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感症候群 第14章 音乐节和小吃摊

又是被陆禧洲缠上的一天。原野偶尔会怀念以前宁静的早晨但习惯陆禧洲陪伴的早晨似乎也还不错。

陆禧洲跟以前变了一点，他以前是安安分分待在身边的类型但现在却总是有心眼子见缝插针地触碰原野，扯扯衣服，书包带子，揉揉头发丝的尾部。他很多时候的小小举动甚至都没被原野发现。原野最后看到陆禧洲在那偷笑而不知所云。

“你一天天在那傻乐呵什么呢？脑子坏了？”原野倚着地铁的扶手问。

“没坏，就是看到你就想笑。”

“神经。”

原野还是被说服去参加音乐节了，因为陆禧洲很想再听到他在舞台上唱歌，这次是很明亮，没有只是酒客的舞台。他会是什么表情呢？应该会做得很好，不会一直低着头，朝他挥手的话他会笑。

“你可以弹那首歌吗？”

“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也没什么意义啊，只是我第一次去地下酒吧的时候听的就是这首歌，想再听一遍。”那种如同沉浸在海里的感觉，平静，失真，低噪放。

“好。”

陆禧洲，原野，苏淼坐在一排。不一会儿安云绮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高高瘦瘦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

“不好意思，来晚了。”安云绮手里拿了一把荧光棒朝着他们挥了挥。

“我还想着你的节目怎么还不上呢，原来你是观众啊。”陆禧洲也举起手里的荧光棒朝她挥了挥。

“哎呀，我去请我后面这尊大佛了，对了，这是贺之泽，隔壁学校的。”

安云绮身后的男孩有些羞涩地向他们打着招呼。

“嗨，我是陆禧洲。终于见面了。”两人握了握手，陆禧洲意味不明地看着贺之泽笑着。

“喔，原来你就是贺学长啊，我终于见到我们语文老师经常印的满分作文本人。我是苏淼。”苏淼眼带崇敬地看着他。

“呃，你好，还有这种事……”贺之泽扶了扶眼镜已经想要逃离了。

“嗯，我特别喜欢你的那篇《我有一个梦想》……”

“别别别，别说了……”贺之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哈哈起这种作文名能得满分？”安云绮憋住笑看着身旁捂住耳朵闭着眼的贺之泽。

“不是的，贺学长写的真的很好，我当时都感动得快哭了！”

“我要看！”

“安云绮，你们快聊点别的啊，”贺之泽尴尬地四处看着，“哦？你是原野吧？”

“嗯，你认识我？”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原野听说过贺之泽。市一中的校草，不仅长得帅学习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听说他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学习没想到会来参加音乐节。不过认识的途径应该是那次通报批评吧。

“是我的同桌跟我说过你……”

贺之泽成功地岔开了话题，几人又聊了会儿原野马上就要去后台准备了。

“你紧张吗？紧张的话多喝水，润润嗓子。”苏淼找出包里的水递给原野。

陆禧洲嗤笑着说：“他是吉他手要润什么嗓子啊，况且水喝多了会想上厕所，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来，喝我给你特意买的咖啡提提神。”

“你怎么每句话都要呛我啊！我也没说错什么啊！”苏淼一脸委屈。

“我去后台了。”原野起身留下身后两人互怼。

“让你少说点话吧，他烦了。”陆禧洲快步跟了上去。

安云绮有趣地看着他们，在声浪强烈的音乐声下旁边传来细微的声音，她回头对贺之泽说：“大声点，我听不清。”

贺之泽凑到安云绮耳边捂着嘴“安云绮，我想早点走。”

“刚来你就想走？怎么老是这么扫兴啊。”

“我还有作业……”

“你不是带了两本书吗？就在这写呗。”安云绮虽然语气有点凶但她一想到等会贺之泽会在这写作业就想笑。

“好啦，你至少要看完学弟的表演吧，到时候我带你去我们的学校的图书馆。”

“我当然是会看完学弟的表演再走啊，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嘛。”

原野邀请酒吧的乐队一起表演，主唱也是欣然答应，毕竟是一个很大的舞台。

“那你加油，我会一直在台下看着你的。”

“你可别一直看着我免得我弹错。”

“不是吧？我能让你这么分心。”

“算了，我说啥你都能曲解意思。不过，好好睁大眼睛看着我吧，我会让你兴奋起来。”原野背上琴走上了舞台。

“嗬，突然搞什么啊。”陆禧洲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原野的表演堪称完美，他舞台上的魅力令在场所有人着迷。对于陆禧洲来说，这首歌一响起海水便慢慢溢上来，没有设想的宁静心在抽动。对于他来说，身旁鼓掌，欢呼的人是被吐上来的气泡，在耳朵边被炸开。台下的陆禧洲在离原野最近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对于他来说，他希望这首歌再久一点。

“今天真是让我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啊。”

“小原野，到时候要记得请我们吃饭哦！”

“嗯，一定。”原野笑着与他们告别，他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开心。说起来那时去酒吧表演是为了赚钱或者无意识的想要自毁的倾向…？不过嘛至少这一刻得到欢呼和赞赏还是会让人很激动的。

今晚的表演与以往在酒吧的任何一场都不同，强烈的兴奋感冲击着他，脑袋里仍是那时的画面。

“走吧，去看看别的节目。”陆禧洲走到了后台看着原野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也不由得上扬了嘴角。这个表情真是罕见，以后会经常看到的。

音乐节之后，原野不仅得到了奖金还得到了许多关注。这令他烦恼，后续的这些事似乎掩盖了当时纯粹的乐趣。收到好些好友申请但是都没有通过，不过还好很快就没有再被讨论了，这倒也符合客观规律。

原野和陆禧洲一起回家的路上好像多出了一些小吃摊，陆禧洲垂涎已久。

“哇，好香啊！你吃不吃？”

“不吃。”原野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辣。”陆禧洲已经在小吃摊前挑挑拣拣了，原野走了回来叹了口气地看着陆禧洲忙碌的样子。

“帅哥，一共五十。”

“好。”

“等等。”原野伸手挡住了陆禧洲准备扫码的手机。陆禧洲疑惑地看着原野。

“三块豆腐多少钱？”

“五块。”

“那五块魔芋呢？”

“十块。”

“你上面写的两块鸭架十块，一共二十五。你为什么要说五十？”

原野说着掏出手机付了钱抬眼看着老板“啧，不要辣椒。”

“不好意思啊帅哥，看看错了……”

原野将吃的递给不知道在笑什么的陆禧洲“哎呦，你刚刚在耍帅吗？”

原野翻了个白眼说：“你长得也不像是人傻钱多的样子啊，怎么老是遇到这种事。”

“是啊，所以我出门需要一个像你这样靠谱的人陪着。”

“那你还是别出门了。”

之前陆禧洲约原野出去玩滑板，回来的时候在一条小道上看到了一个卖切糕的小贩。陆禧洲看到软糯的食物就走不动道并且这种白色栗子糕奶奶以前有做过一样的给他吃。

“这个好吃我很喜欢，你等会一定要尝尝！”

他切了半个巴掌大的一块切糕老板称过以后要价两百，原野听到以后笑出了声说：“把人当傻子啊。”陆禧洲听到后也笑了起来。

“喂，快付钱啊！笑什么笑？狗崽子!”小贩冲原野吼了一声，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几个中年男人围住了他们。原野不理解他们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是害怕他们不付钱？他看到这些滑稽的大人觉得更好笑了甚至有点兴奋，他们是想打架吗？正好很少跟成年人打架……

原野扭了扭脖子和手腕数着人数，陆禧洲用食指轻轻挠了挠原野的耳朵然后向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形横在了原野与小贩中间。陆禧洲俯视着凶神恶煞的小贩说：“你卖一千块我也可以付给你可你犯了一个非常蠢的错误那就是吼了他，给他道歉。”

陆禧洲声音很低，声调很平却极具压迫感。原野看着他微微俯下的宽肩把黑色连帽外衫撑出褶皱。

“你们来找茬的是吧？”

“你信不信我让你再也不能在这做黑心买卖，要试试吗？”陆禧洲死盯着有些慌的小贩，很多路人也围了过来。周围叽叽喳喳的让原野觉得烦闷他叹了口气扯了扯陆禧洲的衣摆“算了，付钱走吧。”

“我数到三，一，二…”

“哎呀，现在的孩子都怎么回事，对不起…”小贩挥着手让人都散了。

走在路上陆禧洲将切糕递给原野“快趁热尝尝！”

“怎么没味啊。”

“嗯？”陆禧洲接过也就着咬痕处咬了一大口，“还真是，嚯，这里面也没有栗子，这个黑东西一点都咬不烂！”

“哈哈他还真是黑心到底了。”原野看着陆禧洲无语的表情觉得好笑。

“啊，好辣……”陆禧洲被一块豆腐辣得咳嗽。

“我就知道。”