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琼玉很快就会回来,可一想到自己和郁惊雁呆在一起,许之遥哪还坐的住。
然而不知怎么的,脚步声过后,就再没听到别的动静。
入了深秋,天气一日比一日凉,风吹过竹林,透过身上不算厚的几层秋衣,许之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嗅到身边奇异的幽香。
脸色瞬间一变,她下意识朝后退缩,却被顺势擒住了一只手腕,动弹不得,心也顿时沉了下去。
风渐渐止息,许之遥也克制着惧意慢慢镇定下来,那人没再有什么动作,只是轻笑一声,问道:“小教主,你在怕什么?”
“……你说呢?”许之遥忍下怒气,转问道,“谁给你送的信?”
“当然是我手下的人,”郁惊雁边说着,边笑眯眯地看了过来,“虽然暂时还吃不下幽玄影手里那些忠狗,但也足够让小教主回去后有个立足之处。”
“你!”许之遥顿时勃然变色,终于挣开了擒住自己的那只手,“我说过不会回去的!”
郁惊雁并不恼,笑着随手将信纸焚烧成灰。
这副全然不在意自己回答的模样更让许之遥不宁起来,正想再问些什么,琼玉却在这时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她放下药,先来到了余愠未消的师妹身边,眉心微拧,看向了郁惊雁。
“只是逗小教主玩玩而已。”像是猜到许之遥没胆气主动揭发自己似的,郁惊雁回得轻松。
果不其然地,许之遥还是有所顾虑,抿了抿嘴,把话咽了回去,面色仍不好看。
见她这般神色,琼玉不便再作询问,只是又不得不多生起一分疑心,坐到她身边,先着手帮她换药。
有琼玉在身边,许之遥终于安定了一些,暂且消了气。
药敷在眼睛上,凉凉的,倒是很舒服,只盼着能早点恢复视觉。
不过要喝下的那副药还是一如既往的酸苦。她忽而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摆脱药罐子的命运。
尝的多了,也还是怕,只是如今能克制着不在脸上表现出来了。
然而琼玉却格外贴心,知她怕苦,等她一喝完,便递上块糖糕来。
于是苦味还没蔓上来,便被甜香味盖住了,这才敢长舒一口气,很是感激地弯眸而笑。
琼玉也忍俊不禁地摸了摸许之遥的脑袋,温声道:“喜欢的话我下次可以多准备点。”
“嗯,很好吃。”许之遥也坦诚地点了点头。
“这份是给郁姑娘的。”琼玉边说着,边把另一份完全一样的糖糕递给了郁惊雁。
似是没料到她还给自己准备了一份,郁惊雁挑了挑眉,捏了一块放在口中,不紧不慢地尝着,狭长的眸子微眯起来,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忽而勾起唇角。
“好是好,不过我看太甜,下次若能少些糖,便挑不出瑕疵了。”
说罢,那视线便停在了许之遥脸上。
这么多年过去,小教主嗜甜的毛病倒是没改,这份糖糕之所以这么甜,想来也是琼玉照顾到她的口味吧?
不出所料地,琼玉还没说话呢,许之遥先不满了,撇了撇嘴道:“我觉得正合适呢,下次也这样做才好。”
“好了,都不要吵了。”琼玉只好无奈地劝住二人,“怪我这回没分开做,何必为这种事争吵?”
不愿见别人起纷闹,甚至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倒真是好脾气。
想到这儿,郁惊雁如常地笑了笑,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只道:“我听姐姐的就是了。”
许之遥也哼了一声,并不想让琼玉为难。
琼玉正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忽然敏锐地听到院外似有说话之声,虽然隔得远,但因为画符堂常年清幽寂静,倒也不难发觉。
“好像有人在外面。”
听她这么说,许之遥也眨了眨眼,下意识问道:“是师姐吗?”
“小教主,就只会想你那师姐?”郁惊雁咋了咋舌,有意调笑。
琼玉眼见着许之遥脸上染了层红晕,似要恼怒,便先劝阻道:“好了,应该不是魏师妹,先去看看吧。”
许之遥这才不愿同郁惊雁计较,跟着两人一起出去了。
“许姑娘,还有琼玉师姐!”院外站着的是新入门的弟子万福,竟不知为何抓着一个眼生的同门弟子不放,见了三人,便愤愤道:“这个家伙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好生奇怪!”
“放开!”那弟子见人都出来了,一把挣开万福,从衣中取出腰牌,“看好了!我是刑过司的!”
他把腰牌在几人面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整理了一下被拉扯乱的衣衫。
“这几日刑过司四处调查晚宴下毒之案,别误了我的正事!”说罢,冷哼一声,也不等几人回话,转身就走。
又是刑过司。
虽然当时害得魏子霜被关进寒脉崖的那个司徒贡长老已经卸了刑过司长老一职,但许之遥对这三个字还是没什么好感。
有功夫调查这平日里都没什么人来的画符堂,还不如抽功夫去调查调查那个司徒贡呢。
琼玉见此情形,也不禁皱了皱眉,倒是郁惊雁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对万福颇有几分兴趣。
“这妹妹是来找谁?”
万福本还有些不平,发觉郁惊雁是在问自己,连忙给三人行了礼,又腼腆一笑。
“郁师姐好,我叫万福,专门来找许姑娘的。”
早在外门时,万福就是个颇有仗义心的姑娘,也有几分天资,许之遥不奇怪她会进内门深修,只是惊讶于能这么快。
听到她专程来找自己,便走上前来,问道:“是有什么事呀?”
“许姑娘,眼睛好了吗?”万福先是关切地问了一句,递上一包糕点,“这里头是喜儿做的糍耙,让我带点给你。”
许之遥连忙接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仍是先道了谢:“多谢你们牵挂了。”
“这没什么,”万福笑了笑,“不过之后的课业许姑娘怎么办呢?晨课倒还好,下午的剑术已经教到第三套了,再落下去之后怕是不易学。”
“啊?”许之遥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成了内门弟子,只是因为眼睛没能康复,这些日子一直在休课,“那、那我怎么办呀?”
万福歪头想了想,提议道:“下午的剑法课许姑娘去吗?可以听一听,还能练练基本功,等眼睛好了,补起来也不会那么不容易。”
许之遥听着也是,只是拿不定主意,于是向琼玉眨了眨眼:“琼玉师姐,我能去吗?”
琼玉还没说话,郁惊雁倒先笑了:“什么剑法,我应该也能去看看吧?”
“你去做什么?”许之遥瞪了她一眼。
“怎么,你不去,还不准我去?”郁惊雁挑了挑眉。
“别闹了。”琼玉见这两人一开口就吵架,只能不厌其烦地劝道,“要去便去好了,有我陪着。”
“太好了,那便约好下午见了。”万福见她们答应了,又不忘细说了地点和时辰,这才向三人暂告了别。
等万福走后,琼玉方才在院门附近又检查了一圈,并未看到有什么痕迹,也不知方才那名刑过司弟子来查些什么。
既无从思索,便只得领着两人又回了堂内。
秋意已晚,该落的叶都落尽了,清仪山少了几分夏日的蓬蓬生机,宗门阁院倒显得安静肃穆了许多。
许之遥虽然瞧不见,却不是感觉不到这些,只是姑且被习剑之事吸引了注意。
剑——自然是带着那把陈辞辛赠她的灵剑了,心底总觉得不很舒服,只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换一把。
等到了演武场,万福早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没一会儿,授课的长老也到了。
新入门的弟子习的都是基础招式,连灵气运转都不稳固,更休提什么御剑飞行了。
郁惊雁瞧见讲的都是这些无聊的东西,顿时没了兴致,转而四处观察起习剑的人。
许之遥眼睛看不见,没法和众人一起练剑,可也确实不怎么感兴趣,她看中的只有御剑术,哪是想真心学到什么剑法呢。
何况这副身子实在好不到哪里去,早在被押锁在万魔窟时,就已经糟蹋坏了,加上她来之后……也总是三番五次遭罪,纵有灵气护持,也比不上凡人康健。
清仪山的药再灵,顶多让她不会太过病弱,习武之事——还是先算了吧。
虽然这么想着,却拒绝不了万福的好意。
她颇为热心,又很有耐性,一一把动作要领教给许之遥,讲的倒是好,只是许之遥看不见,难度便比常人还要高。
可惜教了没一会儿,那些弟子便散开演练了。
几个同门注意到许之遥这边,甚至有人认出她曾是先前在清风院惹过事的那个外门弟子,便彻底没了安闲。
大概是刚围到一起太过惹眼,授课的长老发了怒,指了几个人上台比试,众人这才连忙又各自去练剑。
万福一上去比试,许之遥便无事可做,抱着剑想听一听动静,然而离得太远,只有剑刃碰撞之声,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放弃,一时有些失落。
这才落下几日的课,一同入门的弟子都已经能实战比试了,自己却只能站在这,连个招式都摆不好……
正懊恼着,耳边又传来那道媚气的轻笑声。
刚想躲开,郁惊雁却已经挨到身侧,声音好似想蛊惑什么人一般。
“小教主,打不过的话,要不要试试在剑上抹点毒?”
一章下来什么事都没发生,彻底疯狂,彻底疯狂!一拳打爆这个无事发生的世界!!
是he的,我可以爆炸但是不能让我的主角爆炸,我可以啃啃啃桌子腿但是我的角色要啃喜欢的人的嘴,彻底疯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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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