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救他吗”
“我想啊。maixi9”泽田弥说。
圣杯缓缓勾起嘴角, 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
和他计算的一模一样,没有人类在面对至亲离开的场景时还无动于衷, 无论多顽固的人都会在这样惨烈的场景下放下无畏的坚持,强烈地渴求圣杯的眷
“破道之四, 白雷。”
雷光奔腾化为利刃,一箭洞穿了他的胸口。
“”
圣杯的身体瞬间坍塌成融化的黑泥,紧接着又在十多米外重组成人形, 不可置信地质问,“你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银发小女孩淡淡地说, 并且抬手一把扯下了脖颈间的指环,套上右手手指。
“我在干掉你呀。”
狂风平地而起,橙色的火焰以她为圆心, 眨眼间燎原成滔天的旋涡。
银色的长发在火光中猎猎飞扬, 金色的咒文游絮般在空气中浮现,一层一层向外飘落。
冥冥之中不知是谁的声音缥缈空灵地响起。
拘束解放, 第一阶段限定解除。
金色的锁链缓缓浮出空气,宛若被长风拂动的柳叶, 自银发小女孩身上飘散开,被锁链约束的力量伴随着光芒的散落节节攀升。
一把金色剑柄通体漆黑的长刀曳着流星般的光尾被泽田弥从空气中拖出, 她带着玛雷指环的右手按上刀柄。
“解万象归刃,今剑”
橙黄色的大空之炎倒卷而来, 流水般覆盖了整把刀面, 宛如将长刀也点燃了一般, 火焰连成光柱, 直冲天际。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抹凌冽的刀光一闪,携着飒然风声冲破火焰朝着圣杯一剑斩去,白色的狩衣衣摆撩过烈火,如翩跹的羽翼。
“什么这是”
圣杯被一刀劈成两半,眨眼间又在另外一个地方重生,无机质的声线中仿佛带了一抹震惊,“为什么你不想实现愿望吗你不想救你的哥哥吗”
“我想啊,”泽田弥冷淡地说,“但我又没说要你来救。”
“啊啊啊啊”
再次被今剑斩杀的圣杯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天空中的太阳蓦地暗了下去,变成了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幽深黑洞。大量的黑泥从黑洞中涌出来,宛若顺着无形的内壁滑落,脚下的积雪、远处的建筑,整个空间都被坠落的黑泥覆盖进去,被污染变质。
“啊啊啊不可以,不可以你必须许愿,圣杯要降生就必须要许愿”
伴随着圣杯的怒喝,几个黑漆漆的,一眼看去异常眼熟的影子从黑泥里站了起来。
archer、ncer、assass、berserker,已经退场的四位英灵化为的影从者齐齐出现在圣杯身后。
“去给我抓住她就算是强迫也要她许下愿望”
黑漆漆的影子应声而动。
泽田弥的目光扫过去,确认这些影子只是根据四位从者的资料复制而成,不但不具备灵魂,连基本的神智都没有。
她果断下令道,“干掉他们,今剑。”
长刀化作的付丧神立即放弃了追赶圣杯,转身就和影从者们战到了一起,并且抬手就先把头一个冲上来的berserker秒了。
“”
虽然影从者们都不具备自我意识,但在berserker被宛如被刀切开的橡皮泥一般一刀劈成两半的瞬间,剩下的三个影从者的动作好像集体卡带一样顿了一下。
这凶残的实力让圣杯的运转都僵了一下。
“不可能影从者是以英灵为模板制造,就算降了,也不是普通战力可比,区区一把刀”
“我也没说今剑是普通的刀啊。”泽田弥说。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今剑现在的实力可凶残可凶残了,一整个本丸的刀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除非那几把天下五剑的本灵从时间长河里苏醒,否则没有刀是他的对手,死神们的斩魄刀都不行。
几句对话的时间,今剑化作的银发青年已经顶着assass、ncer的围攻把archer也拉出来干掉了。他的身体被敌人撕开伤口又超速再生,全程没有分去青年半点注意,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美面容宛如最顶级的杀戮机器,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让人只是远远旁观都条件反射地全身颤栗。
他好像越来越凶残了呢。
泽田弥有点呆地想到,是因为睡太久了在不爽吗可是这个样子平时也不敢把他放出来啊
召唤出来的影从者们被今剑砍瓜切菜一样剁了,眼看着最后一个ncer也即将倒在今剑剑下,圣杯终于忍不住朝天空大喊道,“ruer你就在那里干看着吗还不快点进来帮我”
大喊的声音在空气中折返了好几道,返出阵阵回声。而直到回音落地,被他呼喊的从者都没有半点动静。
“ruer”
“”
泽田弥站在原地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大喊大叫的圣杯,“你在喊晴明”
“怎么可能”圣杯像是看着绝对不该出错的程序中突然跳出了bug,惊愕地低声喃喃,“他是我召唤出来的从者,怎么可能拒绝我的命令”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召唤出了晴明他就会老老实实听话呢”
难道晴明自由散漫、想不干活就不干活的性还有人不知道的吗
我都不敢说这样的话,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自信
“你清醒一点,你只是一个假圣杯,你又不是抑制力而且就算是抑制力,我相信如果晴明想偷懒,他一样能找到办法逃避干活的。”
“所以他之前听话的态度是骗我的他是故意把你送来这里面的”
圣杯的脸一阵扭曲,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音。
泽田弥同情地看向他,“你才知道呀”
“”
“我感觉你好像有点蠢呢难道是受了江守的人的影响”小萝莉纳闷道,“可是不对呀,江守一点也不蠢啊。他只是看起来笨笨的,实际上可聪明了。”
毕竟“江守晃”实际上可是个可以和柯南下棋的大佬,虽然是建立在他拥有信息领先这一优势上的,但是光是差点下赢了这一点就足够吊打地球上百分之八十的人了,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扮猪吃老虎。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江守的人小萝莉的目光下意识移向了地上的黑泥。
难道是因为脑子被黑泥腌过所以不好使了
看出了她在疑惑什么的圣杯“”
“江守晃”的脸扭曲得更厉害了,不知为何在这样强烈的情绪冲击下,他非人类的异质感反而削弱了几分。他刚准备说话,一道剑光闪过,圣杯的脑袋“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变回了黑泥今剑已经砍完了影从者,勤奋地回来砍他了。
又换了一个地方冒出来,力求挽回尊严的圣杯大吼道。
“就算是”
“啪嗒。”
“就算是这”
“啪嗒。”
“就算是这样”
“啪嗒。”
“”
一开口头就掉了的圣杯抓狂了,一颗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在黑泥里发出了愤怒的吼声,“你以为你在打地鼠吗你就不能等我说完了再砍”
“”
泽田弥怜悯地看着他,叫住了懒洋洋地提着刀好像准备把这颗会说话的头也砍成两半的今剑。
“嗯,你说吧。”
地上的黑泥再次聚拢,圣杯终于完完整整地从方才周防尊和宗像礼司战斗的空地中央冒了出来。
他理了理衣领,冷哼了一声,端着一副标准的反派表情得意道,“就算是这样,你以为你能够杀得了我吗”
“只要我的脚还踩在这些黑泥上,就像站在大地上的安泰俄斯一样是不死的不,应该说我的性能比安泰俄斯更加优越,因为我没有离开大地这个弱点,只要还在这个空间内,我就是不死的哈哈哈”
“我能代表安泰俄斯表示抗议吗英雄真是辛苦呢,只要有传说流传就会被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拿来比较。”
今剑在旁边漫不经心地提了一下刀,表示他并不关心这些,他能够继续砍了吗
“哦,到这里就不用啦。”
泽田弥淡定地说,“反正已经捉到了。”
“哈哈哈哈哈嘎哈”
圣杯的笑声半途中劈了个叉,惊疑不定地朝他们看过来。
“我说啊,你真的没有考虑过一件事吗”
小萝莉认真地抬眸,用一种“你的脑子是腌了几成”的目光礼貌打量了一下他的头部,“我刚刚的出场那么帅气,难道只把今剑放出来就结束了吗我又不是来卖萌的。”
如果前面掉的从者们还能说话,一定会表情复杂地把这句话怼回去。
你不是一直都在卖萌吗你现在再说其实你也是主战力你这么厉害你不早说
连圣杯听完这句话都梗住了,而泽田弥的话音刚落,他周身的空间就浮起虚幻的光。光芒散去后,以小萝莉脚下为,橙红色的鬼道纵横交错,宛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整片空间笼罩了起来,而他自己正好被粘在了网中央,如同地闯进蜘蛛的猎场的傻兮兮的猎物。
圣杯试探地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发现自己果然如同被黏住的虫孑般动弹不得,他冷哼一声,不屑道,
“这种程度最多再死一次而已。”
“是啊,不过这种程度。”
泽田弥眸色沉静下来,缓缓抬起手,“这样是没办法杀掉你的,在这个身体被破坏的一瞬间,你的意识就能转移到其他黑泥里面去。所以你才是不死的,因为对你来说这个身体只是可以无限重生的容器而已。”
白色的光芒在她指尖亮起,感受着那个隐隐透出威压的光,圣杯脑海中忽然蹿过一丝危险的警兆。
“你在干什么”
“简单来说,”银发小萝莉仰起头,冲他一笑,“强行把你的意识和容器捆到一起,只要封印够强,破坏力够大,你一样也是会受伤甚至死亡的,对吧”
圣杯猛地睁大了一下眼睛,“不可”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亮白色的光片倏然从空气中弹出,以圣杯为中心,穿插成一片六瓣的雪花,将他牢牢所在原地,构成了第一重枷锁。
“”
“缚道之六十二百步栏杆”
莹白的光柱如离弦之箭落下,洞穿了圣杯的身体,将他的意识与躯壳牢牢钉在一起连成了第二道枷锁。
“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金色的锁链像张牙舞爪的水生生物般弹出,沿着圣杯攀援而上,死死缠绕在他腰间落下第三道枷锁。
“缚道之七十九九曜缚。”
泽田弥横过右手手腕,平举在自己面前,看着九道漆黑的灵压宛如花朵般在圣杯身体的八个方位以及正中心绽放。而这个时候圣杯的脸色也已大变,强大的威胁和逼近的死亡预兆让他迄今为止胸有成竹的镇定全都崩塌,那双无机质的属于异类的眼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最贴合人类外表的感情,那是所有生物共有的,对于死亡的恐惧。
“不,等等”
泽田弥抬起手。
“千手之涯 ,无法触及阒暗的尊手,无法映照的苍天射手”
带着毁灭气息的火光一团一团在银发小女孩身后亮起,犹如蓄势待发的箭矢,出现的瞬间就宛如一个个小型黑洞般将空间内所有的光都吸附了过去。
“等等,不要,停下来”
“光辉洒落之路,煽点火种之风,相聚而集无须迷惘,谨遵吾之所指”
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黑暗中灼灼跳跃的火光像越来越明亮的星辰。
“不要停下来啊大小姐,求你”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泽田弥轻轻垂下了眸,但口中的咒文却毫不犹豫地继续。
“光弹八身九条天经疾宝 大轮,灰色的炮塔,引弓向远方,皎洁地消散而去破道之九十一千手皎天汰炮”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只是想要出生而已啊啊啊啊啊”
“。”
赤色星斗摇落,宛若一场毁灭大地的盛大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