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末的雪 第3章 命运囚徒

谈姝意在和陈朝阳聊得这俩天里，仿佛心不在焉，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明清楚他的结局，却不能帮他呢。

2024年12月24日，平安夜

天气预报显示，北京平安夜的大雪来得比天气预报早六个小时。

当谈姝意冲进凼仔码头时，百年灯塔正将月光绞成银粉撒向海面。仿佛看见穿卡其色风衣的男人倚在锈蚀的栏杆上，脖颈银链随着潮汐声轻轻摇晃。在他脚边的潮痕里，半枚1999年版牡丹硬币正在月光下泛着青辉。

"姝意。"男人的声音裹着电子杂音，像是从老式收音机里滤出来的，"未名湖结冰那天，我在你宿舍楼下堆了二十八只雪兔。"他抬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掌纹间蜿蜒的灼伤疤痕突然亮起幽蓝微光。

货轮鸣笛撕破夜色，谈姝意的羊绒围巾被咸腥海风卷向漆黑的水面。当她再抬头时，码头只剩海浪拍打混凝土的闷响，栏杆上融化的雪水正缓缓汇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2024年12月26日，

「谈姝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陈朝阳其实早就发现了谈姝意的不对劲，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

林穗看到了这句话，心想，明明这么好的人，命运却如此弄人。

「没事，只是最近工作上的事，没干好，被老板骂了」写到这儿，谈姝意刚刚抚平的内心，瞬间波涛汹涌。

「其实，就这俩天聊天发现，我感觉你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只要你要相信，就能创造奇迹的」陈朝阳的这句话深深的鼓舞着谈姝意。

谈姝意看到这句话，也突发思考想着，如果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查清他的死因啊。说完，便匆匆的和陈朝阳告别，去干了。

澳门中央图书馆——

林穗蜷缩在澳门中央图书馆的微缩胶片室，1999年12月31日的《清华学报》在投影仪上泛着蓝光。当她用镊子夹起第三十七张胶片时，手指突然顿住——事故报告附录页的边角处，有用铅笔写的傅里叶变换公式。

"这根本不是原始数据。"她将公式输入手机计算器，得出的经纬度坐标直指珠海九洲港。窗外的暴雨拍打着玻璃，映出身后男生模糊的倒影。

"1999年的清华教授可不会用2020年启用的坐标系。"低沉的男声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杂音，穿黑色连帽衫的男生弯腰抽出她手中的胶片，后颈隐约露出雪花状刺青，"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林穗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心想这是谁啊？不认识，可不等林穗开口询问，就被男人带走了。

在九洲港废弃仓库里，男人将改装过的盖革计数器贴在锈蚀的集装箱上。仪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显示屏跳出异常量子涨落数值。

“这里是哪儿？”

"这里就是时空褶皱点。"他掀起左袖，露出腕间刻着莫比乌斯环的电子镣铐，"上周有渔民打捞到1999年的牡丹硬币，上面沾着未名湖的藻类孢子。"

谈姝意的指尖抚过集装箱内壁，突然触到片状结晶。男人的手电筒光束扫来，那些附着的盐粒在光照下竟折射出全息影像：1999年12月31日23:58，陈朝阳浑身湿透地冲进实验室，手里攥着融化的雪水。

"他在最后时刻想传递什么......"谈姝意的喃喃自语被那个男人打断："你确定要揭开真相？有些裂缝不该被观测。"

“你是谁？什么裂缝？”谈姝意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的身形以及后勃颈的刺青如此眼熟。

“谈小姐，您会知道的”说完，男人便转身就走了。

谈姝意看见男人走的挺干脆的就感觉，四个字，莫名其妙。

不过这些画面，对她来说确实有用，便仔细默默的观察好久。

在走出那些画面后，谈姝意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里似乎有着当年的录像。

旧货市场的樟脑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我说意意，你怎么没事要来这个旧货市场啊？”陈淑媛挽着谈姝意，边走边看周围觉得这个地方就是卖那些陈年旧货的，不清楚她为什么要来这。

“我……我只是想来这儿找一家店”谈姝意不知该如何向陈淑媛解释。

突然，谈姝意被一个小摊吸引了注意力，随后拉着陈淑媛来到小摊前。

“你要买这些东西？”陈淑媛不可置信的看着谈姝意。觉得小摊上面，都是以前二十年前的东西，谈姝意应该不会需要这些。

谈姝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味的看着小摊上的东西。

当谈姝意颤抖着举起那枚锈迹斑斑的工牌时，摊主说这是今早刚从珠海打捞的沉船遗物。

“姝意你看，这个照片上的男人还挺帅”陈淑媛举起这个证件照，仔细端详，喃喃自语“可惜啊，现在应该都四十了吧”

谈姝意闻声看去，发掘证件照上的男生很眼熟，突然想到那张报纸上还有录像上，那是陈朝阳的证件照。

随后把那证件照从陈淑媛手里抢过来“你在干嘛？”陈淑媛不解 ，只是看着谈姝意一直盯着这张照片。

“你也觉得他帅啊？”

谈姝意只好点了点头，“可惜啊，这是1997年大陆那边高考的证件照”陈淑媛边说边感叹帅哥生在了上个世纪。

陈朝阳的证件照在海水侵蚀下模糊成苍白的雾，背后却清晰刻着 853-6612****——她昨天刚换的澳门通号码。

“量子纠缠会创造镜像宇宙。"男人突然从身后抽走工牌，指腹摩挲着钢印日期2000.1.2，"就像你明明站在这里，却在另一个时空正往未名湖冰面扔石子。"他的呼吸喷在耳后，与记忆中实验室警报响起前的温热气流完美重叠。

谈姝意想转头，看向那个人，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人，而刚刚被抽走的工牌却在摊主手里。

为什么，我的澳门号码会出现在陈朝阳的证件照上。我们不是两个时空的吗？

就在思考着，陈淑媛也注意到了那段电话，“姝意，这个电话不是你昨天刚换的吗？”

面对这个谈姝意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糊弄过去“是的，我刚刚写上的”

陈淑媛一脸问号，随后谈姝意便打马虎眼，把陈淑媛糊弄离开了小摊，便顺手拿走了那个证件照。

俩人往旧货市场深处走，走到一家店。

“诺，那不是你找的店嘛”

之后，谈姝意默默走到跟前，推开挂着"时空记忆修复"木牌的老店。

檀香缭绕中，俩人进去，发现只有店主一人。

店主从楼下走来，大约五六十的样子，“你来了，谈姑娘”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谈姝意对于店主知道自己的名字很惊讶。

店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1999年的实验室监控录像带塞进老式放映机。

“有个人托我办事，如果在2024年末时，有个女生来找我，便让我把这段录像告诉你”

黑白画面里，陈朝阳正在黑板上演算，突然有个穿防护服的身影闪入镜头。当那人转身时，谈姝意的瞳孔骤然收缩——对方防护服背后印着的校徽图案，与那个神秘男子钥匙扣上的完全一致。

“意意，那个男生不就是证件照上的那个吗？”陈淑媛声音颤抖的说着，谈姝意点了点头。

"许骁上周来过。"店主递来张泛黄的收据，"他买走了2000年1月1日的全部影像记录。"

“许骁？”

“就是那个穿防护服的男人”摊主默默的解释着。

“你认识他？你可以告诉我他的住址嘛”谈姝意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年的答案。

店主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盯着谈姝意。

过了不知多久，店主的声音打破这份寂静。

“谈小姐，一些事不需要外人听到，还请您跟我来”

话末，店主转身进了一个房间。

“媛媛，你现在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说完，谈姝意跟了进去。

留下陈淑媛不知是好。

………………

谈姝意踹开许骁公寓门时，他正将针剂注入左臂静脉。桌面上散落着数十张照片，全是不同角度的实验室爆炸现场，每张都有用红笔圈出的细节：控制台被篡改的参数、安全阀的人为锁死痕迹。

"你就是那个穿防护服的人。"谈姝意举起从老店找到的照片，"为什么要害死陈朝阳？"

许骁的电子镣铐突然爆出电火花，他踉跄着扶住书架，后颈的雪花刺青泛起幽蓝荧光："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他不死在千禧夜，量子纠缠形成的时空裂缝就会吞噬整个华北平原。"

玻璃窗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谈姝意这才看清许骁虹膜里流转的二进制代码——那是2030年才量产的第9代智脑特有的识别标记。

许骁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烙着和陈朝阳相同的胎记："每个时空都需要献祭者。在1999年是他，在2024年是我。"他的指尖点在谈姝意眉心，"而你，是唯一能让我们跳出莫比乌斯环的变量。"

“什么意思？”谈姝意不解许骁为何这样说。

许骁没有回答，只是忍着痛，把投影屏打开。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两百多个平行宇宙的画面同时闪现。每个时空的陈朝阳都以不同方式死在千禧夜，而每个时空的许骁都在爆炸发生后的第24年出现，后颈带着同样的雪花刺青。

"现在你知道了真相。"许骁将改装过的BP机塞进她手里，机器屏幕显示着倒计时：71小时23分，"还有三天，这个时空的陈朝阳就会走进实验室。你可以选择拯救他，代价是百万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