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冬时,梅挽致一位表姐在俄罗斯即将举办婚礼,他们收到了请帖,在婚礼前两天,佟夭和梅挽致乘坐飞机一同到达了莫斯科。
为了安全,林助理提前落地,安排好行程和随行的保镖,毕竟比起国内莫斯科并不安全,□□势力错杂,不少寡头子女都有被绑架的经历。
落地时正是晚上。
他们出了机场,有一辆车停在路边,车旁站着一位男士,后面还停着两辆车,站着几位戴着耳返的保镖。
佟夭和梅挽致走上去,两位男士互相拥抱打招呼。
“哥,佟夭,先上车,我送你们去居所。”
梅挽致打开车的后门,让佟夭上车,林助理坐在副驾驶。
车子行驶在大道上,途中经过市区的一处广场,天空下起了小雪,纷纷扰扰,路上的女人都穿着毛呢大衣撑着黑伞,雪落在女人的肩上也是美的。
佟夭把车窗摇下来,雪被风吹进来,贴在她的脸上,一直住在南方,她见过雪的次数很少。
林助理看了一眼佟夭,又继续低头查看手中的平板。
梅挽致把车窗摇下来,身边的毯子盖在佟夭的腿上,“你身体凉,小心邪气侵体。”
佟夭看了梅挽致一眼,笑了笑。
梅挽致把水从车中的加热箱中拿出,放在佟夭的手中,“我们等下住的地方也可以看雪,屋内有暖气壁炉,你可以坐在落地窗前怎么看都行。”
到了下榻酒店,梅家的那位子弟离开,梅挽致和佟夭走特殊通道到达房间,这里是梅家常年包下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是林管家派人布置,家具都是好些年代的老古董。
背靠着壁炉的书桌上左上角放着一台绿色灯罩的小台灯,地面都是西班牙厚毛毯。佟夭在门口取下头顶的贝雷帽和手上的手套,放在门口的柜台上,里面暖气正浓,扑面而来就是热气。
佟夭这是第二次来俄罗斯,并不感觉陌生,可能是国外气氛大多相同。
“这是翡翠灯罩?”佟夭坐在书桌后,手搭在高椅的扶手上,面前的绿台灯坐近了才发现灯罩的秘密。
她拉了一下绳索微端的玳瑁,台灯亮了,佟夭这才发现灯罩上面有些流动的光晕,是一块块被镶嵌的翡翠片。
梅挽致点了点头,“是翡翠玉石切成了一片片后镶嵌上去。”他说完话让酒店管家送过来了晚餐,在飞机上佟夭根本没有多吃。
佟夭听到这句话,却是感觉到暴殄天物,一块好好的翡翠硬生生切割成了玉石片。
晚餐并不复杂,就是简单的面包汤品,管家还送上来一瓶红葡萄酒,应该是才从酒窖拿上来。
佟夭吃了几口面包,就坐在壁炉前喝起酒来,幸好之前已经醒过,如果要说她与梅挽致有什么共同爱好,品酒可以算一类,只品不饮,讲究微醺之感,容易入睡,有一段时间灵感枯竭,陷入失眠她是靠着一瓶瓶红酒才度过那般艰难的时光。
梅挽致出了一趟门,从外面进来带进来一阵冷气,把大衣挂在架子上后,等到身体暖和后才坐在佟夭身边。
“他回去了?”佟夭问的是那位来接机的梅家男士。
梅挽致点头,俯身倒了一杯酒,“等下他有事,要去帮新娘招待远道而来的其他客人。”
佟夭好奇,“他从事什么工作?”他觉得对方气质看起来并不简单。
梅挽致把佟夭伸过来的头推回去,笑着说,“他喜欢金融。”
“银行家?”佟夭漫天猜测,梅挽致却笑了笑不说话了。
佟夭于是知道自己猜错了。
梅挽致解释说,“前几年他在美国待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在投行工作几年,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主要是做投资,偶尔也玩股票。”
佟夭一边听着一边拿起一旁小桌子上的一个摆件,在手里把玩着,和梅挽致待过许久,她也算是能从对方的细小表情中发现端倪,就比如此时,梅挽致显然对这位堂弟的投机性行为不太赞赏。
于是她顺势转移话题,“前几天立雪寄了几本书过来,也要我给你寄过去几本书,要英国买不到的。”
梅挽致说,“现在国际物流发达,有什么买不到的,她是喜欢缠着你。”
佟夭笑说,“反正我也无聊,立雪寄过来的几本书我也很喜欢。”
第二天梅挽致带佟夭去楼下酒店的餐厅吃饭,乘坐电梯直接下去,餐厅就在酒店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佟夭还看见一个小女孩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正在翻阅一本书。
她坐在了女孩的旁边。
有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梅挽致拿过菜单从后面看起来,前面基本上都是开胃菜,为开胃菜花费太多精力并不适合,他最后点了一份炖小牛肘,佟夭要了一份炖菜和烤鲈鱼,同时要服务员帮忙点了一瓶酒。
小女孩应该也是酒店的客人,佟夭注意到她的身旁并没有大人的东西,女孩的面前摆放着一份多口味的冰激凌,最下面的是法国香菜口味,最上面的是柠檬口味,淡黄的表皮色。在翻过一页书页后,她就像是奖励自己一样,用勺子挖一小勺放入口中,十分安然自在。
佟夭觉得很有趣,看了好几眼。
小女孩看过来,对上佟夭的目光。
佟夭笑,“小姑娘,你不上学?”
她用的是英语,等出口才恍然小女孩听不懂,对方也没有回复,对方只是抿着嘴扣了扣书皮,一双清透的眼睛看着佟夭然后用俄语说了一句话。佟夭并没有听懂,眨了眨眼。
旁边梅挽致说了一句话,用的也是俄语,小女孩听到后看了佟夭一眼,又开了口。
佟夭疑惑地看向梅挽致。
梅挽致说,“她说她在等母亲一起用餐。”
他们说话间,一个穿着墨绿色大衣的女人急匆匆地从楼上走过来,头上戴着法式贝雷帽,年轻美丽,身材窈窕,对着坐在餐桌前的女孩儿说了一句抱歉,和梅挽致两个人说了一句谢谢,就带着小女孩赶紧离开,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佟夭看向桌上被吃了一半的冰激凌,突然觉得有些可惜,对于孩子来说,可能天大的事情都没有零食重要,那个小女孩可能会因为这份未吃完的冰激凌记一天。
菜很快上来,酒已经被启开,佟夭昨天喝过,今天没有喝酒的兴致,全程低头安静用餐。
餐厅在餐点时又来了不少人,有些是外面进来用餐的路人,都是裹挟着一身冷气,穿着大衣。
佟夭吃完也没有到处逛,和梅挽致在面包店买了几根法棍和牛角包就回了房间。
途中她抱着面包和梅挽致讨论起旅游,“就像北京人并不是经常去**广场,曼哈顿居民并不会去纽约的时代广场逛街一样,俄罗斯人也并不会去莫斯科广场闲逛。”
在进电梯时,梅挽致反射性地瞥了一眼电梯里的人,然后才和佟夭一起进去,他笑着说,“参加完婚礼我们就要飞回国内,也没有时间去圣彼得堡的莫斯科广场。”
佟夭顿时感觉被扎心,因为下周梅挽致要去德国参加学术会议,所以婚礼结束他就要转机去德国。
梅挽致安慰一下她,“你可以和阿玲迟几天回国,你们一起到处逛逛。”
佟夭面无表情地点头表示,“我会听取你的意见的。”
梅挽致失笑。
两个人走出电梯,佟夭不小心被电梯口的地毯绊了一下脚,怀中的面包袋也差点丢在地上,吓了她一跳,还好被梅挽致给扶住。
梅挽致脸色浮现出轻微的怒气,不过当时对上佟夭的一双眼,并没有发脾气,询问一句,“没事吧。”
佟夭动了动脚才摇头,“还好,并没有崴脚。”她摸了摸怀中的面包庆幸道,“它们也没事。”
梅挽致嗯了声,两个人回到房间。
结果再出门的那天,佟夭却发现电梯门口的那块地毯已经消失,她这才想起那天回去,梅挽致似乎是出去打了一会儿电话,她以为是要事就并没有多问。
“你昨晚打电话让酒店的人把地毯换了?”佟夭没忍住笑。
梅挽致并不想多说,尽量轻描淡写,其实他很少如此劳师动众,“此处设计不合理。”
佟夭点了一下头不再说这个,此事略过不再提,却笑着牵了牵他的手。
婚礼在教堂举行,之后会转移到宴会厅,去的路上途中一处路段被封锁,拉起了警戒线,车子被堵在路中,一位司机下车问询,才知道这里刚发生了木仓战,有□□的人绑架了群众。
几位保镖神色都凝重起来,只能绕路。
万幸地是一路安全抵达教堂,里面已经坐了一些人聚在一起聊天,佟夭端起一杯香槟喝了几口开始入场。
他们因为身份坐的位置很靠前,新郎是混血,身材高大,长相帅气,听说是有名的房地产大亨的儿子。
宣誓交换对戒过后,客人就要转移到庄园,有专车接送。
梅挽致和佟夭没去,只在教堂时就送了新婚礼物,和新娘说了几句话就准备离开。
她晚上回到酒店,才知道被绑架的人是今天婚礼的客人之一,一位能源巨头的儿子,并且和他们同住在一家酒店,但很不幸,现在绑匪开出巨额的现金数额,要不然就会撕票。
这起事件,佟夭并没有多关心,当晚她把梅挽致送上飞机后,自己也乘坐了飞回香城的飞机。
等过了一个多月,她忽然想起这件事,询问阿玲后,才知道那位能源巨头的幺子被花了五亿赎回,因此,那位公子现在出门,都有数十位保镖围在前后,可见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挂了阿玲的电话,准备出门去研究所找梅挽致一起用晚餐,就接到一通电话,佟夭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接通了电话,来电来自她的助理,是告诉她有关某颁奖典礼的相关事宜。
她的一个作品入围了最佳编剧,助理询问她是否会去现场。
这应该是她的第一个奖项,可是佟夭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梅家人一向低调,在公众面前的留影少得可怜,自从和梅挽致订婚后,她也越发注意,不希望自己过度高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这也是为了安全不起见的缘故,要不然一些绑匪如何得知那些富商子女的消息,她曾经听梅挽致讲过,他以前在学校的各种照片都会经过处理,不会留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