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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征叹了口气:“好,我跟你走。”
“行,走吧。”师秦收了枪,拿出手铐。
“不要!我跟你走,阿稳他生病了……”珍姐冲上去把顾维征挡在了身后。
“我没事,很快就回来了,你在家里帮我照顾安乐吧。”顾维征想还一点珍姐的人情。
回南翼的路上,顾维征坐在后座,师秦坐在他旁边,就像当年结婚时一样,气氛冷到了冰点。
顾维征感觉身体很虚弱,头晕脑胀地以为就这样安静地持续到接受审讯完赶紧回去,突然师秦开口道:“听说你是一年前突然出现在包子店的?”
“我……”顾维征觉察到他是在怀疑自己,但不知道他怀疑的是哪方面的事,只好随口编了个理由说:“我四处混口饭吃,漂泊到南北镇,刚好珍姐店里缺人帮忙,我就留下了。”
“你们还生了个孩子?”师秦余光一瞥,语气不平不淡地说:“我查了婚姻登记系统,你们并没有领证,却未婚先孕,这在南翼国是违法的。”
“可我不在南翼国,南北镇没有这规定。”
“现在你在了。”师秦毫无波澜地指了一下车窗外。。
“啊?”顾维征转头,看到了疾驰向后的南翼国国界碑:“……”
顾维征被关在了监狱里,只不过这间监狱布置的很干净整洁,虽然简陋一些,但是单人间,床铺也明显都是新的。
他不知道师秦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放自己回去,心里很担心安乐,同时发热导致他浑身难受,只好躺下了,打算等系统回来再想办法逃走。
可是逃走了又能去哪里呢?在南北镇都会被师秦抓住,世界之大,竟然连一个落脚之处都没有,太可悲了。
“吃饭了。”师秦敲了敲监狱的门,透过玻璃窗看到沉沉入睡的青年,心里一丝异样,他太过思念顾维征了,以至于看到一个有几分相似的人就想困在身边。
“你把他害死了,这个人是假的!把我老婆还给我!”心里那个怒吼的声音响彻耳际。
师秦捂住耳朵摇了摇头,他掏出药片吞了几颗,这才压制住了隐藏在体内的野兽一般的那个人格。
“我进来了。”他又敲了敲门,见屋子里的人没有回应,拿出钥匙打开门锁走了进去,手指放在他的肩上想叫醒他才发现躺着的人浑身滚烫似火炉一般:“你发热了?”
顾维征迷迷糊糊地醒来,额头上敷着凉凉的毛巾,身体也没那么不舒服了,他口渴难忍,抬手摸索着想找杯水喝。
有人把他扶起来,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嘴边。
顾维征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你……”
师秦的声音很好听却带着命令的意味:“先喝水。”
顾维征心脏骤然紧缩,从他的身边挣脱出来:“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师秦把水递给他:“总之不会是现在,在放你出去之前,你能一直不喝水吗?”
“谢谢。”顾维征听出他的不悦,只好接过水喝了一口:“请你放我回去,我保证不会做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我还有孩子要照顾……”
“等调查清楚会放你回去的,”师秦语气软了一些:“在此之前,请你告诉我一些关于包子店的事情,因为我调查得出市场上流转的瑰硝源头就在那里。”
“不可能!”顾维征立刻反驳:“我可以保证,珍姐绝对不会贩.毒!”
“绝对不会?”师秦低声笑了笑,拿出一张照片交到他的手上:“那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顾维征看到照片上的女人正在码头上将一袋袋的包子扔进船舱,周围有人拿着包子在吃里面漏出来的红色的物质:“怎么会……”
师秦手环在胳膊上,看到他露出惶恐的表情,淡淡地说:“你在这里很安全,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顾维征握紧了那张照片:“我要去找她求证,光凭一张照片代表不了什么,她可能是被迫的。”
不管珍姐是不是真的在贩毒,他都要亲自问一问她,是她把自己从河里救回来还照顾有加,他不相信珍姐是那种人,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师秦抬起手:“好啊,我已经把她带过来了。”
“什么?”顾维征难以置信:“你不是说我答应跟你过来就放了她吗?”
“我没有说过那种话。”师秦凝视着他说:“相反,我以为你也想来。”
顾维征看着对方近乎偏执的目光,心下一惊什么时候师秦变成了这样,还是说自己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那我的孩子在哪?”
“放心,我已经让人好生看护着他了。”师秦淡淡说着,用手铐把顾维征铐住了手带着他往外走去。
顾维征被他牵着往前走:“我们去哪里?”
“审讯室。”
在逼仄压抑的审讯室里,顾维征见到了被打得头发散乱、眼角嘴角青紫的女人:“珍姐?!你没事吧?”
珍姐缓缓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摇头没说话。
师秦拉住手铐把他拽回了身边,低声说:“她招供出同伙了吗?”
刑警队长赶忙上前汇报:“报告首长,没有,这个女人说从采购到制作再到发货全过程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
顾维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师秦说:“是吗?全靠你一个人?三天之内向南北两国走.私了一千斤硝毒?”
珍姐瑟瑟发抖地说:“是的,我有特殊的方法,可以快速制毒……”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师秦拿起一把烙铁,挥手轻放在了她旁边的刑架,发出一声脆响。
珍姐颤抖着闭上了眼睛,梗着脖子说:“我……确定。”
“就算你这样护着他,他也不会感动的吧?”师秦将烙铁放在了一旁的火炉上,木炭发出滋滋的响声。
珍姐似乎有些触动,但还在赌他可能是在诈降:“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说明现在的刑罚还没有那个人给你的爱重。”师秦笑着点头,拿起烙铁按在了珍姐的后背上。
“啊——”随着女人凄厉的喊声。
“珍姐!”顾维征从师秦手中挣脱出来,一把抓住火红的烙铁。
“你……”师秦愣了一瞬,赶忙抽回烙铁,但已经晚了,顾维征的手被烫伤,而且很严重。
“我说……我说!”珍姐痛得表情扭曲着哭喊道:“是圣主……让我帮忙运送硝毒打掩护的,主说,只有用毒.品才能筛选出洁身自好的世人,诺亚方舟建成之时,只有能抵挡硝毒诱惑的信徒才有乘船的恩券。”
圣主教?难道是爸……不,是顾哲仁。顾维征握紧拳头。
“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师秦蹲下身用枪指着她的脑袋:“告诉我你的圣主究竟是谁?”
“我……我不知道。”这一次珍姐很决绝,闭上了眼睛,决心赴死。
师秦冷笑了一声,拍了拍掌:“带过来。”
门被推开,有个老妈妈推着婴儿车走了进来。
“安乐!”顾维征想要上前,被两个卫兵拦了下来:“放开我!”
“安乐……”珍姐痛苦地看着那个死神一般的军官执枪指着襁褓里不过月余的婴孩:“你放了它!它才那么小,你不是人——”
师秦把枪上了膛,冷冷地笑了:“你们的毒.品害了多少家庭和孩子,像他一样的婴儿不计其数,如果杀了他一个,可以拯救无数人,那么我会为他的死授予英雄勋章。”
“如果他是你的孩子你也会这样冷血吗?!”珍姐问出了顾维征想问的问题。
“当然,”师秦手指扣动了扳机:“会。”
“安乐……”顾维征浑身冰冷,他几乎脱口而出,告诉师秦他就是顾维征,而安乐是他的孩子……可那又能改变什么呢?
对师秦而言,安乐不过是个死不足惜的私生子而已,可安乐又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没有选择地降生在了不该出生的地方、有着一个并不期待他存在的父亲而已。
“是顾维征——”珍姐在他即将开枪的前一刻哭着喊道:“不要……求求你不要杀它,它还是个小娃娃啊……求求你……”
什么?顾维征愣住了,怎么会是他自己?
师秦没有收回枪,冷声开口说:“顾维征?他已经在一年前就……死了,你还在撒谎?”
珍姐摇头哭诉道:“主、主说他的名字叫顾维征……就是那个被北翼国总长抛弃的顾维征,他没有死,他已经死而复生了!很多教众都见过他本人,和电视上的顾主席一模一样……你可以再抓几个人,去问他们!”
顾维征手脚发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就站在这里,怎么会又冒出来一个顾维征?还跟他一模一样?这个人假冒他做了圣主,欺骗了那么多年轻人为他做事……这个圣主简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毒.品。
师秦眼中漏出一丝无法忽略的狂热,哑声问她:“告诉我,他在哪里?”
“假的!那个人是假的顾维征,”顾维征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不要相信他!”
师秦转身看向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沉声问道:“假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