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精迷晕的杨初睡了觉近日来为数不多的好眠,被太阳叫起来的时候,虽然有些宿醉的头疼,但是眸中散发的光芒昭示着她这一觉睡的确实不错。
她走到梳妆台前准备给昨天一直没有来得及上药的脸颊擦伤上药,刚一在镜中看到自己脸颊上的红已经褪下去,那些露着皮肉的伤已经结痂时就明白。
昨天晚上裴衡之已经帮自己上过药了,杨初坐在梳妆台前瞧着自己的脸想:他向来如此细腻,却不多言。转眼又想到当初因为自己刚接手南阳军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彻查当年的事情,如今却令裴衡之如此饱受折磨,她忽然又想到昨天晚上在屋顶上的那滴眼泪。
看来有必要替他彻查当年之事,还裴衡之一个真相。
否则不只是他日夜煎熬,就连自己也要寝食难安。
这时突然有人敲自己的门喊到:“大帅,您起来了没有啊!”
杨初走到屋门口将门打开,一开门就看见盖石端着碗瓷白玉碗站在门沿处,杨初见状将门口开的更大让盖石进去屋里。
盖石拿着碗一得空就从杨初腋下缝隙里溜进去了,杨初回身看着盖石的小身影无奈的摇头笑着说:“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这么宝贝?”
“醒酒汤,裴哥哥让我送来的。”
杨初看着那碗汤惊讶于裴衡之此人的细心入微之处,她撩袍坐下后盖石将自己宝贝一路生怕撒了的醒酒汤端到杨初面前盯着她说:“裴哥哥让我盯着大帅喝净才好向他复命。”
“你什么时候那么听他的话了?另外我是不是说过在军中要叫军职不可叫亲称。”
杨初端着那碗温热的醒酒汤诘问面前的盖石,少年被问的有些慌乱,这几天他跟那个刚刚来的那个男人玩的太好,以至于他现在有些忘了形,忘了规矩。
少年嫩芽子一般的脸上立时飞起两朵红云,刚才的那句诘问让他又羞又恼。
杨初将少年手中的那碗她用不太到的醒酒汤仰头一饮而尽,她拿端案上的白帕擦干净嘴唇后,眼神落在因羞愧而低头的盖石上
“杨盖石,我当时给你起名的时候就问过你,你想要跟在场谁的姓。”杨初将盖石的头扳直让盖石看着杨初的眼睛
“你当时满目坚定的说一定要随杨家的姓,我同意了,但是条件便是你在战场之中要遵循军规,好好跟军师学艺,是也不是?”
“是。”
“好,那既然如此你且牢记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这些话。”杨初目光认真深沉,郑重其事的不乱攀扯,便是将你在军中说的这些话当成寻常闲话,不至于日后被人当做是杨家擅自在军中结党营私的一条罪证。”
“盖石,你选的这条路并不是繁华之路,而是一条充满荆棘与毒蛇的路。”说到这里杨初目光深远的看着盖石。
少年在她的眼中读到了不属于这个所谓“天之骄女”不同的情感,一个战功赫赫,声名远扬手掌兵权的将帅如今却在他的眼前透露出无奈的神情。
少年忽然跪下举起手来发誓说:“盖石明白了,盖石所做的选择都是出自自己本心,没有任何利用杨家威望的私心。”
杨初亲自将盖石扶起来语气沉重带这些无可奈何:“我并不是觉得你有什么狼子野心,我只是担心我会护不住你,毕竟你已经经受过一次所谓的生离死别了,我倒是希望做个平头百姓将来娶妻生子好好活着。”
杨初再说这些话的时候满目温柔,仿佛真的是在给自己亲弟弟叮嘱一般。
昌都杨府中的一切都是这个年轻女将军唯一牵挂。
直到正午时分,杨初才堪堪露面,刚来到议事厅就被洪涛追上去问东问西。
“大帅,收复安平我们到底应当如何安排啊?”
“有什么我能做的您尽管吩咐啊。”
“大帅。大帅......”洪涛追在杨初屁股后面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杨初扭头白了洪涛一眼顿感无语。
落座后裴衡之将手里的东西正式转交给杨初。
“大帅,最上面的一封是北狄主狼声写给您的信,剩下几封都是从昌都过来的,还有一封是给灵抚远的。”裴衡之边说着一边朝灵雎那边小心翼翼的看过去,灵雎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束目光并没有分给裴衡之一个眼神,只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许是都被北狄主的信件吸引住了,并没有人留意到他们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杨初在拿到信件后第一时间便将狼声的信件拆开阅看,看完之后还将信件传给了裴衡之等人。
“这北狄简直欺人太甚,他这是拿捏我们的死穴不肯松口啊。”洪涛闻言将信纸急急忙忙的从于风逸手中夺走。
看完之后将信纸一揉用力丢到地上怒气横生:“小娘养的北狄人,我操他大爷的。”转身又对着杨初说:“大帅,赶紧下令吧,我带人去将狼声老儿的头给拧下来。”
洪涛见杨初不开口接着发散道:“要是能咽下这口气,我他妈洪涛就是孙子。”
“哎,洪将军这誓发的着实是早了些,万一这次真得让让他们呢?”灵雎转头给了身边雨活一个眼神,示意雨活将地上揉成一团的纸捡起来。
雨活将信纸重新铺平舒展好后递给端坐在左上宾位置的灵雎,青年将手里边的扇子并拢放在茶案上拿着这张信纸一目十行的观看。
“这信上所言确实是过分了些,大帅不妨听听陛下给您消息?”
杨初听见这句话后她才转头看向灵雎,给了灵雎今天第一个正面眼神。
回视着杨初的青年摆出平日最温和的笑容,手里将刚刚给他的信亲自拆开递给杨初说:“陛下在封信里交代了我来到这里应该如何做。”
随后便给了杨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刚才的话说:“陛下在信中提到的必然是陛下在意的,也是大帅需要注意的。”
于风逸有些惊诧于灵雎为何要将陛下亲自写的书信给大帅看,心中不免生起许多疑云,明明昨日还是不合的敌人,今日就能在一起商量如何应付陛下了?
于风逸的双目当中迸发出寒意看向灵雎的眼神也逐渐散发出几缕若有似无的敌意。
杨初一字一句的看完信上所写的内容,前半段是寒暄这没什么好分析的,后半段就耐人寻味了......
她将信重新折好放在桌子上的左上角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说:“若是灵抚远要回信,那还请您告知陛下,这上面所写的每一条杨某都不会再犯,请陛下放心。”
灵雎伸长手臂将桌角上放置的信拿了过来笑意盈盈的说道:“那,将军该如何破局啊?”
“破局之法,杨某自会找到,不劳灵抚远费心了。”杨初这话说的极其客气,半分缝隙都不给灵雎留。
灵雎见状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讨不愉快,他起身朝杨初行礼说:“既如此,那灵某便自行去给陛下回个书信,将大帅的意思表示出来。”
杨初站起身抱拳点头示意:“有劳。”
灵雎躬身微微点头回礼,正式从议事厅退下。
等到灵雎走远之后,杨初才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正式开始了今天的布局任务。
灵雎带着雨活走在廊桥上,此时正值正午,春和景明,万里无云。春日的太阳虽然光芒强烈但是却不灼热,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灵雎将手中的扇子挡在自己面前了,眯着眼瞧着太阳,嘴唇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看着心情颇好。
雨活从侧面观察到灵雎脸上笑意不减,便猜测他此时的心情定然不错,于是试探的问出他在路上一直所疑惑的问题:“主子,这杨初都不识好歹的将您给赶出来了,可您的心情看样子还挺不错的?”
“自然不错。”
此时府中的人声稀少,周遭安静的只有春风微微吹动湖边柳枝的声音,所以灵雎的这句雨活听得十分真切。
正当雨活还在内心如何研磨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灵雎又开口说:“你看着春日太阳和夏日的太阳虽然都照的人眼睁不开,可是论毒辣,春日的远没有夏日毒辣。”
“如今的杨初对我的态度,便是这春日里的太阳,虽然光芒过甚但是并不毒辣苛刻。”
灵雎扇着折扇快走几步,将雨活甩在原地留下一句。
“时间还长,慢慢来,总能让她变成冬日里的太阳。”说完还畅快的大笑几声。
冬日里的太阳温暖和煦,有抚慰一切的妙用。虽然也会晃人眼但是不会灼烤到他。
灵雎想,毕竟以杨初的本事和艳色,她是当得起“太阳”这个称谓的。
雨活跟了灵雎**年了,几乎是他继承云苑之后就跟着他,当中他替面前的这个佛口蛇心的人处理多少大大小小见不得人的事。
灵雎此人自尊心极强,从来不允许任何忤逆他背刺他,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就算那人逃到天涯海角灵雎还是会将那人杀死泄愤。
自己主子这几年的变化,雨活心里都有数,心思越来越捉摸不透,越来越嗜血狠厉。
还是从未见过他吃瘪之后还能笑的这样开心的。
“雨活,站在那里想什么呢?”灵雎站在朱桥上回身喊怔愣在原地的青年。
“走了,给陛下回完信。咱们就去找小盖石玩玩,我前些时候给他打磨的鲁班锁还未给他。”
留言:灵雎:我要开始攻略初初了哦。
杨初改这个名字的含义便是初日,她的表字“观云”也刚好也对应,
初日东升,观云天下。
(姐姐的表字后续也会出来,就是当时在某音比较火的那个文案的表字“照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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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