的门都关不住，经常穿门逃出来。毕竟精神体的前身就是看不见也触不到的精神力，不可能一个进化就丢掉了原先的特征。

之前苏赫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因为他这更类似于精神体的特殊身体吸引了她。在一个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类社会忽然发现一个另类，苏赫妍说不好奇都是假的，尤其是她想知道对方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么多关于精神体的使用方法的，明明现在人类社会才刚出现精神体这个概念没有多久，但看他刚才的熟练程度，若不是努力练了很久是达不到那种效果的，而从了解精神体到想到这个方面上，最后摸索方法上手实践，怎么说也要一两年吧？若不是这个人很早就有了精神体，那么就是有人把结论告诉了他，而且还是很坏心地没有说完全部。

就像现在，苏赫妍锁住他脖子的同时还用上了精神力。

阿晨觉得自己哪怕此时被人锁住了脖子扣住了喉管，也没有丝毫害怕和慌乱，反而还想故技重施，使身体虚无化后逃离。虽然刚刚右手被江陌雪的精神体吞掉后使得他的精神力弱上了一点，但这点消耗并不影响他再次虚无化。然而这次，他却惊讶地发自己没有逃掉。

是了，这人是食金兽。阿晨并不知道食金兽还有食金者的区别，但这些都没有妨碍到他此刻的思路。他很快就想到，对方对精神体的了解说不定和那位大人知道的一样多，那么他刚刚表现就只不过是在自取其辱而已。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大人并没有告诉他全部东西。对于大人来说这东西就是常识，常识都是烙在身体本能里，只有遇到了才会想起。而且，以那位大人“粗神经”的性格，能记得一两点“常识”告诉他，至少让他少走了很多路，还领先了世界几十年。

“赫妍，小心别被他逃脱，他的身体……会突然碰不到，就像空气一样会穿过去。”江陌雪皱着眉头组织着语句，让它们更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不要紧，用精神力锁住他就没事了。”苏赫妍解释，“他用某种方法把精神体构建成了自己的模样，我们现在看到的实际上是拥有本人意识的精神体。”

“拥有本人模样的精神体？”江陌雪眉头还是紧皱，脸上不解，眼底一片茫然。说白了，她也只不过才在几个小时前刚踏进精神体的门槛，距离了解还差得很远。有些更具体更深入的东西在网上也搜不到，加上本来人类对此都还在摸索阶段，唯一知道的苏赫妍也没有跟她详细说过，她知道的也就一些基础中的基础，比如意识可以在本人和精神体之间转换，但有范围限制。不过，对方是精神体的话，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个精神体的话，那么本人应该就在附近了？”江陌雪说着环顾四周，寻找对方有可能躲藏的地方。

“唔……这么说吧，这个是本人，也是精神体。”谁料苏赫妍思考了一下后这么说道。

江陌雪只愣了一秒，便再次重新大量起眼前这个人来，苏赫妍不会骗她，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是真的。不过仔细想过后江陌雪发现这句话含义其实很模糊，因为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表面意义，虽然不知道两者怎么共存就是了；第二种则可以理解为本人的身体已经没了，只剩下了精神体，本人意识又在精神体里，相当于这就是本人。

“不要被表面思维给固化了，虽然休纳奇的是头狮鹫，你的是这小家伙，看上去是精神体一诞生就有了自己的形状，但实际上精神体的形态是不固定的，它们之所以一出现就有具体形状是根据人那时候的潜意识构建的，后期的变化则是根据人的意识来变化。也就是说，如果你意识很强烈，精神体的外形也是会改变的。”

苏赫妍认真地对江陌雪额解释了一大堆后，忽然轻咳了一声：“虽然精神体外形会变，但我觉得你精神体现在的样子就很好看了，又帅气，带出去也有面子，一点不比休纳奇的狮鹫差，不用考虑改变。”

江陌雪眼底忍不住流露出笑意。这人真是，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她啊？她压制住趴在自己肩膀上忽然兴奋起来的小黑龙，让它不要扑到苏赫妍身上，表现得很矜持，实际上却没注意到小黑龙身后一摇一摆的尾巴已经把她的内心都暴露了出来。

苏赫妍瞧见了没点破，因为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于是调整心情重新给江陌雪讲解。

“还有一个原因不建议改变精神体的外形就是在于精神体的构建。构建就是模拟，精神体的本质就是精神力模拟。具体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太好描述。总之，外形只是构建中基础的部分，精神体构建出了外形是实质化的第一步，除去外形，最重要的是内部的构建。只有外形没有构建内里的精神体很弱，也很容易被散掉。就像画画一样，优秀的画家了解的不仅是外形，还要学习内部的肌肉和骨骼。”

“精神体也一样，外形构建是第一步，接着是内部的血肉骨骼等这些东西的构建，细节越完善，精神体就越趋于真实，实力就越强。这个时候，主意识转换到精神体内，控制精神体时，与本人身体之间的距离就没有了限制。只要意识和精神体还在，即便本来的身体被毁去也不会有事。”

理论上，真正的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