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末的雪 第5章 记忆消逝

谈姝意跪在实验室的废墟前，手中紧攥着陈朝阳留下的银链。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她的耳边回荡着爆炸的轰鸣，眼前不断闪现陈朝阳最后的身影。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泪水在脸上结成冰霜，"为什么要丢下我......"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未名湖的方向走去。湖面已经结冰，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她一步步走向冰面，脚下的冰层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谈姝意！"许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见他气喘吁吁地跑来，后颈的雪花刺青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别过来！"她尖叫着后退，"让我去找他！"

冰面突然裂开，谈姝意的身体失去平衡。就在她即将坠入冰窟的瞬间，许骁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医院的白炽灯刺得林穗睁不开眼。她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缠着绷带，床头柜上放着陈朝阳的银链。

"为什么要救我......"她喃喃道，"让我去找他......"

许骁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本泛黄的笔记本："这是朝阳留下的日记。他在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替我守护她。'"

谈姝意的眼泪无声滑落。她接过日记本，却发现上面的字迹正在慢慢消失，就像被雨水冲刷的水彩画。

"不......"她慌乱地翻动纸页，"不要消失......"

许骁握住她的手："记忆就像量子纠缠，观测得越用力，消失得越快。"

顿时，“我联系了你的好朋友，她一会儿就来陪你”说完，就消失了。

“姝意，你怎么了？”陈淑媛大口喘气的看着她，刚刚跑的太着急了，给跑的累呼呼的。

陈淑媛发誓，除了中考这么拼命之外，这是第二次这么拼命的跑啊。

“我没事，媛媛，我想静静”随后谈姝意钻进被窝。

“好，你有事要跟我说啊，我在床边守着你”

接下来这几天，陈淑媛一直默默地守护着谈姝意，谈姝意去哪她就去哪，生怕把她磕着了。

………………

出院后，谈姝意开始疯狂地收集与陈朝阳有关的一切。她在旧货市场淘到他的旧课本，在图书馆找到他的论文手稿，甚至在他常去的咖啡馆打工。

但每当她以为自己抓住了什么，那些记忆就会以更快的速度流逝。她开始记不清他的声音，记不清他的样子，甚至记不清他们相遇的细节。

一天夜里，她翻出那张三人合照，却发现照片上陈朝阳的脸已经模糊不清。她惊恐地看向许骁："为什么......为什么我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许骁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枚雪花标本："因为你在抗拒现实。记忆就像这雪花，越想抓住，融化得越快。"

…………

2024年12月31日，澳门

许骁把热美式贴在谈姝意冻僵的脸颊时，她正在翻看手机里最后一张合影。

照片里陈朝阳举着糖葫芦的笑脸突然闪烁两下，变成许骁在图书馆打盹的侧影。

澳门塔的霓虹透过咖啡馆落地窗，在他后颈的雪花刺青上投下幽蓝的光晕。

"你盯着我看的样子像在确认程序bug。"男生的虎牙咬着吸管，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电子镣铐——那是上周他替谈姝意挡下高空坠物留下的脑震荡监测仪，"听说老城区新开了家怀旧游戏厅，要不要......"

玻璃幕墙突然映出四十米高的全息广告，2025年元旦倒计时悬浮在珠澳双塔之间。谈姝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屑如雪花般簌簌坠落。她突然看清十天前那个雨夜，博物馆地下室的老式计算机根本不是意外启动——控制台上残留的余温，分明与许骁掌心的灼痕如出一辙。

谈姝意开始写日记，试图用文字留住那些正在消逝的记忆。但每当她翻开日记本，就会发现前一天写下的内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她开始出现幻觉，经常在街上看到陈朝阳的背影。但每次追上去，都会发现那只是许骁。

"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她质问许骁，"你不是他，你永远不可能是他！"

许骁摘下眼镜，露出与陈朝阳一模一样的眼睛："因为我答应过他，要替他守护你。"

谈姝意看着眼前的眼睛，与记忆中那少年的眼睛慢慢重叠，眼里泛起了泪花。

………………

在一个下着雨的夜晚，谈姝意终于崩溃了。她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记住，又要让我忘记......"

许骁将她搂入怀中，后颈的雪花刺青泛起幽蓝荧光："因为这就是量子纠缠的代价。你越是想记住他，就越会忘记他。就像我，越是想要守护你，就越会伤害你。"

谈姝意抬起头，突然发现许骁的脸正在慢慢变得模糊。她惊恐地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一把空气。

"不要......"她喃喃道，"不要再离开我了......"

许骁的身影逐渐消散在雨中，只留下最后的话语："姝意，记住，每个宇宙的雪都会落在同一个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