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我在顾奕杰的公司楼下偶遇了子婕,她交给我一个视频。
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顾奕杰的消失是早有预谋的。
“顾总走之前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这个视频交给你。”
我急切地追问:“所以你知道顾奕杰现在在哪里吗?”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顾总究竟去了哪里。他消失之前,就把公司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我,甚至还给了我公司一半的股份,要我管理公司。”
我打开视频,里面出现了顾奕杰熟悉而深邃的眼神。
他说:“乔乔,原谅我再次选择离开你。但我真的没办法自私地将你留在身边。我去找过晴子小姐,让她帮我解决药物的副作用,我不想在我生命最后一刻感受不到你在爱我。我宁愿死,也不能让自己感受不到你的情感。或许我们真的命中注定相遇,但却无法长久地在一起。因为我,你耽误了一整个青春的幸福。当你收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忘了我吧……”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心中涌起无尽的悲痛。
渐渐地,我停止了寻找顾奕杰。
或许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他正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安静地生活着。
我选择让一切重新开始,尝试与梓陇交往。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地走出阴霾,迎接新的生活。
这段过去,就像一场梦魇,让我痛苦不堪。但现在,我要学会释怀,学会接受现实。
这天,我走进学校图书馆,准备借些书。偶然间,我遇到了筱琳。
筱琳问道:“最近怎么不见绘栀?她在忙什么?”
我微微摇头,坦言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最近也没见到她。”
筱琳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没去你们乐团陪执恪学长训练吗?”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别说绘栀没去了,执恪最近也没去训练。梓陇说他请假了,所以我也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筱琳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她猜测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又吵架了?”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回答:“不会吧,以前他们吵架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离开图书馆后,我立刻赶去了乐团。看到大家都在认真训练,但我没有上去打招呼,径直走向了梓陇的琴房。当我走到门口时,里面传来的争吵声让我停下了脚步。
我清晰地听到梓陇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你这样做,我怎么跟乔乔说?”
随后,另一个声音响起,是执恪的。
他冷静地回答:“这是我跟绘栀已经决定了的事情。”
“你真的跟思愉发生关系了吗?你真的做了对不起绘栀的事情吗?”梓陇的语气中带着质疑。
执恪似乎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推门而入,质问道:“你告诉我什么都没有跟思愉学姐发生?我都不相信,绘栀就更不会相信了。”
他们看到我时,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梓陇试图安抚我,按住我的肩膀说:“乔乔,你别生气,听我慢慢跟你说……”
但我无法平静,推开他,继续追问:“你早就知道了对吗?为什么瞒我?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梓陇深吸了一口气,“你听我好好跟你说。”
“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我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梓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坦白:“其实,我原本打算再过几天再告诉你的。”
“所以执恪你和绘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跟思愉学姐有关系?”我紧紧地盯着执恪,期待他的回答。
执恪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梓陇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愿开口,便深吸了一口气,替他回答道:“绘栀跟他提出了分手。”
我震惊地转头看向梓陇,“什么,已经严重到要分手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执恪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我都说了,我跟思愉,那是一个误会。我跟她都喝多了……没想到被绘栀撞见了。”
梓陇接过话茬,详细地解释:“那天晚上执恪喝多了,把思愉误当成了绘栀,两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被绘栀抓了个正着。”
执恪抬起头,眼中带着坚定,“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没办法说清楚。但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绘栀的事情。”
我愤怒地瞪着他,“怪不得要跟你分手。眼见为实,你发誓有什么用啊!绘栀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亲眼看到了那一幕,就算是误会也说不清楚了。”
执恪继续道:“那个时候正好是得知予安生病的时刻。因为予安的病情,我们决定暂时搁置分手的事情。予安去世后,她就从我家里搬出去了。这些天,无论我如何努力解释和挽回,她都不肯听。最后,她坚持要分手,我也只能答应她。”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回想起那几天绘栀的异常,我却没有深思。
原来她那时已经承受了如此多的压力和痛苦,而我却未能察觉。
我叹了口气,看着执恪,声音中带着责备:“你对得起予安吗?她在临终前还对绘栀说,要好好对你,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分手也好,也许你们从一开始就不该走到一起。”
离开琴房后,我到处寻找绘栀,可怎么都找不到她。
绘栀就是这样一个人,遇到问题总是选择独自面对。这些年来,她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选择自己扛。而当我们需要帮助时,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冲在前面。
然而,这次她面临的打击实在太大。
先是失去了予安,接着又发现了执恪的背叛。
她真的能够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吗?
现在,她到底在哪里呢?
我整整找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家。
一走进客厅,我就看到梓陇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执恪也在一旁。
因为一直找不到绘栀,我心里充满了担忧和焦虑。看到执恪,我不禁怒火中烧,冲动地冲到他面前吼道:“你给我离开这!”
梓陇紧紧地拉着我,没有说一句话。
我知道他内心的失望和疑惑与我一样深重,我们都无法接受这个认识多年的好朋友竟然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
我瞪着执恪,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在我心里,你是值得我崇拜敬重的学长,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和绘栀都是我的好朋友,可你在伤害她。我永远都无法接受,你宋执恪有一天会伤害她!”
梓陇紧紧地把我拥入怀中,我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
我知道他心里和我一样痛苦,我们都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抬头看着梓陇,他的眼眶也红了,转向执恪说道:“执恪,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相信你对思愉没有那个意思,我也相信你跟她只是喝多了。可是我相信没用啊!绘栀她不信啊,我想,你比我们都要了解她。她没办法忍受这样的事情,一次都不行。”
执恪默默地看着我们,然后问道:“你真的相信我会做出对不起绘栀的事情吗?”
其实,我与大家一样。
我不相信有一天他宋执恪会对不起宁绘栀,但我也同样信任绘栀。
她是一个理性而坚定的人,她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她的理由。她决定分手,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尊重她的决定,相信她的选择。
然而,看到她与执恪走到这一步,我心里仍然感到难过和困惑。
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我站在阳台上,独自思考着这个问题,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梓陇洗完澡走出来,看到我站在那里,他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我。
“梓陇,会不会有一天……”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不会!”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我笑着说道:“我都还没问呢。”
他松开了我,看着我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林梓陇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不要因为绘栀的事情就胡思乱想。你跟她不一样,我也不是执恪,我跟顾思愉或者其他女人都扯不上。”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以前也以为执恪和绘栀是分不开的,可现在看来,一个顾思愉就足以将他们拆散了。”说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难过。
他双手紧紧环抱着我,“其他的事情我或许无法保证,可我林梓陇答应给你的承诺一定能做到。以后不要随便为别人哭,我都没让你哭过。”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尽管眼眶里泪水还在打转,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微笑,轻声说:“谁说没有。当年你离开去国外,我就哭了。”
他轻声问道:“那时候很难过?”
我点点头,感受着他怀中的温暖和安全感。
不知何时开始,梓陇在我心中所占的位置已经超越了顾奕杰。
也许是因为他从未离开过我身边,始终陪伴着我;也许是因为曾经的我太过在乎顾奕杰,而忽略了身边那个更加关心我的人;又或者,是我已经悄悄爱上了林梓陇。
隔天一早,我和林梓陇一同来到了宋执恪的家。到达时,宁绘栀已经整理好了所有东西,正准备提着行李箱离开。
我走到她面前,注意到她情绪上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还笑着关心我:“你心情好点了吗?”
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问道:“绘栀,在我面前都要这么小心吗?”
她笑着对我说:“我没事。”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笑着回答:“真的没事。”
接着,她转头对林梓陇开起了玩笑:“今晚能不能借你女朋友一个晚上?我保证会保护好她的,行吗?”
林梓陇点了点头,于是绘栀拉着我就离开了。
晚上,绘栀邀请了筱琳、梦蔓她们到家里喝酒。由于我要工作,不能喝酒,只能在一旁喝着牛奶,静静地听着她们的谈话,尽力安慰着绘栀。
绘栀喝得有些多了,她开始吐露一些平时不对我们说的话。
看着她醉眼朦胧的样子,我心里充满了担忧。
她正在经历一段艰难的时期,而我作为她的朋友,能做的也只有陪伴和安慰。
“你们知道吗?其实从他偷偷联系顾思愉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后来,他有跟我解释,我警告过他,也尝试着去理解他。我没想过,没想过因为爱他,我可以忍让。我甚至骗我自己,认为他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直到我亲眼看到他身旁裸睡的顾思愉时,我才彻底清醒了。也才发现,原来我已经爱他爱到盲目了。即使这样,我我还是决定要和他分手。因为,我无法原谅,无法容忍背叛。可是隔天我就接到予安病危的消息,于是跟他的事情不得不暂时搁置。予安的事情结束后,我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意识到,我和他,注定会分开。”
我轻声说道:“绘栀,其实你可以选择不分开的。”
她坚定地回应道:“即使再喜欢他,我也不能允许他触碰我的原则和底线。否则,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我们的爱情迟早会变质。”
我陷入了沉思,不禁在想,为什么绘栀在任何事情上都如此坚持,有着如此清晰的原则和底线。
难道爱情中真的不能缺少这些吗?
如果爱情中没有了原则和底线,是否就意味着它注定无法长久呢?
那天晚上绘栀喝了很多,也哭了很久。但隔天,她依然优雅坚韧地去上班,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也许,这是她面对伤痛的方式,用微笑掩饰内心的痛楚。
我的比赛结束后,我邀请了绘栀他们一同庆祝。意外的是,梓陇学长竟然也将执恪带来了。
这是我自绘栀和执恪分手后,第一次见到他。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尴尬,我们几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避免多说话。然而,绘栀却勇敢地打破了这份沉默。
前半段的时间里,大家尽量保持着轻松愉快的氛围,吃饭、聊天、喝酒,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时光。然而,就在气氛逐渐升温之际,执恪突然宣布:“我跟思愉要结婚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原本喧闹的大家瞬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绘栀第一个站起身,她拿起酒杯,微笑着说:“恭喜。”
我心疼地看着绘栀,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轻声呼唤:“绘栀……”
她转过头,对我们说:“大家从大学认识到现在了,不应该祝福一下吗?”
执恪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通红,目不转睛地看着绘栀。
而筱琳则愤怒地站起身,冲着执恪质问道:“什么时候说不好,非得在这时候宣布?”
梦蔓也愤愤不平地附和:“非得在绘栀面前说?”
大家对于执恪在绘栀面前宣布结婚的事情感到愤怒,气氛一度十分紧张。然而,绘栀却以她的冷静和理智,笑着说:“大家别这样,不要因为我的原因伤了我们之间的友谊。睡了人家,不结婚,当渣男也不好。”
就在这时,执恪突然起身,紧紧拽住绘栀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包间。
他们之间的纠葛也该有个了结。
我转过头,发现梦蔓也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走过去关心地问:“宇辰学长今天怎么没来?”
她淡淡地回答:“他有工作。”
我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于是试探性地问道:“看你不开心,怎么了?宇辰学长对你不好?”
她叹了口气,说:“好是好,只是我想结婚了。他马上要去菲律宾出差了,工作周期得一年。”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担忧,“所以,你打算在他去菲律宾前把婚礼搞定?”
她眼睛一亮,“好主意。夏儿谢谢你。”说完,她立刻起身往外冲去,嘴里还嘟囔着:“现在立刻马上去结婚。”
看来,在我的不经意间,促成了一桩美好的婚姻。
没过多久,绘栀慌张地跑了回来,她面色紧张地对我们喊道:“快,送执恪去医院!”
在我们这群困惑而慌乱的人下,执恪昏迷不醒地被送到了医院。
急诊室外,梓陇学长急切地询问绘栀事件的原委,为何执恪会突然倒下。她的回答充满了困惑和无助,因为她也只是目睹了他突然在我眼前倒下。
医生的出现,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
他脸色严峻地朝我们摇了摇头,那一刻,我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
绘栀焦急地追问医生,想要知道执恪的状况,但医生的话语却像冰冷的匕首刺入我们的心脏:“脑出血,抢救无效!”
抢救无效……
这四个字在我脑海中回响,让我难以平静。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梓陇学长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第一次看见他流泪,看见他紧紧抱着已经离世的执恪。
然而,绘栀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她出奇地冷静,没有泪水,没有哭喊,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再也无法睁眼的执恪。
在短时间内,我们失去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
这是对我们的一次沉重打击,两个曾经救过我们的人,一个已经离我们远去,另一个则生死未卜。
“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愧疚和自责。
梓陇紧紧地抱住我,安慰着我:“乔乔,这不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车祸,如果不是因为我,执恪也不会死。”
“我相信执恪当初救你也是心甘情愿,也是不能够失去你这个朋友。”
那个晚上,我在他的怀中一直哭,直到最后疲惫地睡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回床上,确保我安全地躺下。
执恪的葬礼那天,绘栀对我说:“执恪那天旧病复发前,他还在跟我说对不起。那时候,我才恍然大悟。这些年里,我一直在跟他斗嘴,从未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当听到医生宣布他死讯的那一刻,那种痛苦比知道他和顾思愉结婚时还要强烈。”
“再过一个月我就要被调到法国分公司去了。”她说道。
“你这一去要多久啊?”我问道。
她回答:“可能后面都会在那儿了,不过我会常回来看你和大家的。”
“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和大家。我知道你现在还有很多困难需要面对,但夏儿,记住,生而自由,爱而无畏!”
我想,绘栀选择离开这个让她心痛的城市,是为了重新开始,为了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希望她能在新的环境中找到真正的快乐,也许有一天,她的生活能够摆脱执恪离去的阴影。
绘栀,愿你在新的旅程中,找到你的幸福。
祝你一切顺利,幸福快乐!
绘栀在离开之前,向梓陇索取了执恪生前最爱的小提琴。
这把琴承载着特殊的记忆,它曾在绘栀的手中诞生,作为一份珍贵的礼物赠予执恪。
执恪生前对它爱不释手,用它勤奋练习,参赛演出。
执恪离世后,小提琴被乐团妥善收藏。当绘栀向梓陇提及此事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并且说:“那本来就是你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
在绘栀登机前,我忍不住向她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执恪还在世,你会一直喜欢他吗?即使他选择了别人,与别人共同组建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
她微笑着,没有直接回答,但我已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答案。
我也理解她说的——生而自由,爱而无畏!
绘栀,希望你今后的生活不会再有痛苦和眼泪。
在绘栀离开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病了整整十天。
每天都需要接受输液治疗,手上布满了针眼。
予安和执恪的离世,顾奕杰的消失,以及绘栀因难过而出国的消息,让我一度感到无法承受,仿佛生活已失去了意义。
我开始彻夜难眠,无论换了多少种药物,吃了多少片安眠药,都无法让我安稳入睡。每天泪水涟涟,觉得自己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生命脆弱得仿佛一触即溃。
原来,人在最痛苦的时候,真的可能在一瞬间崩溃。
原来,对于平时最普通的关心,我也会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
原来,我终于还是无法承受这一切的打击。
我不禁问自己,我还会好吗?
或者,我还能好吗?
我还能够继续支撑下去吗?又应该靠什么来支撑呢?
面对这一切,我到底该怎么办?
直到第一百二十天,梓陇从国外比赛归来,特意前来探望我。
他细心地发现了我满手的针眼和柜子里散落的安眠药,敏锐地察觉到我可能生病了。
不容分说,他坚决地带我去看心理医生。经过医生的诊断,我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
梓陇决定带我接受MECT治疗。
我不想在坏情绪里一直出不来,不想让自己的一生都被悲伤笼罩,于是答应了。
这一百二十天里,我多次想向他们倾诉我的状况,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现在,我害怕错过表达的机会,于是,我为他们录制一段视频,将我的真实情况告知他们。
“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有个事其实我犹豫了很久了,不过想想呢,还是要跟你们说的。我得了抑郁症,要接受MECT治疗。我说我得了抑郁症的时候,其实还是难以启齿。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别的病,我可以拿着病理报告,上面看得见坏掉的细胞。可偏偏是抑郁症……抑郁症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无情地吞噬着我所有的情绪。在日常生活中,即使是再简单的事情,也仿佛需要耗费我百倍的力气。我食欲不振,无力下床,甚至站在窗前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抗拒的冲动。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能战胜坏情绪,我却输给了它……”
这一百二十天,我不断在过往的回忆中寻觅,感受着那交织着痛苦的幸福和绝望的希望,也在不舍与舍得之间找到了内心的平衡。
这漫长的日子,使我渐渐认识到,真正给我温暖与力量的人,并非那个我深爱了多年的身影。
是林梓陇,他如同春风般悄然来到我身边,用他的关怀与爱意温暖了我的内心世界。
是他让我深切地感受到,我也可以成为照亮他人。
他让我认识到,我的存在,我的价值,是如此重要而不可替代!
因此,我才做出了这个决定,和抑郁症对抗一次,不能再让他失去一个重要的人。
生而自由,爱而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