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节操呢？ 第7章 忆往昔

第七日，墨琅玕终于出病屋了，慕容允城也刚好是第七日，也出来了。

墨琅玕与慕容允城从高楼下来，经过药屋楼一楼着门的那个门时，只听一个药童喊道：“多拿点绷带来，快啊，这不够！”

另一个毓秀临风的孩童样儿的药童道：“欸，白师姑那个吗？好勒。”

墨琅玕与慕容允城听见声儿，就探脑袋瞧，瞧见了一个肿大满身绷带的人，看着还……短小。

慕容允城与墨琅玕只瞪大了眼睛，道：“啧啧，好大的红烧狮子头！”

两人拿通灵镜留了个影像发给了花如黛就走了。

两人路上赏花看水，谈笑风生——

“欸，允城，之前来我们那屋里有了二人间就转了房的也是鲛人皇族，你认识吗？”墨琅玕八卦的问问。

慕容允城摇摇头：“不认识，他可是世子，我们之间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小时候在大街上见着他，就觉得他很好看，肤若凝脂面若银盆，说的就是他了罢！”

墨琅玕点点头：“也是，要是你认识就不会也是连句话也不与他说。”

乍然，一片花瓣游下，化成灰烬，完成她生命最后璀璨泯灭的绽放。

原是花如黛传来传音：“师弟，师尊出关了！”

寥寥几字，却掩不住花如黛声儿里的喜悦，墨琅玕也是欣喜，便是边跑边留下余声儿：“允城，我去看师尊了，我先走了！”

慕容允城也道：“好！”

慕容允城为人上进诚恳，他想进内门，甚至想成为真传弟子，他也想拜入墨岱门下，只是花如黛与墨琅玕都极其抗拒。

一开始去，慕容允城以为自个儿入不了花如黛墨琅玕甚至是墨岱的眼儿，后来才知道，原是墨岱根本就不顶事儿，若不是花如黛与墨琅玕天资不错，怕是如今也是烂泥一摊。

墨岱一月总不见十几日，说出去不好听儿，便是对外说是闭关。

众人也只感叹能在那场战役中活下来的他原是如此厉害，才是唯二活下来的其中之一。

踏进山门，就听到了一阵撩拨罄竹之声。

琴瑟之声于耳，竟是如此舒心。

石溪簌簌，石潭花亭，一白发男子与亭中，手里捻着通体透明白玉石的古琴琴弦，上面还刻着精美的瑞兽花纹。

花如黛就爬在亭子围栏上静静瞧着急湍飞流砸下来，砸在巨石之上，瀑布下来往前，还有一石头隔绝的小谭，小谭缝隙上接急湍飞流，下延绵绵河流。

谭中还有着鱼争相飞跃向上去，是为吉兆。

只有这种时候，花如黛才是最为安静，不是那么跳脱了。

墨琅玕不明白，就是一个小曲儿，还是一个缓慢的小曲，舒心是舒心，却是缓慢重复的比听人诵经文还难挨。

不过这时候他也能松心了些，因为这时候花如黛不可能闯祸，她甚至感动的能听出泪花来，真是让人搞不懂。

花如黛听着，不再倚着栏杆，走到河边，趴下来，便是伸手去感受河流的流逝，夕阳西下，暖光红衣，连她的发丝都在发光，真是一副岁月静好。

突然她往前一蛄蛹，砰的一声，掉水里了。

墨琅玕好不容易在亭子里栏杆紧贴的红木大板长凳子坐下，就担心的要上前，并心道：我就知道，岁月静好啥啊，她就一活祖宗！

突然，一个透明散着淡光的大气泡浮上来，泡泡里的是完好无损的花如黛。

墨琅玕瞧了一眼墨岱，他还是不眨一眼的仔细抚着琴。

花如黛的手脚随着圆气泡的弧度在上面，腰在气泡最下面，大红衣摆一上一下摇曳，仿佛那牡丹花瓣一般艳丽。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右侧面，那一刻，墨琅玕是真看呆了。

花如黛平时行为是让人疑惑了些，瞧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却就是这样让人忽略了她大气艳丽的脸。

确定了，这泡泡是墨岱弄的。

墨琅玕不由得更崇敬墨岱了，感知气息竟到了如此地步。

可是，崇敬也只是崇敬。

花如黛上了岸，呼了一口气，墨琅玕这才看见了她左手里抓着的鱼……还不小欸！

墨琅玕以为这次她能长个记性，她却笑道：“好好玩儿，师尊，再来一次好不好！”

“哈？”墨琅玕就知道她改不了，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花如黛被墨岱一个眼刀止住了，她之只好好好的踮脚过去坐下，怀里有人半大的鱼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墨琅玕也不打扰她听师尊弹的《代代曲》，就只这样好好坐着，等会儿才接过鱼看她和师尊想吃什么口味儿的再做。

虽然墨琅玕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曲子要叫《代代曲》，听着好随便……好傻。

待弹完了，墨岱大手一挥，玉琴被收起来，走到廊下，道：“为师想吃红烧的，若是你师姐要吃其它的，便顺着她来罢！”便走了。

花如黛见墨琅玕不动，笑兮兮的过去挑了挑眉，眼睛眯着道：“呦，师弟那么看着我，不会是喜欢我吧？”

墨琅玕脸通红了，结巴道：“你，你别乱说，谁会……会喜欢你这样——这样不靠谱的！我，我……”声儿越来越小。

花如黛扔过鱼，道：“好了，我也想吃红烧的，我可是很喜欢师弟的——”

墨琅玕瞳孔收缩，惊讶的看着花如黛，连鱼也忘了接。

花如黛啊的一声：“我的鱼！我可是很喜欢师弟的厨艺的！”

墨琅玕松了口气，至少在花如黛眼里是这样，花如黛又把捡起来板跳的鱼递给了墨琅玕。

花如黛又笑嘻嘻没心没肺的走了，走时还不忘道：“师弟，我那条红色金丝线的裙子缝好了没？记得给我送来，爱你呦，我勤俭持家的小师弟。”

墨琅玕只觉得没办法，花如黛喜欢谁，都爱说“爱你呦！”

自回山门那刻起，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她都会人家说，撩拨了一堆……弟子。

因为男的女的都有。

虽然没有人有异议，可这个习惯真会让人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她说的到底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是别的什么……会让人多想啊。

——

“加油！师弟，切一小块来，我喂咪咪！”

花如黛一如既往的聒噪。

墨琅玕就想不明白了，花如黛怎么回来了，回来就回来了，怎么还这么吵。

墨琅玕且了三分之一的鱼尾递给花如黛，花如黛拿给地上幻化成小白猫的灵兽白狮吃。

小猫吃的津津有味，还蹭了蹭花如黛。

待好了，师徒三人头顶万千星辰，脚踏灵山院落中而食。

食不言。

原本没这规矩，只是花如黛话多，卡了鱼刺差点窒息才有的。

食完，三人躺于庭院中小塌上，晒月亮，聊聊闲来事。

绿林明月，蝉声不绝，乘凉惬意。

这是月圆之后，月亮亮的很，地上一切清晰可见，猫猫就在花如黛怀里，安静眯着。

“欸，师尊，我早就想问了，怎么那个那么好听的曲子叫《代代曲》，好随便啊！”花如黛直言道，手还给猫咪顺着毛。

墨岱叹了气，垂眸道：“那是我给我师姐作的，在她死前，我给她听过，她很开心，那时候嘴硬说不是给她的，我如今问灵都寻不到她，更别提说明白了，那就代代我的思念吧，所以就叫这个。”

花如黛转头过去定定瞧他，手上的动作定在那里，忽又转过头，低着眉头，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琅玕便自然的为花如黛的鲁莽道歉：“对不住，师尊，我们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您也莫要伤心，往事不可追，师姑也想师尊好好过活自己的日子不是？”

花如黛如今也是确信道：“是啊，师姑也想着师尊好好过日子吧！”

花如黛又喘不上气结巴道：“那师尊，师姑……是个怎样的人？”

墨琅玕听见花如黛喘不上气断句着说话，以为她又嬉笑的喘不上气了，便道：“师姐！师尊都这样了，你不要再嬉笑了！”

三人都没转头看其余人，只目视前方。

墨岱却道：“无妨，说说便说说罢！

当时，你们师姑与我的关系，与你们极为相似，你们师姑也是一天嘻嘻笑笑没个正形，我与琅玕一般都是板正的，我那师姐很好，只是当时嘴硬，道不出恩情之言，如今便是不羞了，也没机会道出口了。

她喝酒极厉害，千杯不醉，全宗门上下加起来都喝不过她，她喜玩闹，却天赋异禀，别人三几天才能看懂悟到的，她只过目不忘，一遍便好。

她与一个男子定了亲，那时候人与妖还不是共处的，你们师祖打破禁锢把那孤妖接回来，他与我师姐定了亲，呵，他却吃了我师姐的绝户，不说这也罢。

她有天仙月娥之姿，花容姣貌，虽天性世俗顽劣，却心地良善，全宗门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就是摊上了这么个有心机的未婚夫……罢了，夜深了，你们回去睡觉吧，为师的眼睛想尿.尿了……”

“师尊！师姐还在欸！怪不得师姐不像女孩子，也不怎的端庄，你把师姐当女孩儿养行不行？”墨琅玕直言不讳道。

“好了，你师姐都睡着了，你怕什么，把她用仙法弄进去，小心着凉。”墨岱说完，影子便渐渐淡去了。

墨琅玕才过去抱起睡着了的花如黛，花如黛就揉着眼睛，道：“哎呦，师弟，你还说你不喜欢我，你这是干什么呦！”

墨琅玕砰的松手，言辞恳切道：“你到底要怎样，早知道就把你送去女修堆里，如今没个正经儿样儿！”

“欸！真不喜欢？”花如黛砸在地上，她悻悻摸了摸摔的老疼的屁股。

“不喜欢！”

“切，几十年了，还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有谁要你！”

花如黛无所谓道。

二人并肩走着，往屋里走着。

蓦然，花如黛眉眼弯弯道：“师尊说的师姑的故事好像我看的那个《大刀斩吃绝户渣男：花匠与和离妇女的忘年之恋》啊。”

“你醒着的？”

“我只听到心机什么的什么未婚夫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