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集训里,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结束。孩子们收拾好东西向朋友打完招呼,就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回家了。
王梓欢背好自己的画板,和风穗打完招呼就也走了。
“岁岁,我先走了啊。早点回去。”
风穗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嗯,骑车注意安全,到家发消息。”
“行。”
一阵道别过后,教室里只留下两个身影。
风穗是因为有一张创作色彩画没有完成,色彩颜料太重不方便拿回家,于是便留下来画画。而坐在她身旁的裘程那,这货单纯就是因为开了一局游戏,还没结束。再加上这货的名言名句:挂机,是对游戏最大的不尊重。所以就留下来打完这局,并且还要等他陈哥来接。
风穗觉得这孩子真是没长大,放个学还要人接。也不管他了,转过头去。
风穗试图安静的专心创作,但是旁边的傻逼实在傻逼。打个游戏逼逼赖赖一堆话。
秉承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人生准则。风穗用最粗的色彩笔的尾端狠狠砸向他脑袋。
“裘程!你是个傻逼吧!打个游戏能不能安静点。”
裘程吃痛的捂住脑袋。
“我靠,穗姐你照死里打啊!”
风穗将色彩笔放回水桶里。
“你妹的!裘程,你要是在搁着逼逼我就把这桶水扣你头上你信不信。”
说着将手放在水桶的提手上做准备工作。裘程看着风穗不像是开玩笑,看着那一桶脏水,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远离她。转头安安静静打自己的游戏了。
画室里恢复了平静,风穗放松精神继续画画。一点一线一面,基础稿逐渐被完善,画面显现。
画面上以白色为基调,左侧方一棵大树竖立这,在它粗壮的树干上,有一个小木屋,一个女孩趴在木屋的窗户上听着雨水奏乐。木屋的下方有一个秋千,上面一只白色的小猫在玩耍。
风穗的画笔刚落下,身后一个声音给风穗吓一跳。
“穗姐,这画我怎么看不懂那?”
裘程用两个手指摩擦下巴一副被难题困住的模样。
风穗还没出专注的状态,冷不丁被裘程神出鬼没的一声吓一跳。手上一抖手上的画笔把脏水给碰撒了。在无数颜料的冲洗下,干净的水不仅浑浊同样粘稠。撒的到处都是。
风穗闭眼咬牙,拳头都硬了。
裘程一看惹事了刚要跑,风穗伸手拉住他的卫衣帽子。
“你妈的裘程,你是不是欠揍。”
说着将裘程拉去水房,还顺手将要洗的色彩笔拿上,到了水房甩给他一个拖把。
“你他妈今天不给我收拾干净,你就等着挨揍吧!”
然后两个人在水房里一个在涮拖把,一个在洗画笔。全程旁边的少年跟鹌鹑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而风穗洗笔的动作就好像要给笔掰断来泄愤一样。空气中的散发着杀气。
风穗洗完笔瞪了眼还在墨迹涮拖把的裘程,转身回教室了。
但是此刻教室里却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陈朝暮站在风穗的画前,他不是一个艺术天分很高的人,但在这幅画里仿佛看到了一部分的风穗。陈朝暮看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到风穗的靠近。
风穗学着刚才裘程那欠不愣登的样子也悄摸再他身后来一嗓子。
“你干嘛呢?”
陈朝暮一激灵本来在衬衫口袋外面摇摇欲坠的手机,应声掉落。好巧不巧掉在了刚才撒在地上的脏水上。
陈朝暮转头看着风穗一脸干完坏事得意的表情。弯腰捡起手机,有些无奈的笑。
“姐姐,我没惹你吧,搞我?”
风穗收起表情,给他递了张纸,冲陈朝暮挑眉“子不教,父之过。”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刚好风穗话音刚落,陈朝暮还没反应过来时,裘程就拎着拖把进来了。陈朝暮看看裘程又看看风穗。
一个耷拉着脑袋,一个一脸杀气。陈朝暮反应过来了。
得,这是自家孩子惹事儿了。
陈朝暮转头问裘程“怎么回事儿?”
裘程还没来得及坦白从宽,就听风穗咬牙切齿的“你让他说说这桶水是怎么撒的,再让他说说为什么放学了非要搁那打游戏还骂娘。”
听见打游戏三个字陈朝暮跟裘程对视一眼。两个人表情都有点复杂。
一个小时之前,在即将结束活动各自回家的时候。本来因为今天晚上他们几个发小聚会,陈朝暮来接没骑车的裘程。但是在他们落姐的提议和陈朝暮的私心下,陈朝暮决定给风穗也带过去。
于是在裘程说完风穗在画画之后,陈朝暮就说自己在楼下等到风穗结束。裘程就问了
【不是那我干啥?】
【你就在那带着,问了就说等我来接你。】
【不是陈哥,我总不能就跟旁边看着吧】
楼下的陈朝暮觉得这孩子的脑子是真不好使,回头待跟程哥说说不能惯着他了。
【你傻逼吧,不能打游戏啊】
但是陈朝暮也是没想到,这货打个游戏能那么激动。过了一会裘程看风穗放下了画笔于是就给陈朝暮发消息说结束了。他就欠不愣登的跑去看画,紧接着就出现了后来的一幕幕。
陈朝暮冲着裘程皮笑肉不笑的,上去拎着裘程的领子“来好大儿,跟爹说说你到底干啥了?”
裘程‘冷静’的跟陈朝暮讲述了一遍,陈朝暮‘温和’的在旁边听了一遍。
最后在陈朝暮和风穗的眼神制裁下,裘程老实巴交的拖地,涮拖把一遍一遍的。
在裘程去涮第二次拖把的时候,陈朝暮走到风穗面前。风穗还在用小风扇吹画。
“你这画,有名字吗?”
风穗回头看了陈朝暮一眼。
“有哇,叫遂愿”风穗等了一会没听到陈朝暮再说什么。转过头去看陈朝暮正盯着画发呆。
“oi,看啥那?看出啥来没跟我讲讲呗”
陈朝暮低头和她对视,认真的说“我看到了一部分的你。”
风穗感到意外“哦,那你看到了哪一部分得我?”
陈朝暮看着风穗眼里倒影出来的自己,自己的倒影明明填满了风穗的眼睛,可陈朝暮却有一种他的倒影只是映射在了风穗眼镜镜片上的感觉。
因为风穗的眼睛里并没有完整的谁,那只是她的眼睛。
“我看到了,把自己围在另一个小世界里的你。”陈朝暮这句话说的格外认真,看这风穗的眼神也格外真挚。他的眼睛仿佛在说【你看,我看了另一面的你】
风穗有些呆住,因为这幅画并不好看出什么。连老师最初在帮风穗改稿的时候也只是说,同色系过多技术要求大而已。裘程最初也并没有看懂。
风穗看着陈朝暮,笑的灿烂“陈朝暮,你好聪明啊”
陈朝暮回他一个温柔的笑。明明这丫头眼睛里写的不是这句话。
“觉得我有意思了?是不是感觉我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知己。”
“怎么知道的?”
陈朝暮将她直白的目光转过去。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风穗不回了。她在想怎么会有人通过眼睛就能读懂另一个人。
陈朝暮见风穗又不说话了,就接着问。
“但是我不懂它为什么叫遂愿?”
风穗的声音缓缓回答,慢且轻,就像是电影最后的独白。
“大树可以没有落叶,可以洁白如雪。木屋里听雨夜盛典小猫也会荡秋千,大气层保护地球,我只想保护我的世界。所以它叫遂愿。”
“意思是,保护好自己的小世界,让自己随心所愿?”
风穗轻微点头“嗯哼,差不多吧。”
陈朝暮轻轻拍了风穗的头“小朋友年纪不大,心思挺沉啊。”
风穗回身打他的手“这就叫心思沉啊,那少爷就是老态龙钟了。”
陈朝暮站直身子,抱臂站直“少爷那是少爷,少女也这样就有点惹人疼了。”
风穗靠近他,故意逗他“那你心疼了?”
陈朝暮看着风穗亮晶晶的眼睛,带着她少有的独属于少女的叫娇俏。陈朝暮这个手痒痒呀!
风穗并不是那重干瘦的类型,她身高一六八体重一百出头,是格外附和亚洲人审美的美。所以脸颊上也带有属于未成年少女类似于婴儿肥的软肉。
也就是这样风穗的朋友常说,她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骨子里蔫坏,脸上却全是少女的纯真。但是你从她的眼睛里又不难看出她的狡黠。
陈朝暮想捏,也就真的上手捏了。
“怎么跟哈城那些个白胖的小狐狸似的。”
风穗在感受到脸上的力道时,彻底愣住了。毕竟风穗不是一个喜欢和人肢体亲近的人,就连父母和哥哥最多的也只是摸摸头的程度。而陈朝暮这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在掐了她脸之后,她竟然也不排斥。
而裘程这个倒霉孩子有时候也是很会抓时机,偏偏在他陈哥撩妹的时候进来了。
面前的一幕给这倒霉孩子吓一跳,手上的拖把都掉了。
拖把掉落的声音将风穗的意识拉了回来。反手就给陈朝暮的手背上来一巴掌,眼神里带着威胁的说。
“陈朝暮,我劝你去解释清楚。”
还附带一个死亡微笑。
陈朝暮看一眼风穗微红的耳尖勾了勾唇角。转身用手臂单手圈住裘程的脖子给人带走了。
裘程看着他陈哥不明所以的笑,心里发毛,紧接着就听见他陈哥带着愉悦的声音“刚才那画面不用我说就知道怎么回事吧。别给我说出去!”
裘程乖巧的点点头“不是陈哥你这才见过几次就着急下手了。”
“我这是让她习惯我的存在。”
陈朝暮放开了裘程。
“陈哥好心机呀”
陈朝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带着点愁“心机个蛋啊,如果我不主动出现的话故事就没法发展下去了。”
裘程摸不着头脑“不是陈哥你这脸还愁没故事发展?而且你又不了解她。”
陈朝暮看向教室里还在忙活的风穗“我不了解她,但我又觉得我怎么会不了解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