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感症候群 第39章 搬家

早上两个人都顶着大黑眼圈不对视也不说话。原野很快地收拾好下了楼自顾自地往前走。

“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别说了，以后别忘带钥匙，还有我们只是朋友，不要做超出界线的事。我也没听见过你说的什么话。”

原野很快地走远了，留着陆禧洲独自站在原地。他又一次咽回了刚要倾诉的感情。

“谁信你没听见，又是管好你自己是吧，**给我把话说清楚啊。”看着离去的人的背影，牙齿不自觉地咬紧。

陆禧洲上楼回到家，把钥匙和鞋子随地甩了出去。他觉得很烦躁，心开始跳得很快，让他难受的感觉又要来了。他蜷缩在少发上抱着枕头。

他算哪门子狗屁解药，明明就是毒药。以为自己已经将解药研磨好，只需要吞下去了可却被扎破了嘴伤了心。

陆禧洲埋在沙发里紧闭着眼，他等待着心慌过去。过了很久他坐了起来打开了电视，一气之下将声量按到最大。又因为吵得耳朵痛按小了。

“爱上男人会变得不幸，特别是他那种内心阴暗的男人……”电视机里传来女主角的声音。

“啊……真倒胃口。”陆禧洲换了台。

“我很让人讨厌吗？”

“当然。”几乎没有犹豫地得到了回答。

陆禧洲挂掉了电话。

一分钟后又打了过去，“我有些行为是不是很讨人厌？”

“嗯，如果你是说你在我上课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又没有礼貌的挂掉，那么是的。”

“我心情不好。”

“怎么？跟谁吵架了？”

“你先上课吧。”陆禧洲的声音耷拉着。

“哎别，马上下课了。”安云绮正闲得无聊。

“恭喜你，你有机会了，我的邻居直得不得了。快点追他吧！”

“谁？原野吗？喂，我可是有对象的人啊，我以前说喜欢他是开玩笑的，你看得出来的吧？”

“所以你们怎么了？”

“帮他□□，然后他让我离他远点。”

“啊？帮什么？他是……自愿的吗？你这……比挂我电话还不礼貌啊。”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我真想穿越回去扇自己一巴掌。我应该老老实实睡觉的，现在困得要死。”不过我都听到了，那也同样会睡不着吧。

“……”

“还在吗？我觉得他肯定很讨厌我了，他以前把一张画着我脸的画给撕碎了。但他又会安慰我什么的……啊，我真的搞不懂了，他对我说不要做朋友之外的事，我很生气……”

“哈哈，你生什么气，那不是应该的。虽然我不太懂男生啊，但我直觉他并不讨厌你。他有时候虽然很毒舌对人很疏离但他还不是每次都对你妥协了。如果讨厌你的话根本就是懒得理你的吧。”

“有道理，那你能感觉出……他喜欢我吗？”

“……我不是什么体温计啊喂，我以为你表现得像个情场高手自己有把握呢，合着你都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你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

“不过原野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你得给他私人空间啊。并且你现在天天围着他转也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那不至于。我生活得挺好的。”

“好吧，但是我以前约你几次你都回绝真的很没良心。”

“真不是我没良心，你弄的聚会真的——巨无聊。人无聊，活动也无聊，无聊到吃难吃的花生米的程度。”

“没良心的家伙。”

“反正我建议你先当朋友和他好好相处就行了，并且你是高中生啊，小孩子不许给我早恋！”

“你来说这话感觉在反讽。挂了。”

挂了电话，陆禧洲觉得好受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气，以及会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他敲了敲脑袋，满脑子都是昨晚的事情只会让他的心情更不好。

我当时太用力了让他不舒服了吗？还踹我肚子。昨天还不回房间，搞得好像我会对他怎么着一样。不过，睡在外面应该没有着凉吧？呵，他当然没有着凉了，一大早就精神抖擞地批斗我。唉，反正都这样了，我那时候就应该亲他一口的，想到这他舔了舔唇，啊后悔。陆禧洲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完了，还当什么朋友啊，我跟他彻底完了。爱上男人会变得不幸，特别是那种名字奇怪的男人。

陆禧洲开始从盒子里拿出烟，还没点燃心里就开始产生了一股厌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前嗅觉上的敏感在抽烟之后开始变得迟缓了，还一直以为是自己能够接受了。小时候的那股各种烟混杂在一起的窒息的味道又被点燃，他躺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烟缓慢燃烧。那个时候家里会聚很多人，他们就会抽烟，即使是在自己的生日会上。陆禧洲无法表现出厌恶的神色，直接用手捂住口鼻是被视为不礼貌的，可笑的是那些大人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才是不礼貌的那个。一提到生日会就想到这些，不过还好再长大一些就不举办了，因为父母很少有时间回来。

他面无表情地悄悄屏住呼吸，在该笑的时候表演假笑，各类品种的烟还是会通过他的皮肤钻了进来，所以再长大一些他就开始做他们同样的事了。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爱上抽烟，第一次时被呛得半死。可慢慢的那种讨厌的味道变淡了，可惜父亲到现在都没有闻见过。

在那个家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味道，厌恶的倒是很多。鱼缸的腥味，时不时死了鱼的味道，阴魂不散的烟味，无时不刻都在清洁的味道一切都让人不爽。只有下过雨的阳台和三楼的书房他很喜欢，他总是待在书房，他尤其喜欢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足够他研究一个下午。那些精装的用来收藏的书和那些很老很老妈妈不舍得丢掉的书都有种令人想要沉浸其中的气味。他躺在沙发上翘着脚成功地吹出一个烟圈。接着是一根又一根，看着打火机的火焰，里面有那个背影。

给他点空间是吗？要不给他一辈子空间吧，人不应该在一件得不到回应的事情上纠缠不休。这对双方都没好处，更何况我也很久没有去做我自己喜欢的事了。陆禧洲环顾了这个房子一周，在这里住得也够久了，就这样吧，

再见。

密涅瓦火柴盒：很多人会在上面记录地址，购物清单之类的内容，埃科会在其背面记录灵感。这很有趣，陆禧洲举起父亲最爱的这款烟的盒子，《火柴盒》这本书写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手里的烟盒能记录什么呢？就今天的一切吧。我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

阳光晒在阳台，沙发，陆禧洲的身上。他伸手挡着这没礼貌的阳光。这个早晨又饿又困，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但是他要开始收拾行李，找不知道被扔去哪了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