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感症候群 第18章 再见他

“原野，你是皮痒了吗？还敢来惹我！那个姓陆的一周没来学校了，别想着他今天会来帮你。”

“耍嘴皮子谁不会啊？”原野冷笑道。

吴卓上前扯住原野的衣领瞪着他说：“行，我今天一定把你打到哭，你这小白脸要是哭起来该多好看啊，可你真的很傻，我小时候怎么打你你都不哭，你就没想过你哭一次我可能就不打你了呢。”

“妈的，你个死变态，真恶心！”

“给我踢他。”

原野被几个人按在地上踢着。

“你突然来惹我不会是为了苏淼那个臭小子吧？你有病啊？帮一个背叛你的人。他被打是活该，谁叫他什么都要跟我抢！操，连你他都要跟我抢。就是他害得你小时候那么惨的，要不是他一直护着你我不会对你纠缠不休，我现在帮你教训罪魁祸首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

“你在那破防什么啊？”

吴卓狠狠地踢了上去。“把他扶起来，咱们来玩点别的。”原野被两人架了起来。

“要不把你衣服脱了吧？呵呵，别害羞，小时候又不是没脱过，让我看看你哪里不一样了，哈哈……”

原野强忍着恶心，手指骨头拧得咔咔响，肾上腺素在上升，他在发抖。他瞟了一眼苏淼的位置准备反击了。苏淼收到信号，关上录像，拿起地上的砖就要冲出去。却在冲进巷子的前一秒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脖子。一股强大又及其生硬的力量将他往后拉，他的脖子被捏得生疼，他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凌厉的眼睛。强烈的压迫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滚。”陆禧洲面无表情地说着。但苏淼却感受到了无形的寒意。

“你在看什么？”吴卓也看向苏淼的方向。

原野顿时一脚踢倒了眼前的人。吴卓仰面倒地，嘴里骂着要爬起来时突然发现一个巨大的人形阴影正吞噬自己。阳光下吴卓被人形阴影全部吞食了，紧接着陆禧洲森然的脸压了下来。他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却让躺着的人吓出了一身冷汗。陆禧洲蹲了下来嘴角扯了扯露出很嫌弃的表情，眯了眯眼看着地上不敢动的吴卓然后转身扯住他后颈的衣领，像拖一袋很轻的垃圾一样把他拖走了。在没人能看到的角落传出了几声惨叫。

同伙的人早就跑了，原野也忍不下去地呕吐起来，吐完胃里的东西后是干呕。不知吐了多久之后陆禧洲走了过来递上了纸。

原野平复了下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死吧？”

“没，不过你看他的牙齿是不是有问题啊？”陆禧洲摊开手，上面有颗有黑色大洞的蛀牙。

啊，这既视感，似曾相识的场景。

……说着陆禧洲将吴卓的牙齿甩上了屋顶。

原野看着陆禧洲，他没穿校服看着像是从外面赶过来的。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像一颗布满裂痕的琉璃。眼神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只有疲倦和心疼，他的脸很白没有血色。

“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我本来也没想到你会来。”

“哈，我一句话的事你为什么要用自损八百的方法？”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因为我自己能做……咳咳咳……”陆禧洲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我知道你能做到，但下次能不能找个可靠点的帮手比如我，而不是一个废柴。”

“反正在他牙没长出来之前那个姓吴的不敢再打你和你发小的主意了。他不敢跟我家对着干。”

原野今天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一物降一物”。

陆禧洲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原野，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原野本来想说些安慰他的话没来得及。

原野脱下被弄脏的校服上衣，穿上了他给的外套。他的外套穿在身上很宽松，面料十分柔软舒服冰冰凉凉的让人觉得有些痒了。他将头缩进衣服里闻到了一股清爽的柔顺剂香味。

一天很快就结束了，今天发生了很多的事但也没有觉得不开心。晚上，原野躺在床上终于回复完了苏淼的感谢短信。以后原野在学校所有的饭都被苏淼包了。现在还不算太晚，原野看着手机想着要不要试着给陆禧洲发消息呢？正想着电话便打了过来。

“啊？陆禧洲？”原野坐了起来。

“怎么啦？接到我的电话那么惊讶。”

“没……没有。”

“我等会儿来找你。”陆禧洲的声音倦倦的让人觉得黏。

“啊！今天吗？现在不是已经十一点了。”

“我一个半小时后到，还有你今天的话很多欸都不像你平时的风格了。”

“你是喜欢听我骂你吗？”

“嗯，我都喜欢，只不过今天这种风格我更喜欢，嘿嘿。”

“找死？”

“好啦，记得等我，不准先睡！”

握着的手机那头不再传来他的声音，听筒贴近耳朵像在说悄悄话一样。原野扶了扶额头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这么晚了要去哪？”

“去朋友家睡觉。”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到处乱跑！”陆禧洲的父亲怒视着他。

“你管得着吗？”你不是从来都不管我。陆禧洲穿好衣服找了个袋子装满了茶叶和补品。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气到我？”

“我可不像小时候那么傻了，想搏得你的关注。”

“你今天要是出去了以后就别给我再回来！”

呃，还真有够烦人的。陆禧洲的眼神暗了下去，在父亲要骂人之前关上了门。

原野玩了会游戏还没等到陆禧洲，十二点三十分到后他悄悄地来到客厅开门。一打开便是大眼瞪小眼。

“我正给你发消息让你开门呢，没想到我们心有灵犀，这么有默契！”

“嘘，我妈休息了，先去我房间。”

陆禧洲放下手里的袋子便进入了原野的房间，马上脱得只有裤衩子地猫进了被子里。原野锁好门进到房间一惊“你干嘛呢？”

“来都来了我就睡这了。”

“穿上！”原野甩给了陆禧洲一套睡衣。

“原哥，我好渴啊，想喝水，我要水！”陆禧洲窝在被窝里像一只小猫。

“事还挺多。”原野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泡了一杯牛奶。

“喝吧。喝点牛奶早点睡。”

陆禧洲睡眼朦胧地爬起来要咕噜咕噜喝结果被烫醒了。“啊！”

“多大人了能不能小心点，幸好没弄床上。”

“哦。”陆禧洲张着嘴吐出舌头哈气。

原野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

“怎么又拿那么多？小小的床可容纳不下那么多东西。”

“被子当然要两床啊，我没让你睡地板已经很大度了。”

原野把手里的东西全扔到了陆禧洲的身上，“过去，我睡里面。”

“好吧～”陆禧洲像球一样恋恋不舍地滚开了原野一直睡的专属位置。

“喂，别靠那么近。”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真没空间了。”正说着陆禧洲的手偷摸爬进了原野的被子里。

“我们聊聊天吧。”

“要聊就快点吧，我困死了。”

“原野你有喜欢的人吗？他是怎么的？”

“没有。”原野干脆地说。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我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就没喜欢过别人。并且你要怎么定义喜欢呢？我只觉得这是一件很麻烦又令自己心神不宁的事。”

“呃……”

“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黑夜里房间沉默了一分钟，原野闭着眼睛似乎都快要睡着了。终于陆禧洲开口笑着说：“嗯……女孩子嘛什么样都很可爱，很令人喜欢啊……我大概会喜欢长得很好看，会画画，会弹琴，声音好听，很白，手指好看，酷酷的……”

“酷？安云绮？”原野迷糊中没怎么听清他在说什么。

“喂，你在想什么啊？安云绮是我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并且她画画超级烂！”

“有你烂吗？你画的笑脸看起来像鬼脸，哈哈哈哈。”原野忽然想到了陆禧洲给的纸条上面的好笑图案。

“别笑了，我画得很认真的。”陆禧洲侧过身看着原野微微月光下的脸，笑着的嘴里横舌钉一闪一闪的。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着联系你，我以为你…搬走了。”

“我才来这住多久啊，放心，合约还挺长，长到你不想见到我。”

“哇，还真是来日方长。我拭目以待那一天。”

“我很惨的，我手机被收走了，还被老爸打了一顿。”

“唉，发生了那些事我知道你肯定很伤心，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其实我觉得一个拥抱更管用，当然我不会强求……”

陆禧洲话还没有说完，原野便侧身抱住了他。虽然隔着两床被子但他仍然能感受到原野用力的颤抖的手。因为隔了两床被子原野不太能感受到陆禧洲给他的实感抱得格外紧，紧得陆禧洲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够……够了吧？”两人凑得很近，原野的头发蹭到了陆禧洲的喉结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还是很伤心……”

又过了两分钟，“好…好点了吗？”

“嗯。”陆禧洲想着身边的人交友经验实在是不丰富，对于半夜三更还来造访的人他竟然觉得这种行为没有什么不对，不过很可爱就是了。

原野松开了手靠到墙边，轻微地加重呼吸来平复自己。陆禧洲像仍被原野紧紧抱着一样一动不动。良久他开口说：“今年冬天我们一起去滑雪吧！”

“嗯？我没滑过。”

“我可以教你啊，很简单的。”

“你真的很喜欢滑雪。”

“嗯，因为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小时候我们一家都会去有雪的地方过年，我们家有个滑雪场还有个雪屋。白天爷爷和爸爸会带着我在雪地里到处探险。我最喜欢在森林里慢慢地滑行，那时的场景真的很美。晚上，我们一家会在温暖的雪屋里吃烤肉。”

“可是那样美好的时光真的好短，奶奶去世了，爷爷也一直住在了奶奶的家乡德国。爸爸妈妈越来越忙，脾气阴晴不定。我们一家再也没一起去过那个雪屋，我只能跟朋友去玩过几次。”

“好啊，我陪你。”

“你放心，滑雪场是商用的，很多人都会去那玩。那里很安全，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嗯。”

接着又聊了些陆禧洲小时候的事，比如他的奶奶喜欢带他去寻觅各种美味的饭店，会每年给他织毛衣等等。

原野觉得自己更多地了解了躺在身旁的人。他的很多描述都看起来很幸福，但是又落下了一些很明显的心理问题。也许他并不想说出自己经历的痛苦吧，就让今晚是美好的如那美丽的雪景一般。今晚不聊伤心的事。

两人聊了很久后沉沉的睡去了，陆禧洲是一周都没有怎么休息，眼皮重得打不开。原野今天似乎也很累没有像平时一样睡觉会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